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之後，黑色轎車停在了梁中城某個稍微偏僻的停車場內。
然後蘇瓊帶著封無友走出停車場，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離開。
大約半個小時後，計程車停靠在一棟公寓樓旁邊。
兩人下了車，來到五樓的其中一間公寓內。
“這裡是我的家，你可以先去衛生間洗個澡，我給你找兩件衣服換上。”
蘇瓊一邊脫掉自己破爛的外套，露出貼身衣服，一邊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
封無友對這一切視若無睹，轉身往衛生間走去。
很快他就脫掉那身病服，和鞋子包裹在一起，扔進了垃圾桶裡。
在洗澡沖水的聲音從衛生間中傳出後，蘇瓊進入臥室，拿出枕頭下面的手機打了個電話。
“進展如何？”一個男子嗓音傳來。
“M7異質炸彈沒有被引爆，不過任務依舊順利完成。”蘇瓊道：“遇到了一些意外，但王慎和他的人也都按照計劃死在公廁裡了。”
“怎麼回事兒？”那人語氣驚訝。
“在公廁裡遇見了一個……嗯，腦子似乎有些不太正常的男生。他殺了王慎他們，然後還繼承了王慎的墨汁，足足有三滴！”
“啊！”男子那邊忽然傳出一個年輕女子的吃驚聲音，“瓊，你說的是真的嗎？有一個普通人殺了王慎，然後繼承了他的三滴墨汁？！”
“是的，千真萬確，我全程目睹。”蘇瓊點頭，“但我不太確定在此之前，他到底是不是普通人。”
“這人……可不可靠？”男子的聲音再次傳來。
“有點憨憨的，身上穿的應該是哪家醫院的病服，不過他什麼都不知道，還是我給他解釋了什麼是【圖書館】和墨汁。”蘇瓊回答。
“說得我很好奇呀，不行！我要過來見見這個有趣兒的傢伙。”那女生興致勃勃地道。
沉默片刻，她身旁的男子開口道：“正好待會兒我和青雅要一起過來，你們暫時不要離開。得確保八目會的人已經跟丟了我們。”
“好。”
電話結束通話。
不多時，封無友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腰上裹了一張大浴巾走出來。
他發現衛生間門口的凳子上已經放好了一包未開封的一次性男士內褲，還有一套男子的上衣褲子。
“內褲是我剛剛去樓下超市給你買的，那上衣和褲子則是我前男友的，你們兩個體型差不多，可以先暫時穿一下。還有那雙球鞋也是。”蘇瓊的聲音從臥室中傳來。
看得出來，她的精力已經恢復了很多，說話的中氣也比剛才足了不少。
“好的，謝謝！等我賺了錢再還給你。”
封無友露出笑容，拿著內褲和衣服返回衛生間，很快換上後出來。
不管內衣還是外衣，大小都正好合身。
“你現在氣色好多了，身體應該恢復了吧？”封無友在沙發前坐下，喝了一口蘇瓊為他倒的熱水。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蘇瓊詫異。
此刻她已經換了一身舒適寬鬆的休閒衣，坐在封無友的對面。
封無友道：“你脖子上的那條蛇一直在吐信子，腦袋轉來轉去，蛇身上傳來危險氣息，說明它也恢復了。”
蘇瓊愣了一下，問道：“你知道我的異能是什麼嗎？”
“我怎麼知道？你又沒告訴我！”封無友聳了聳肩。
就在此時，他看見蘇瓊脖子上的那條蛇對著自己吐了吐蛇信子，就好像在做鬼臉。
“你真的是一個……很古怪的人。”蘇瓊露出微笑。
隨即她發現封無友的右手腕內側面板一片通紅，問道：“你剛剛洗澡的時候，又搓那三滴墨汁的面板了？”
封無友點頭：“還是搓不下來，剛才聽你說那個【圖書館】後，我感覺很危險，所以不想進那個什麼圖書空間。”
“無法改變的。”蘇瓊道：“但我認為以你的表現，即使進入圖書空間應該也沒有太多危險。”
“是嗎？那我試試。”封無友這人的優點就是聽勸。
“不過有一點你要注意，因為你是繼承了其他異能者的【閱覽者】身份，所以不僅繼承了對方的成就帶來的便利，也同時繼承了對方這個【閱覽者】身份的負面效應。”
“什麼是負面效應？”封無友問。
“就是王慎這個閱覽者身份如果在圖書空間中以前被人下過毒，或者受到了詛咒，也會被你同步繼承。”蘇瓊解釋。
“你說……如果把這塊面板割掉，是不是就不用進入圖書空間了？”封無友伸出手，很認真地問道。
蘇瓊捂嘴笑道：“不行，你就是把這隻手直接砍了都不行。”
隨即納悶道：“被【圖書館】選中，從而成為一名異能者，這是多少人的希望，有些人想盡辦法都走不到你這一步。所以我認為你應該珍惜這次機會，何況我只是在猜測王慎的閱覽者身份有沒有負面效應，並不一定就有。對了，看你之前穿的衣服，你是在哪家醫院住院嗎？”
封無友點頭：“禁忌谷精神病院。”
蘇瓊：“……”
她遲疑片刻後，說道：“從沒聽說過這家醫院，我能知道你是得了什麼病嗎？”
封無友聳了聳肩：“我沒病，我只是失憶了。”
“哦，那就好。”
就在此時，蘇瓊的手機響起，正是剛才和她通話的人打過來的。
接通之後，那男子的聲音傳來，透出急促。
“我和青雅已經到了公寓樓下，但有些不對勁，青雅說她能感應到有八目會的人就在這附近。我們不上來了，你趕緊收拾東西下來，暫時不回公寓，我們去外面躲一段時間。”
“嗯？好的，等我兩分鐘。”蘇瓊立刻點頭。
正要結束通話電話，就聽電話那邊的男子對另一個人說道：“我們等個人，馬上就離開。”
隨即一個粗聲粗氣的嗓音傳來：“等人可以，先把車挪開點，我們的車要進去。”
蘇瓊問：“發生什麼事了？”
青雅的聲音響起：“一輛白色的商用車要進來，說我們擋住了車道。”
“白色商用車？”封無友忽然開口問道：“車身上有字嗎？”
青雅在那邊愣了一下，反問：“你是……”
“我是你朋友的朋友，所以我們應該也是朋友。”封無友道：“你還沒回答我呢？”
“嗯嗯。”青雅反應過來這人是誰了，隨即說道：“有字，等我看看，嗯，禁忌谷……精神病院。”
蘇瓊拿著手機吃驚地看著這一幕。
此刻她的手機並沒有開擴音，而且通話音量也調到了最小，確保哪怕是在安靜環境下其他人也聽不見自己電話中的聲音。
現在封無友和她相距大概兩米，但他卻能直接和青雅毫無障礙地通電話！
就見封無友注視自己，一本正經地提議：“他們找來了，我可不想再被抓回去，所以……我們現在就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