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馬陌笙家中退出來，朝小區外邊走去。

顏塵雪回過頭去望了一眼馬陌笙家的窗臺，朝白霜問道：“白霜，你會覺得奇怪嗎？”

“什麼？”

“一點也不像是重要的親人剛剛逝世的樣子……按道理來說，應該非常悲傷不是嗎？”顏塵雪說道，“可是馬陌笙學姐表現得非常平靜，我有些理解不了。”

白霜說道：“有些人便是生的就不那麼多愁善感，何況即便心中痛苦也不是非要表現出來的。”

“說的也是……”顏塵雪沉吟片刻，輕聲應道，“本來還有許多疑惑想要詢問，但馬陌笙不願多留我們，而且她家中剛發生如此變故，我才只好作罷。此行所得的情報也僅限於確認了馬熙然與馬陌笙是父女關係而已。”

“不只有這些，”白霜輕搖了搖頭，接著說道，“玄關上放著一個裝著藥品的透明塑膠袋，裡面的不是在藥店買的非處方藥而是由醫院或是診所開出的處方藥，紙袋包裝上寫的是一日三次，共五日。原本一共是十五個小包的藥，已經少了大半，說明馬陌笙去看病的日子是三天左右之前。”

顏塵雪理解之後，問道：“這能說明什麼？從表面上看馬陌笙也不像是裝病的樣子啊。”

“我並非是懷疑她裝病。”白霜說道，“我檢視了她家裡的廚房，只有煮鍋有使用過的痕跡，垃圾桶裡有掛麵的包裝，這兩日廚房裡只做過麵條。但冰箱裡有豐富的食材，門把手上還掛著一件用了許久的圍裙，說明這個廚房原本是該有炊煙的。圍裙是女式的，所以做飯的人不是馬陌笙的父親。”

顏塵雪微微低下頭做出沉思狀，說：“那就可能是馬熙然的繼任妻子，或者是請的保姆。進屋換鞋的時候鞋櫃裡面的鞋子很少也沒有像是成年女性會穿的鞋子，再加上馬陌笙也說過跟繼母感情不是很好，說不定馬陌笙是與家人分開住的，所以馬熙然給她特意請了保姆。不過奇怪的是馬陌笙生病的這個時期為什麼保姆卻不來做飯了？是因為馬熙然被殺的事情嗎？”

“我覺得不是。馬熙然被射殺的時間是昨天上午十一點半左右，按理說這個時候保姆應該已經開始準備午飯了，但從各種痕跡來看更像是雙休日兩天都沒有做飯，所以原因應該與馬熙然的死無關。”白霜說。

顏塵雪沉思片刻，道：“看來只能等下次有機會再問問了。馬熙然被亞人克勒斯列入死亡名單，馬陌笙作為他的家人說不定也會受到牽連，總是獨自一人待在家裡讓人放不下心啊！”

“不必等下次，我們可以找給她開藥的醫生問問。藥方上面沒有醫院的標識，是私人診所開的。這附近的診所不多，一間一間問過去總能找到的。”

“說得對！我們問問看！”顏塵雪覺得白霜言之有理，表示贊成。

於是，兩人在地圖上搜尋出附近的私人診所，準備挨個找過去。

就在出小區門右轉第三間屋子，便是一間診所。

顏塵雪推開診所的門，有些膽怯地從外面小心翼翼地朝裡面張望。坐在桌前的兩鬢花白的老醫生扶了扶圓框眼鏡，眯著眼睛和藹地笑著問：“小姑娘，是來看病嗎？進來吧！”

“啊，抱歉打擾您了！”顏塵雪連忙應著，“我們不是來看病，是來打聽點事情。”

“打聽事情？這可稀奇了呢啊！”老醫生呵呵地笑了笑，指了指那邊的座位，“快坐吧，坐下說！”

“謝謝！”顏塵雪一邊道謝一邊拉著白霜坐下。

“爺爺您這兩天有沒有問診過一個跟我們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子，長頭髮，很漂亮，就住在這個小區裡面的。”

老醫生搖了搖頭，說：“跟你們差不多年紀的小姑娘？最近沒有這樣的人來過。”

“這樣啊。那謝謝您了，打擾了！”顏塵雪說著便要走。

“欸欸！別走啊！我話還沒說完呢！”老醫生連忙道，“雖然沒有小姑娘來過，但是我前幾日確實給住在這個小區裡的漂亮小姑娘開過藥。”

“嗯？”顏塵雪露出驚喜的神色。

“呵呵，你們問的可是馬家的姑娘？”老醫生摸了摸鬍鬚，笑問。

“正是！爺爺您知道？”

“我認得你們學校的衣服，你們是同校的學生吧？”

“是，我們剛從馬陌笙學姐家探病出來，擔心學姐的身體但學姐不願多談，所以就找到這裡來了。”顏塵雪說道。

老醫生笑道：“看你們兩個小姑娘生的漂亮不像有壞心眼，我就跟你們說說吧。我跟陌笙算是老相識了，那小姑娘打小身子骨就弱，有什麼不舒服的都是我給她看的。就前幾日，她家保姆過來說陌笙那孩子又染了風寒，我就給她開了些藥讓她帶去給姑娘吃吃。”

顏塵雪問：“具體是什麼時候？”

“應該是……週五罷，對，是週五，快晚上七點的時候。她家保姆平日都是週五來，負責孩子放假時候的伙食。不過那天說是陌笙那孩子因為身子不舒服不想吃飯想好好休息，讓保姆回去。保姆拗不過她，又擔心她身子，才下來幫她抓藥送上去。該是之後便回去了吧？”

“是吧，學姐似乎這幾日是隻自己煮了點麵條的樣子。明明生病了卻不讓人照顧，我們去了也只是喝了杯茶就說要休息了讓我們快快離開。”顏塵雪說道。

老醫生嘆息著搖了搖頭：“這姑娘現在好像是變得性格孤僻了許多……小時候可是討人喜歡得緊，若不是她媽媽這麼早就過世了，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顏塵雪眉頭一緊，斟酌後問道：“您可知道學姐的母親是如何過世的？”

老醫生露出惋惜的神色，搖頭道：“我也不清楚。只是從前都是她母親帶她來看病，從門口路過的時候也會打聲招呼，四五年前有一次她父親帶她來，告訴我她母親病逝了……後來就見得少了，基本上都是那小姑娘自己一個人來，要麼就是她家保姆帶她來。聽她家保姆說，自從她父親又跟人結了婚，就跟新妻子住在一塊，對自家這個女兒不那麼上心了……”

顏塵雪不解：“為什麼？馬叔叔怎麼能讓自己的親生女兒總一個人待在家裡呢！”

“該是他的繼任對姑娘刻薄吧，他事業上又要依仗女方的家族，倒也……唉，這些也都是她家保姆跟我說的，你說別人的家事我跟你們兩個小姑娘說什麼呢……陌笙那小姑娘很好的，但好像在學校裡也沒什麼朋友，難得有你們關心，老頭子我也算有點慰藉，你們有空可要多去看看那小姑娘！”

顏塵雪點頭道：“當然！那今日我們就先走了，晚上還要上課呢！”

“嗯，去吧，上學要緊！”

顏塵雪再次跟老醫生道謝之後，和白霜走了出去。

剛出診所門沒走幾步，沈星便突然打了電話過來。

“是沈星，該是李存旭那邊有什麼發現了？”顏塵雪說著接通了電話，“沈星？”

“塵雪！不好了！林風他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