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晁家莊門口,
晁蓋帶著幾個莊客,在給兒子送行。
“那周侗大師的名號,俺也多有耳聞,”晁蓋感慨道,“以前俺也曾想過,要去開封拜師學藝,但最後因為諸事纏身,只能不了了之。”
說到這,托塔天王看著面前的兒子,腦海中卻是想起了自己年少時,也曾想著遊歷各地,一會天下豪傑。
可最終卻因為老父不肯點頭,只能放棄了當初的熱血。
或許是想到了自己當年的遭遇,對於晁淵的遠行,晁蓋心中的牴觸,頓時便少了許多。
“少年人多出去闖蕩一下,見見世面,總是好事,”托塔天王叮囑道,“不過你雖有好武藝傍身,但出門在外,總要萬事小心,莫在小事上栽了跟頭。”
平時總是一副江湖大哥模樣的晁蓋,到了此時,也變成了一個擔憂孩子而絮絮叨叨的老父親。
晁淵耐著性子聽了老半天,眼見天色都要接近正午了,這才無奈開口:“爹,天色不早了,阮七哥還在等著我呢,再拖下去,今天怕就走不了了。”
又往晁淵的行李中,塞了些銀兩,叮囑他萬事小心後,晁蓋便帶著莊客,依依不捨的將晁淵送出了東溪村。
........
離了東溪村,晁淵先去約好的地方會合了阮小七,隨後一起往東京而去。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日間趕路,夜間要麼投宿客店,要麼露宿荒野。
五雷法小成,又從小練了一身武藝,晁淵自是不懼怕野外的豺狼虎豹,反倒是那人開得客店酒肆,卻要小心提防,倍加留神。
無錯書吧畢竟這水滸世界中,黑店可是絕不在少數。
輕者用麻藥放翻,只取錢財,重者直接害人性命,隨後還要剔骨割肉,將那瘦肉發賣,肥肉煎油點燈!
晁淵以前,便經常聽晁蓋說起這些江湖事,卻沒想到,就在他離開東溪村的第三日,便遇到了一個這樣的黑店。
那店主見晁淵包裹厚重,便將蒙汗藥摻進酒水之中,意圖麻翻了晁淵兩人,再拿錢財。
因這黑店開在官道旁,又是正午,晁淵進店時,並沒有多少戒備,
好在阮小七對這些黑店的手段有些瞭解,一見夥計端上來的酒水渾濁,又有異味,便立刻按住了晁淵去拿酒碗的手,
“莫喝,這酒裡可能下了藥!”
晁淵一聽這話,仔細瞅了瞅那水酒,這才發覺不對。
他這一世可是江湖大哥晁蓋的兒子,像那綠林黑店裡的蒙汗藥,晁家自己就有不少。
晁淵以前也曾好奇地試過那蒙汗藥的厲害,當真是一口喝下,便昏睡倒地,人事不知。
他縱使武藝不錯,又練了五雷法,但若當真被蒙汗藥放翻了,那便是武藝法術再強,沒有了意識,也只能栽跟頭。
因此這段時間,但凡到了那荒野山腳得鄉村酒店,晁淵一直都只喝自己在山野裡灌得泉水,便是吃食,也都只要素菜,深怕那肉食來自於同類。
卻不想最後居然在官道旁,遇到了黑店!
那黑店得店主,眼見晁淵兩人根本就不喝自家得酒水,只是看著他冷笑,立刻便明白事情敗露。
這廝倒也不囉嗦,直接便露出了真面目,大喝一聲,便招來了店裡的夥計!
前後六七個人,盡皆手持木棒尖刀,呼喊著,便要上前砍了這兩個肥羊,好強取錢財!
只是這一夥烏合之眾,又豈是晁淵和阮小七的對手。
晁淵揮動哨棒,阮小七舞著短刀,不過片刻功夫,店裡的夥計便盡皆被兩人放倒,躺在地上哀嚎。
“你、你們......”
眼見手下的夥計不僅沒放翻兩人,反而盡皆被兩人打倒,黑店店主嚇得臉色慘白,趕忙就向門口跑去。
晁淵卻已是早有準備,手裡的哨棒平地一掃,正好擊中這廝的腳踝。
只聽“咔嚓”一聲,店主的右腳已是扭曲變形。
“俺的腳,俺的腳……”
黑店店主疼地在地上打滾,阮小七嫌聽著聒噪,一腳踩在這廝的胸口,隨後在他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手裡的短刀,
“再敢吵鬧,爺爺便給你放點血!讓你變成死魚!”
“兩位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啊!”
黑店店主哆嗦著翻了個身,將腦袋在地上磕得“咣咣”作響,
“俺上有八十歲得老母,下有不到十歲得孩兒,”
“俺若是死了,這一家老小怕也都要餓死了,”
“還請兩位好漢手下留情,饒了俺的性命......”
“饒你一命?你有父母,俺們就沒有嗎!”阮小七冷著臉喝道,“若不是俺們早有防備,現在怕是早就變成你們的刀下鬼了!”
“店家,”晁淵好奇道,“你這店旁邊可就是官道,你居然都敢謀財害命?就不怕官府發覺?”
“好漢有所不知,三五年前,這官道上的客商往來不絕,正常開門迎客,俺們便能養活自己,”
店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道,
“可這兩年來,這官道上的行人越來越少,有時一天下來,也就兩三個進店的,俺這店根本就掙不來多少錢,連一家餬口都難。”
“可那官府的稅收卻不僅沒減,反而越發的多了。小的也是無奈,這才做起了這無本的買賣。”
“……這廝應該沒說謊,”阮小七開口贊同道,“這兩年,不止走陸路得行商少了,便是那走水路得也不多了。”
阮家三兄弟都是漁民,以前除了打魚外,還會接些載客的活。
魚船雖又小又腥,卻也總有捨不得花錢乘坐客船的小商小販來照顧生意。
阮家三兄弟靠此,也掙了些小錢,可惜這兩年,連這點財路都斷了。
“七哥,就算這廝沒說謊,”晁淵冷聲道,“可他也不該既要謀財,又想害命!”
“好漢誤會了,小人沒想害兩位性命,只想麻翻了兩位,取些錢財,”店主趕忙分辨,“小人雖做這無本的買賣,卻也都是迫於無奈,家中老小總不能看著他們餓死!小人真的從未害過人命啊!”
阮小七是窮苦出身,知道這兩年日子確實是越來越不好過了,又見這店主說得可憐,便有些同情,
“大郎,要不便饒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