“五分鐘到了。”
高炯看了看手錶,心中暗道。
隨即他讓駕駛員將轎車駛到了出租屋前。
他首先下車,為了以防萬一,還提前給八目會的執事齊昌打了個電話,但電話卻提示無法接通。
很快車上的其他隊員下來,在他的吩咐下,一人守住出租屋的前面,另一人前往後門。
那去後門圍堵的調查員很快就傳來驚恐呼喊:“高隊,高隊,這裡有情況!”
高炯猛地一怔,立刻繞到出租屋後。
這後面有一條狹窄偏僻的小路,只能供一輛車子透過,此刻小路一旁的路坎下有一輛黑色轎車被掀翻後掉到下面。
不過在小路的中間位置,一個方臉小眼的男子就這麼直挺挺地站著,如同一隻刺蝟,身上插滿了各種尖銳武器。
他的腳下已經積累了一大灘血液,這些血液是順著插在他的身上的武器流出來的。
高炯只是一眼就認出,這人正是八目會排名第一的執事,那五分鐘前才和自己通電話的齊昌。
而此刻的齊昌,腦袋上有十多種不同的尖銳武器,一根根完全插入,只剩下很少一部分在外,將這顆腦袋穿透。
這傢伙早就死了。
不過因為他雙腳的腳背被數根鋼針戳穿釘在地面,而大腿髖關節、上臂肩關節以及脖子頸椎處都被不同種類的尖銳武器貫穿卡住,使得他能夠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沒有倒下,身體也沒有蜷縮起來。
這一幕,讓剛才第一個發現現場的調查員忍不住跑到一旁大吐特吐起來。
哪怕這傢伙辦過很多異能者犯下的案件,也見過不少兇殺現場,但也沒有哪一幕血腥場面能夠帶給他如此震撼。
齊昌那扭曲的皮肉和骨骼,全部在關節地方被尖銳武器強制卡住,鮮血一顆顆滴落,所形成的定格屍體的場面,竟讓這調查員有種忽然間san值狂掉的詭異感。
“插在齊昌身上的,都是他本人的武器?!”高炯強忍心中不適,很快發現了蹊蹺。
他一顆心咚咚直跳,看著小路延伸的方向,此時已經看不到焦宇那輛銀色轎車的影子。
雙手有些顫抖地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他對著電話中說道:“你再仔細、清楚、無誤地查一下那個靈視者小隊的資訊。對,他們三人所有資訊,從出生到現在,從普通人轉化為異能者。包括那他們養的寵物叫什麼我都要知道!”
掛掉電話,高炯依舊一臉震驚。
他刻意不去注視齊昌此刻的恐怖模樣,轉過身,心中暗自揣測。
剛才這出租屋裡只有兩個人,其中一個還是普通人。
那就可能還有第三個人藏在了別的地方,所以藏起來的這第三個人身上應該就有八目會想要的東西。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
靈視者小隊是在異管局登記備案的,兩女一男,男的叫焦宇,但之前觀察下來,似乎車裡的另外那個人也是個男的。
當時因為高炯想著馬上就要將案子轉給八目會的人來處理,所以他並沒有在意。
但現在想來,才發現正是忽略了這一點導致了齊昌的慘死。
而屠軍當初跟著這些人進入了圖書空間,這麼久也沒見到影子,那些人早就已經出來了,所以屠軍有大機率也遭遇了不測。
想到這兒,高炯走到較遠的地方,再次撥出一個電話。
而這一次他的說話聲就要柔和了很多。
“羅長老,出了點意外,齊昌死了……”
簡短講述了這邊的情況後,電話那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片刻後一個陰沉的聲音開口:“把這些人的所有資訊給我,你不用管了,我來處理。”
“好的,稍後發給您。”
高炯與八目會私通這件事,並沒有被暗中調查的姜祖光發現,因為姜祖光此刻已經回到安華街商場的停車場。
拉開車門,他一步跨進車內,大口喘息。
一車人都詫異地看著他,發現姜祖光的面色發白。
外甥女唐夢忍不住問道:“舅舅,什麼情況?”
姜祖光擺了擺手,沒有細說:“走,先回局裡,這個案子不是我們這幾個人就能處理的。等我跟上面彙報了再說。”
唐夢還想問什麼,副駕駛的葉浩生已經看出了隊長心中的緊張,趕緊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多問。
越野車駛出了商場的地下停車場,轉入商場側面的街道。
姜祖光長長吁了口氣,這才又想起了剛才唐夢對自己的稱呼,再次不厭其煩地提醒:“工作時間叫我隊長。”
就在此時一輛白色的輕型商務用車與這輛越野車擦身而過,轉入通向出租屋方向的那條街。
唐夢沒有聽見姜祖光的話,而是目光被那輛白色車上的文字吸引,口口喃喃自語:“禁忌谷……精神病院,好奇怪的名字!這是哪家醫院?”
……
梁中城東郊。
這裡是郊外的一處小鎮,規模不大,只有兩條主街。
小鎮以前不叫這個名字,但隨著梁中城擴大規模,帶領周邊城鎮一起繁榮後,如今大家都只是叫它“東郊小鎮”。
焦宇的銀色轎車停在了小鎮外一處空曠的露天停車場,下了車和封無友一起往小鎮主街走去。
剛才在車上經過了整整一個小時的心理建設,他此刻總算平靜下來,在面對封無友時也不再像剛才那麼慌亂。
而親眼見到封無友幹掉齊昌的那恐怖一幕後,他已經可以肯定,封無友絕對不是剛剛轉變的異能者。
連穩定期異能者都能輕易殺死,前後用時不到半分鐘,說不定封無友至少已經是成熟期了。
雖然他的三滴墨水是從王慎那裡繼承得來的,但看上去與實際情況完全不符合。
這已經超出了焦宇的理解範圍,想了半天他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
“蘇瓊和戴青雅就藏在這裡嗎?”封無友好整以暇地問。
在他看來剛才齊昌要殺自己,自己還擊並反殺對方,這很理所當然,沒有什麼值得驚訝的。
至於那些反擊手法,彷彿被刻在了骨子裡,伸手就來,要問封無友為什麼要那麼做,他也說不上來。
焦宇點了點頭,忍不住問道:“你說你之前一直都待在那個精神病院?”
“是啊,禁忌谷精神病院。”
“在精神病院的時候就已經失憶了嗎?”
“對,現在也想不起來。”封無友點頭。
“在醫院的時候,你有沒有檢視自己的檔案資訊呢?家住哪兒?家裡有沒有親人?”焦宇又問。
封無友一愣,摸了摸後腦勺:“是哈,檔案一直在白護士手裡,不知道她給不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