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笑了笑,道:“你們開啟就知道了。”
蘇佩進一個老頭子,也沒什麼多餘的想法,既然蘇夏這樣說了,他就直接去把袋子開啟。
然而開啟後,蘇佩進卻是驚呼一聲:“這是!”
“怎麼了?”蘇越走過來問,低頭看去時,也是愣住了。
只見後備箱的帆布袋裡,放著一摞摞的牛皮紙袋。
粗略估計,最少也有三十袋左右。
這些牛皮紙袋看起來那麼眼熟,好像在哪見過一樣。
他一眼就認出來,這是蘇夏曾經拿出來的袋子,如果沒錯的話,裡面裝的應該是錢。
按照先前的經驗,一個袋子裡是五萬塊,那麼這三十袋,豈不是一百五十萬?
蘇佩進和蘇越互視一眼,同時伸出手,拿出一個牛皮紙袋開啟。
看到的東西,讓他們倒吸一口涼氣。
牛皮紙袋裡,確實裝的都是錢,一共五迭,五萬整! 這時候,蘇夏走過來道:“去臨江錢,我把這些錢取了出來,本來是打算不回來的人,一人一袋子。雖然不能讓他們完全富裕起來,起碼也算盡我一份心意了。不過去了之後,我改變了主意,才只給了他們十萬塊。”
蘇佩進和蘇越聽的臉色古怪,原來蘇夏之前是打算一人發五萬嗎? 其實那十萬塊錢,在他們眼裡已經很多了,可是現在,卻覺得遠遠沒有接近真相。
這讓蘇佩進忽然產生了一種難言的惋惜感,他很清楚,蘇夏為什麼會改變主意。
換成他的話,可能連十萬塊都不會給。
那些人做的實在太過分了,初次見面,沒有問候,也沒有交談。一點親戚情誼都不顧,上來就要錢,還說什麼蘇夏家裡有心機,偷偷留了這麼多錢,給他們支援點也不為過。
結果,就因為這些令人羞恥的行為,他們錯失了一個“發財”的機會。
對那些月工資只有兩千來塊的蘇家人來說,一人五萬塊,確實有點暴富的味道。
只可惜他們失去了這個機會,如果讓他們知道這些,怕是腸子都會悔青。
而蘇佩進等人,卻暗自慶幸。
尤其另外幾人,他們幫蘇夏說話,也不能說完全真心實意。可最起碼,他們回來了。
而回來的人,一人可以拿五萬!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這個道理大家都明白。但對那些不回來的人來說,這話又要反過來說。佩進伯,你不會覺得我自私吧?”蘇夏問。
蘇佩進連忙搖頭,道:“我怎麼會覺得你自私呢,那群兔崽子這樣對你,你還願意給他們錢,已經算仁至義盡了。”
猶豫了下,蘇佩進還是咬牙道:“不過我們這些人,就不拿這個錢了。你賺錢也不容易,不要因為家裡有點錢就隨意揮霍。你還年輕,以後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儘管曾斥責了蘇鵬等人,可蘇佩進自己也覺得,蘇夏應該是家裡偷偷留了錢。否則那麼多蘇氏族人都混不好,憑什麼他一個剛坐牢出來的小年輕,就能賺這麼多錢。
“對,這個錢我們不能拿。”蘇越也跟著說。
另外三個本來已經有點下伸手拿錢的老人,聽到他們這樣說,也只好把手縮回來。
這時候,從院子裡出來的蘇有山,聽到幾人說話後,他直接走到車後備箱,拿出幾個牛皮紙袋子,一人塞了一袋子,笑著道:“你們就別跟他客氣了,如果你們都不拿,他反而會覺得不開心。再說了,這小子現在賺錢的能力,可不比咱們這些人當初差多少,甚至還要強上幾分呢。”
蘇夏說話,也許沒人會信,可蘇有山畢竟是長輩,曾經也算蘇氏集團的中層管理人員。
他這樣一說,蘇佩進等人立刻來了興趣,詢問道:“你說的什麼意思,蘇夏開店是真的?很賺錢?”
“不可能吧,泛海是蘇氏的發源地,好多公司都在這裡派人盯著針對我們呢。”
“是啊,連臨江都那麼難賺錢,在泛海又怎麼可能呢。”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著,話語中充滿著懷疑。
蘇有山哈哈大笑,道:“如果我沒有親身經歷,可能也不會信。不過沒關係,你們先進院子洗漱一下,換上新買的衣服。等弄乾淨了,我帶你們去逛逛。”
蘇夏在一旁提醒道:“晚飯就在店裡吃吧。”
“好。”蘇有山應了一聲,轉頭對幾人道:“你們可真有口福,一會來就有海鮮吃,比我強多了!”
蘇佩進等人聽的更加疑惑,可同時,又對許久沒有吃過的海鮮充滿著嚮往。
破產後的前幾個月,偶爾他們還會去海鮮店滿足一下口舌之慾,但隨著日子越來越苦,基本就和海鮮絕緣了。
實在太饞,就跑去鄉下的河道里嘗試著抓泥鰍,黃鱔,釣幾條草魚什麼的開開葷。
對喜歡農田生活的人來說,這樣的日子還算不錯,充滿著所謂的閒情雅緻。
可對曾經過著奢侈生活,衣食無憂的人來說,卻是一種煎熬。
他們根本不喜歡吃那種土腥氣十足的泥鰍,也不喜歡在大太陽下釣魚,只喜歡在高檔的海鮮店喝著高品質的紅酒,吃著南極空運來的海鮮,再聽聽悠揚的鋼琴聲。
所以,帶著一半好奇,一半期待,眾人圍著蘇有山問東問西。
蘇夏也沒有打擾他們,徑直進了屋裡。
西屋的房間裡,張三翠正在幫四叔擦拭身體,換新衣服。
蘇夏走過去,道:“嬸子,還是我來吧。”
張三翠雖然性格火爆豪放,可終究是個女人,男女有別,讓她給四叔清理身體實在有些不方便。
可是,蘇夏越在旁邊,張三翠就乾的越起勁。
她直接把蘇夏推開,一邊給四叔擦拭腿腳,一邊道:“你一個大老闆,哪能幹這種粗活。再說了,都是自家親戚,有什麼方便不方便的。當初你四叔他們,還在我面前光著屁股跳河裡洗澡呢。你就在旁邊看著就行,要是我哪裡做的不好,你跟我說。”
蘇夏奪不過她的抹布,只好站在一旁。
張三翠又道:“對了,你小蝶妹妹這段時間工作忙,可能沒時間回來,你別怪啊。”
她現在的態度,和前些日子比,實在是大相徑庭。
蘇夏笑了笑,道:“工作為主,我有什麼好怪她的。”
“話可不是這樣說的,你是她哥。再說了,工作的事情,還是你幫的忙,你有山叔都跟我說了。你可是我們家的大恩人,也就是她爹總護著她,不然我揪著耳朵也要把她揪回來!”張三翠道。
蘇夏笑了聲,沒有搭話。
他自然看的出,張三翠是在刻意巴結他。
自己這位嬸子就是這樣的性格,也可以說勢利眼。對她有用,她就能抱著你的大腿喊親哥,你對她沒用,一腳踢開你都嫌麻煩。
好在蘇有山和這位嬸子共同生活了那麼多年,還是沒有受太多的影響。
否則的話,蘇夏也不會把他當成心腹去用。
這時候,張三翠忽然驚叫一聲。
蘇夏連忙過去,問:“怎麼了?”
“動了!他動了!”張三翠連忙回答說。
蘇夏轉頭看去,果然見四叔的眼皮在顫抖,手指也在無意識的抽搐。
他上前抓住四叔的手,輕聲喊著:“四叔,四叔,能聽見我說話嗎?”
靠借貸神器弄出來的這種藥,效果沒有靈草藥泥那麼好,不過就算再慢,從臨江回來到現在也經過了差不多四個小時。
這麼長時間裡,四叔身上的傷口,已經在藥丸的作用下恢復的七七八八。
損耗的氣血,也得到了極大的補充。
只不過他昏迷了兩天,現在意識還稍微有點不清醒。
蘇夏又從張三翠手裡接過毛巾,給他擦了擦臉,喊了一會,四叔的眼睛才算完全睜開。
“四叔,看得到我嗎?我是蘇夏,還記得我嗎?”蘇夏喊著。
四叔眨了幾下眼睛,過了會,才用乾啞的嗓子道:“蘇,蘇夏……”
“對,是我,我是蘇夏!”蘇夏說著,招呼張三翠一塊幫忙把四叔扶起來,又給他餵了幾口水。
喉嚨裡有了水的滋潤,四叔明顯感覺好過多了,意識也更加清醒。
他看了看四周,問:“問這是在哪?”
“在有山叔家,這是三翠嬸子,你還記得嗎?”蘇夏問。
四叔看了看張三翠,然後又看向蘇夏,那雙曾經瞪過去就能把人嚇暈的眼睛,此刻卻蘊滿淚水。
他抓住蘇夏的胳膊,眼淚不停的往下掉:“你小子還活著,好,好!真好!”
看的出,四叔現在很激動,他的模樣,讓蘇夏也忍不住眼眶發紅。
短短兩三句話,他就能感受到四叔發自內心,或者說來自血脈深層聯絡的情感。
那是哪怕生死,都無法隔斷的聯絡。
一老一少兩個大男人,就這樣互相擁抱在一起,這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的團聚。
蘇有山只是遠房親戚,而四叔,卻是蘇夏的本家。
不說他們,就連一旁的張三翠,都看的在那抹眼淚。
至於是真的感受到兩人的心情,還是刻意的在陪襯,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