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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替孕庶妹不做炮灰(37)

她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就這麼……

不,不可能,這絕無可能。

他當年被打得只剩了一口氣,他為了心裡的執念活了下來。

她的仇人還沒死,她怎麼可能就這麼去了?!

沈聿慢慢坐到床邊,顫抖著手拿起她的手腕,冰涼的觸感傳入他的手心,激得他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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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聿雖然心裡始終不相信,但他的心卻一點點的沉了下去。

“太醫,太醫呢?”沈聿喊道。

“臣在。”一個身著太醫官服,頭髮花白的老頭站了出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陳太醫擦了擦額頭的汗,回道:“回王爺,娘娘之前的情況就不太好,臣用了最好的藥,但娘娘的情況一直沒有好轉,若是娘娘能醒過來,那便還有得救,可是娘娘一直沒有醒過來,臣……臣也是束手無策了呀。”

“不,陳太醫,娘娘她醒了的,她明明醒了的,還說肚子餓,要吃飯……”

半夏哭得眼睛都腫了,聲音也沙啞了,“可是奴婢端著飯食過來時,娘娘她就,她就……”

半夏不忍再說下去,哭得更厲害了。

聽到這話的陳太醫一驚,忙問道:“你這丫鬟方才怎麼沒說?娘娘醒來時精神如何?”

半夏抹了抹淚,哽咽道:“娘娘精神很好,奴婢感覺她大好了,這才放心的去拿飯食,卻沒想到……”

沈聿眉頭緊鎖,想到什麼問道:“她醒來說了什麼沒有?”

半夏想了想,回道:“娘娘問王爺有沒有處置王妃,奴婢說沒有,但奴婢告訴她,王妃為娘娘去大昭寺祈福的路上被匪徒劫走,下落不明,至今還沒找回來。”

沈聿的心提了起來,又問:“她聽到這個訊息,是什麼反應?”

半夏蹙眉,想了好一會,才道:“娘娘眉頭一直緊鎖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對了,娘娘還捶了捶自己的腦袋,奴婢以為娘娘是頭疼了。”

沈聿越聽眉頭皺得越深,看來允兒想到了這件事的蹊蹺之處了。

“太醫,允兒明明醒來過,為何卻變成現在這個模樣?”沈聿依舊無法理解。

陳太醫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了,他沉思了好一會才說道:“王爺,依臣看,唯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迴光返照。”

“回、光、返、照……”沈聿慢慢咀嚼著這幾個字,目光直直的看著那張已經刻進了他心裡的臉,心底漸漸生出絕望來。

原來她並不是沒有執念啊。

明明昏睡了幾天幾夜,也要回光返照來知曉溫菱兒的下場嗎?

得知她被匪徒劫走,下落不明,便放心的去了嗎?

沈聿忽的看向半夏,問道:“她可有話留給本王?”

半夏這次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

沈聿垂了眸,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來。

溫允!你的心竟是比我還狠!

難道這些時日你表現出來的情意,也都是演出來的嗎?

就哪怕一丁點的情意也沒有嗎?!

沈聿說不出自己是種什麼感受,只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剜走了一塊,疼得他喘不上氣。

他抬眸去看她,眼角餘光掃到了一抹熟悉的色彩。

“那是什麼?”

半夏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是娘娘給她的那瓶藥膏。

她用袖子抹了抹淚,走過去將藥膏拿了起來。

她將藥膏瓶子遞了過去,“王爺,這是娘娘給奴婢的藥膏,她醒過來說背上的傷口疼,讓奴婢給她擦藥。”

沈聿看著半夏手裡的天青色蓮花紋的陶瓷圓瓶,身子瞬間僵硬,呼吸急促了起來。

他連忙拿過半夏手裡的藥瓶,又伸手將自己懷裡的藥瓶拿出來。

他的眼睛快速的在兩個藥瓶之間來回掃視著。

沈聿的眼睛越瞪越大,呼吸也越發急促。

怎麼可能?

這怎麼可能呢?

他猛的抬頭看向半夏,急切的問道:“半夏,這個藥膏……允兒她有沒有說是哪裡來的?”

半夏被沈聿的模樣嚇到了,怔愣了一會,才如實回道:“奴婢瞧那藥瓶價值不菲,便問娘娘,這藥是不是王爺賞賜的?娘娘點頭了,倒沒說別的。”

她說謊了,她為何要說謊?

她有什麼難言之隱?

難道,她小時候也遇到過仙女姐姐?

難道,每個小時候被欺負的小孩,都會遇到仙女姐姐嗎?

還是說……

沈聿將腦子裡那個瘋狂的念頭壓了下來。

不可能,當年仙女姐姐當著他的面消失了,允兒她明明是個凡人啊!

這時,他卻突然想到溫菱兒那個丫鬟說的話。

她會妖術?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難道那個丫鬟說的是真的?

是妖術?還是仙術?

沈聿晃了晃自己的腦袋,他現在腦子裡是一團漿糊。

他感覺他快要瘋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為什麼……

為什麼沒有早一點知道,若是早一點知道,是不是就能知道真相了?!

現在一切都太遲了!

沈聿看著躺在床上沒有一絲呼吸的人,心痛到窒息。

可他並沒有哭,但他的雙眸卻紅得驚心,整個人似瘋魔了那般。

寢殿裡的眾人不知道王爺到底怎麼了,只覺得他的模樣有些可怕,看來娘娘的死,對王爺的打擊太大了。

“王爺,節哀。”陳太醫忍不住出聲,想勸勸他,人死不能復生。

“滾!”

“都給本王滾出去!”沈聿突然怒吼。

眾人嚇得差點跪倒在地,有些人已經腿軟了,連滾帶爬的出了門。

出了殿門的眾人這才鬆了口氣,後怕的望向殿裡,王爺這幅模樣實在是太可怕了,他們從未見過王爺這幅模樣。

有婆子嘆道:“唉,你說這都是什麼事兒啊,王妃出了事,人還沒找到呢,這側妃又……”

“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啊……”

眾人紛紛嘆氣,皆是一幅愁雲慘淡的模樣。

後來,沈聿將自己關在寢殿,與溫允的‘屍首’共處了三天三夜。

再出來時,他整個人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時常掛在臉上如春風般的笑意沒有了。

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一旦有人靠近,便會被他身上的低氣壓,壓得喘不過氣來。

那張溫柔的假面被他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