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找到了所有的機關,我也知道那個地方是有機關的。我只是沒有想到,我們這群人裡面有叛徒,那傢伙是要我們的命,他要我們所有人的命啊!”
皮老七哽咽著,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更是捶胸頓足,也不管傷口不傷口的事情了。
癩子九和顧清寒是趕緊攔住了皮老七。
而此時,顧清寒的眼神之中帶著一抹詫異。
其實弄醒皮老七這件事情並不是顧清寒的本意,而是顧一要他這麼做的。
顧一要顧清寒問清楚當時中埋伏的情況,沒想到的是,還沒等顧清寒問呢,這皮老七就因為一場誤會,自己把什麼事情都說出來了。
皮老七以為所有的人都被殺了,眼下心灰意冷,自然也不會在隱瞞什麼了。
皮老七情緒有所緩和,隨即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那個機關已經被我做了手腳,我將機關給卡住了,就是防止有人無意中碰到觸發。這一路上的機關,但凡是能預防的,我都這麼弄了。能夠觸發那個機關,除非是當時有人故意弄開了那東西啊。”
皮老七這麼一說,倆人也就明白了。
合著當時他們死那麼多人,不是因為死士的埋伏,也不是因為什麼機關的觸發,而是因為有人故意動了皮老七留下的東西,才會將整個機關給觸發,倒是死傷無數。
癩子九就氣得半死,怒道:“那你這老小子不早點說!”
要知道,皮老七回來以後,人雖然是昏迷了一陣子,不過後面的大部分時間,他還是清醒的。
就算皮老七因為傷勢嚴重沒有機會做別的事情,但是說走卒裡面有叛徒這樣的話,還是很輕鬆的。
皮老七搖搖頭,無奈的說道:“沒機會,我第一次清醒的時候有個人在我身邊,恍惚間我也沒看清楚是誰,然後我就昏過去了。後來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你們也都知道,不知道那個傢伙到底是誰,但是他把我放在懸崖邊上,我差一點就掉下去了。”
提到這件事情,兩人都是心中一陣惡寒。
是啊,當時皮老七一醒過來,就差點因為慣性從懸崖邊上掉下去。
這個事情大家都以為是意外,被皮老七這麼一說,這事情就完全變了味道。
“你是說,當時有人故意那麼做,就是想讓你自己掉下去,他要殺人滅口?可是,他完全可以悄無聲息的弄死你啊。”
“不可能的,人多眼雜,我好歹也是走卒的把頭,身邊總是有人在照顧著,就算身邊沒人,我那幾個夥計也會時不時的看一看我。”
這倒也是。
想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悄無聲息的弄死皮老七,那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倆人都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
皮老七哭喪著臉,就哀嚎著,就催促著兩人趕緊離開這裡,他是決心留下來給秦家兩兄妹陪葬了。
顧清寒無奈的說道:“你放心,他們沒死呢,只是睡過去了。”
“真的?”
顧清寒挑了挑眉毛,也是笑起來。
他這麼一笑起來,皮老七就再次看向那些躺著的人。
雖然他還是看不太清楚,不過一看到顧清寒如此輕鬆的模樣,這懸著的一顆心也放下來了。
也是,如果秦小月和秦河死了,顧清寒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這麼淡定的。
顧清寒繼續問道:“既然是有人觸發了那個機關,你能大概猜測到是誰嗎?”
皮老七讓癩子九將他扶起來,然後就將還活著的人看了一圈。
除了秦河和秦小月之外,現在還活著的人只有走卒的夥計們了。
而這些夥計們也是分成了三批人馬。
一批是跟著秦小月他們留守的,一批則是跟著秦河的,最後一批才是當初跟著皮老七去探路的。
而在探路的夥計裡面,最終活下來的只有七八個人而已。
那些死的夥計之中有沒有叛徒已經不重要了,畢竟人已經死了。
皮老七看了一圈,指著其中兩個夥計就說道:“他們兩個最有可能。”
按照皮老七的說法,在那種情況之下,只有這兩個夥計是在他們最後的。
一旦整個隊伍掉頭往回跑,那麼這兩個殿後的夥計,就成了最有可能動手的叛徒了。
至於其餘人基本上要麼是架著皮老七的兩個夥計,要麼就是還在皮老七他們身後的,機關觸發的時候,這些人根本就沒有機會觸發機關。
癩子九嘶了一聲,就問道:“你們這些走卒夥計不少人手上的本事都不錯,要是有人在你背後用暗器動了那機關,你能發現嗎?”
皮老七就是連連擺手,表示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他當時是用一把匕首別住了機關,除非將匕首給拆下來,不然絕對不可能觸發機關。
而就算是秦小月那飛刀,都不可能將匕首給拆下去,最多就是將匕首打歪一些。
一旦匕首歪了,機關的聲音就會響起。
皮老七這人對於機關發動的聲音十分敏感,不可能一點都察覺不到。
顧清寒面色陰沉,最終冷冷說道:“看來,活下來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
作為一個叛徒,不管這人是誰,他都不可能用自己的命去冒險。
一個觸發機關的人,他必定能夠躲開機關的傷害範圍。
皮老七選出來的那兩個夥計,確實是身上沒有弓弩的傷痕,只是有一些皮肉傷,都是在路上弄出來的。
顧清寒表示秦小月他們還會昏睡一段時間,眼下古墓裡面是絕對安全的。
他們要做的就是將那個兩個夥計弄醒,然後騙他們所有人都死了,就剩下他們這五個人。
然後五個人在皮老七的帶領下去尋找出口,而實際上,這一路上三人都會觀察那兩個夥計,看看到底誰才是叛徒。
而實際上,顧清寒也確實是這麼做的。
將這兩個最危險的人帶走,才是最好的辦法。
至於出路的事情,顧清寒是一點都不擔心,他之所以帶著皮老七,就是為了逼迫對方再次對皮老七動手。
唯有如此,才能更快的找出這個叛徒來。
結果沒成想,皮老七在半路上身體就撐不住了。
癩子九和顧清寒也沒有發現這兩個夥計誰有問題,最後只能把心一橫,只好將皮老七給留下,然後帶著那兩個夥計撤出了古墓。
無論如何,這兩個夥計也不能再回去,不然到時候人多眼雜,古墓裡面情況也十分複雜,搞不好就還會鬧出事情來。
萬一這兩個傢伙其中一個不要命,真的在弄什麼機關和他們拼命,那就得不償失了。
顧清寒從皮老七那裡學了一些走卒的記號,都是標註方向用的。
後來秦小月他們能夠快速的出來,其實那些標記並非是走卒的人留下來的,而是顧清寒留下來的。
就這樣,顧清寒和癩子九帶著兩個夥計,徹底的消失了。
顧清寒也是不得不這麼做,如果他留下來,那麼顧一的事情肯定是瞞不住。
將皮老七留給秦小月他們,一來是能保住皮老七的性命,二來則是因為皮老七什麼都不知道。
等皮老七醒過來,走卒那邊自然會知道這一切。
顧清寒也就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
而眼下,眾人圍坐在木桌前,都看著那兩個被帶出來的夥計。
這兩人之中,起碼是有一個人是真正的叛徒。
這一次,顧清寒沒有逼問,如果真是死士的細作,逼問這辦法根本就不管用的,搞不好還會打草驚蛇。
顧清寒留著這兩個人,還用這種辦法想要找出叛徒,為的就是悄無聲息的將對方一軍。
如今對於這兩個夥計來說,他們所知道的事情,那就是古墓裡面的人都死了,而他們是被顧清寒給救出來,躲藏在這個苗寨裡面,才撿回來一條命。
到了後半程的路,顧清寒做了一些手腳,在給這兩人喂的東西里面加了點料。
自從離開古墓之後,這兩個夥計就沒有清醒過。
而如今,也是時候喚醒他們了。
幾個人將這些事情都對了一遍,大家都是心中有數。
千香端起茶盞,輕押了一口茶就說道:“開始吧,只要能找出來這個叛徒,再按照咱們的計劃走下去,說不定這一次能讓死士付出更加慘痛的代價。不把這些死士全都拔出來,我是不甘心啊。”
千香的師父屍體遭遇的事情,以及千香的門徒慘死,再加上他的血蜈蚣也被桃花老人弄死一條。
這一系列的事情都和死士有關係,這筆賬,千香還是能夠算的清楚明白。
顧清寒將解藥給那兩人灌下去,幾個人就繼續喝茶,等待著兩個夥計甦醒過來。
只要這兩位甦醒過來,那麼命運的齒輪就會開始運轉。
一盞茶的功夫,兩個夥計終於是有了動靜。
躺在榻上的夥計綽號叫麻臉,因為臉上長了不少的麻子,大家也都這麼叫他。
而躺在地上的夥計綽號叫二牛,這小子一身蠻力,和走卒那個蠻牛都有一拼了,只不過倆人塊頭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麻臉和二牛幾乎是同時甦醒過來的,倆人起來以後看著周圍的眼神,都是無比茫然。
麻臉看著屋內的幾個人,嚥了嚥唾沫,有些慌亂的問道:“顧先生,這……這是什麼地方啊?”
二牛則是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也顧不上許多,抄起桌子上的一杯茶就咕嚕咕嚕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