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條黑龍皆是五爪,龍身通體呈黑色,烏光爍爍的龍鱗上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黑龍所撕咬的九道鐵索,一直連向一口青銅棺槨。
鐵索千錘百煉,粗長而又堅固,點點烏光令它顯得陰寒無比。
青銅棺槨古樸無華,上面有一些模煳的古老圖案,充滿了歲月的滄桑感。
整幅九龍拉棺鋪滿了他的後背,一眼望去給人極大的視覺衝擊感。
宋終看著自己背後的描畫,輕輕的點了點頭。
賣相不錯,就是代價太大了。
自己的身體經過這次的損傷,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痊癒。
宋終此刻就好像虛脫了一般,手扶著白榮的肩膀搖搖晃晃。
這次九龍拉棺和關公的爭鬥,讓他原本在怨氣滋養下強健的體魄,被摧殘的好像一個破布口袋一樣。
宋終只感覺現在想要勉強調動原本的四尊惡神,都有些費勁。
只有透過大量怨氣的滋養,才能恢復到之前的狀態,不對,是比之前更加強大。
不過,在自己更加強大之前,還是不要讓關彩貿然燒一些奇形怪狀的東西了。
不然真的再燒個什麼大神帝君、如來、盤古什麼的下來,自己的肉體真的不一定能承受的住。
宋終心下想著,跟著白榮進入了旁邊的別墅。
早有先見之明的白榮,早就把這一片別墅區都買了下來。
為的就是防止自己的老闆一拆家,他們兩人沒有地方住。
泡在浴池裡,宋終開始細細體悟九龍拉棺的力量。九龍拉棺的力量十分霸道粗暴。
甚至比之之前任何一幅描畫,都來的要強大。
只是靜靜的待在宋終的背後,他都能感受到九龍拉棺毀滅一切的寂滅氣息!
簡單,樸實,直接!恐怖!!
彷彿那九條龍只要稍微動作,天地之間就會瞬間崩裂!宋終感受到九龍拉棺的寂滅力量後,心情十分不錯。
雖然過程十分痛苦,但收穫也超乎想象。
這感覺就像女人……經歷過痛苦後,得到的就是難以想象的快樂。
嗯,就是生孩。
正當他在水中享受的時候,突然“撲通”一聲巨響。
浴室的門被撞開,一身西裝的光頭彪,滿臉驚惶的衝進了宋終的浴室。
然後他焦急的粗獷聲音,打斷了宋終的寧靜。
“老……老闆,你快醒醒!集團……員工,出事了!出事了!”
“我們集團的員工……嗚嚕嗚嚕嗚嚕!”
正六神無主想要敘說著什麼的光頭彪,突然一杆伸長的鐵鞭堵住了嘴。
原來是宋終不耐煩的從浴池中伸出打神鞭,制止了光頭彪語無倫次的話頭。
“著急忙慌的,像什麼樣子?”
“出去冷靜冷靜,等我洗完再說。”
宋終收回自己的打神鞭,擺擺手示意光頭彪冷靜一下。光頭彪也在一鞭下,恢復了些許冷靜的神色。
“好的老闆。”
然後,默默幫宋終帶上了浴室的門。
過了一會,裹著浴巾的宋終,擦著自己的頭髮從浴室中走了出來。
看著一旁挺胸侍立的光頭彪,這才淡淡的說了一句。
“說事兒吧。”
“是這樣的老闆,我們最近集團不是在重新整合嗎?”
“在整合過程中,發現原本的一些業務,大部分被臨江市的另一家旁氏集團接手。”
“如果單單是這樣,那也只是正常的業務競爭,無傷大雅。”
“但是旁氏集團的負責人放了風聲出來,說以後的臨江,不會再有蓮花集團的位置。”
“並且調動人馬,暴力接管了原本屬於我們集團的各項業務……”
“打住!怎麼聽著跟黑澀會搶地盤一樣?”
宋終越聽越不對味,忍不住打斷光頭彪。
光頭彪摸了摸自己的大光頭,小心翼翼的說道。
“老闆,詭異就是這樣做事的……”
“當時您不也是這麼整合的我們嗎……”
宋終聞言不由得有些汗然。
好像……確實也沒錯?
看來想讓詭異世界的臨江市秩序化,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那走吧,和那個旁氏集團的負責人聊一聊。”
“老闆,那個……他們不跟我們聊。”
“為啥?”
面對宋終這個問題,光頭彪表現的有些氣憤。
“他們說,他們說我們不配。”
“說想要地盤,就真刀真槍的幹。”
“哦?”
宋終愣了一下,隨即翻了個白眼,衝著光頭彪說道。
“那你倒是幹他們啊!”
“這個這個……能幹?”
“幹。”
“那公司裡不準尋釁滋事的規則?”
“人都幹你臉上來了,你還給人擦鞋不成?!”
宋終“啪”的拍了一下光頭彪的光頭,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讓你安分守紀,不是讓你當縮頭烏龜,下次再遇到這種事,給我把他們公司狠狠的幹破產!”
“收到!”
……
正在宋終教訓著光頭彪“干與不幹”的真理時。
現實世界中的民調局,滿身繃帶的陳錦正悠哉悠哉的泡著茶。
這一段時間的臨江市,相對於夏國的其他城市是越來越安穩。要知道夏國有些地方的城市,已經長期固化了詭異靈境,人們每天都生存在提心吊膽之下。
而臨江市的情況,則很好的被民調局控制住了。
當然,這其中最主要的功勞就是關彩的高效率,和宋老闆的鼎力相助。
他現在已經有想法過段時間,把自己的行動組組長劃給關彩。
自己也能輕鬆輕鬆,提前享受退休生活。
當然,也有讓人遺憾的事情。
張雲安走了。
是真的走了,迴天師府了。
因為傷勢太嚴重,傷及了本源,並且臨江市的財欲僧危機,宋老闆也通知關彩說解決掉了。
張雲安的任務完成,自然是回了天師府。
可惜了,局裡少了個棒小夥。
雖然張雲安有可能被天師府再分配回來,但是陳錦覺得很懸。
因為臨江市的詭異案件壓力太小了,不值得天師駐紮。
張雲安傷愈之後,可能就被分派到別的城市上了。
陳錦無不遺憾的想到。
如果沒有意外,下次再和張雲安相見,就是在自己的葬禮上了。
“陳叔,我們回來了。”
正在陳錦喝茶看檔案的功夫,他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關彩牽著揹著書包的溫心走了進來。看到一大一小走了進來,陳錦摘下了老花鏡,和藹的說道。“哦?小溫心放學了?”
“來,給爺爺講講今天學了啥……”
溫心在最近剛剛透過了民調局考核,獲得了重新上學的機會。
而陳錦則扮演起了爺爺的角色,填充起溫心的童年。
正當陳錦和溫心其樂融融的時候,關彩隨口說了一句。
“陳叔,接溫心放學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兒。”
陳錦卻毫不在意,衝著關彩揮了揮手。
“啥事兒啊?小事兒你就自己調查吧。”
“過一段時間你就是行動組組長了,要扛起大旗來。”
關彩點了點頭,但還是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主要是這個事兒,我也拿不準……”
“上次出現過詭異的那家戲竹畫館,突然關門了。”
“並且,已經好久沒有聽到畫館主人老莫先生的訊息了。”
陳錦抬頭看了看關彩,不在意的問道。
“派人探查了沒有?”
關彩一說起工作,就正色道。
“還沒有,我這不來給你彙報了嗎?”
陳錦聽完關彩的敘述,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對著關彩說道。
“那走吧,一起去畫館看一看。”沒想到在陳錦同意調查之後,關彩還沒回答,一旁正做著作業的溫心卻率先蹦了起來。
“好誒!出去玩咯!”
看到溫心這個反應,關彩翻了個白眼,無奈的把她按下去。
“好好做作業,小孩子不準去!”
“唔……”
溫心癟了癟嘴,小臉上寫滿了不開心。
陳錦拍了拍溫心的腦袋,嚴肅的說道。
“乖,為大夏之崛起而讀書!”
然後,陳錦和關彩一老一少,熘著火鍋就走出了辦公室的大門。
只留下了碎碎唸的溫心苦著小臉,做著數學大本。
民調局的門口。
陳錦和關彩上了王倀的黑色轎車。
剛一上車,關彩就對著坐在駕駛位上,玩著俄羅斯方塊的王倀說道。
“老王,去戲竹畫館。”
“好。”
王倀放下手機,方向盤一打。
一陣刺耳的磨胎聲,三人一狗一輛車就出現在了戲竹畫館門口。
眼前的戲竹畫館古香古色,雕花的青瓦屋簷下,一塊手寫的牌匾懸掛在正中。
上面“戲竹”兩個字行雲流水,平添一股詩意。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陳錦疑惑的看向關彩。
“這不是很正常嗎?”
“對,所以很奇怪。”
關彩用手指了指大門,接著對陳錦說道。“原本我想給溫心在這裡報個畫畫班,但是第二次來的時候,就已經發現關門了。”
“一連好幾天,直到今天再過來,發現還是如此。”
陳錦捋了捋頭髮,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或許人家是不想幹了?還是有事回了老家?”
關彩搖了搖頭。
“不可能,上次和莫平平先生交談的時候,他說他是替莫老先生暫時管理畫館的人。”
“這才短短几天,畫館就關了門,反而就讓我覺得十分反常。”
“但是至於哪裡反常,我也說不上來。”
關彩眼神疑惑而又堅決。
她雖然說不上來反常之處,但是有些人就是這樣,天生的敏銳。
這樣的人最適合成為地面上的刑偵人員,而關彩恰好也是稽查司出身。
陳錦同時也陷入了沉思。
他對於關彩的直覺還是非常相信的,畢竟一起出生入死了這麼多次。
“既然這樣,讓民調局的同事,聯絡戲竹畫館的主人和負責人,還有之前畫館的學員。”
“我們直接進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陳錦對著關彩吩咐道,然後伸出自己的殭屍利爪,輕而易舉的劃開了門鎖。
“走吧。”
陳錦和關彩等人進入了戲竹畫館,一入眼就是畫館兩側栩栩如生的彩墨人體肖像。
關彩看著那些畫像,不由得讚歎了一句精妙。
上次來的時候,她就對牆上的畫像十分喜愛,甚至還抱走了一張《二郎搜山圖》。
越過畫像,眾人發現畫館中一切擺設都很凌亂。
好像是主人離開的時候太過於匆忙,甚至都沒來得及仔細的收拾。搜尋了大半天,把整個畫館都檢視了個遍,他們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地方。
但是陳錦和關彩都意識到,沒有異常的本身,就是最大的異常。
畢竟從現場看起來,負責人莫平平離開的十分匆忙,卻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這怪異又合理的表現,讓眾人暗暗提高了警惕。
“這畫館的後院,還通著一處竹林?”
陳錦擺弄了一會兒手機,然後抬頭看向關彩。
剛剛民調局回傳的訊息中,有戲竹畫館的相關紙面資料,資料中描述畫館名稱的來源,就源自後院的竹林。
“這個我上次來的時候沒在意,只在前廳處理完詭異就走了。”
“繼續走吧,去竹林裡。”
陳錦思來想去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兒,只能繼續探索整座畫館。
竹林很深,一走進去能聞到陣陣泥土的清香。
一直走到深處,竹林更加茂密,眾人的視線也被竹林所掩擋。
“心在跳~愛情如烈火!你在笑~瘋狂的人是我!”
突然,一首土嗨土嗨的電音歌迴響在眾人耳邊。
陳錦尷尬一笑,最近鬥音刷的有點兒多,迷上了這個老妹兒的歌。
在關彩和王倀的白眼中,陳錦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一邊聽著電話,陳錦示意繼續往竹林深處走。
根據資料判斷,他們快要走到竹林的盡頭了。
沒想到聽了幾句電話裡的彙報之後,陳錦臉色大變,突然驚叫道。
“什麼?戲竹畫館的學生和老師都聯絡不上?!”
同時,他們一行人走到了竹林的盡頭。
看到了竹林盡頭開闊處,一張張攤開的畫幅。
每張畫幅上,都安安靜靜的貼上了一張人皮。陳錦在最一開始的震驚之後,他瞬間意識到情況不妙。
陳錦招唿著關彩分別走上前,仔細檢查那些鋪在畫幅上的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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