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祝山禾的面前。
楊林將九階的實力，盡數展現無遺。
陰風吹得瘋狂起來。
夜幕之下。
兩尊九階的強者，紛紛祭出自己的最強殺招。
風大得有些吹亂人眼。
徐小婉站在一旁，美眸注視著站在那狂風中心的男人身影。
她一言不發，目光裡，比起平時來，竟是多了一抹難以見到的溫柔與風情……
一旁的祝山禾。
則是看得目瞪口呆。
他當巡司長也不是一年兩年，在他的見聞中，從未聽說過有陰差膽敢攻伐同僚的。
楊林是第一個！ 虎牙山下。
上千明城的巡司和鬼從，都藏身在黑暗中。
隱隱能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
“崔知命已經被任命成陰差，大人也是陰差，地府同僚不能相互殘殺，以後怕是我們的苦日子來了。”有鬼從嘆氣道。
“是啊！他們都是陰差，不能相互攻擊！但我們是鬼從巡司，不屬於地府的保護規則……”
巡司和鬼從，其實就相當於世俗間的臨時工和兼職。
他們不是陰差，自然也不可能享受到地府的保護規則。
所以一旦崔知命日後要對付他們，易如反掌。
而楊林是陰差，同僚之間，不能直接出手。
悲觀和不甘的氣氛，頓時籠罩了上千明城巡司和鬼從。
李子玉也目視著山頂上。
她心裡頭有種莫名的期待。
也許，楊林現在不一定是在和崔知命講和吧……
秦儒風看向一旁的瑾，道：“楊老弟還在上面，這事，你怎麼看？”
瑾面無表情，道：“用眼看。”
“這種事不能用眼，得用心！聽說你是閻王的書信官，萬一楊老弟把崔知命幹掉了，是會怎麼樣的結果？”
瑾翻了個白眼，“你不是前任陰司嗎？你會不知道這個規則？”
秦儒風賠著笑，搓手道：“我是當過陰司，可真沒幹過殺陰差這事……”
瑾吐出一口濁氣。
“地府大忌，陰差同室操戈者，只有兩種結果！要麼被打入十八層地獄，要麼被髮配九幽……”
“額，九幽？”
秦儒風聽到這個名字，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噩夢一般的記憶瞬間湧起，嚇得他一張肥臉直冒冷汗。
“他孃的，那鬼地方，可比地獄恐怖多了……”
…………
虎牙山的山頂之上。
祝山禾幾乎是跪倒在了地上。
就在剛才，兩尊九階強者的戰鬥，總算宣告結束。
崔知命的身體，緩緩倒在了地面上，逐漸變得透明。
而楊林身上也帶著不少的血跡。
尤其是那張原本眉清目秀的臉龐，此時多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鮮血淋漓，沾紅了他的面容。
可即便如此。
他也仍然伸出手，將崔知命給開膛破肚。
然後從中掏出了崔的本命魂靈，捏在手裡。
九階強者的本命魂靈，在楊林手中掙扎了一陣後，又被其用點龍筆給鎮住了。
祝山禾滿臉的震撼。
頭一回見到九階的強者，就這樣如土狗一般死在他面前。
在他身後的幾個莫城巡司，乾脆嚇得都趴在了地上。
此時的他們，恨不得沒有來過這裡。
這樣不用親眼目睹如此兇殘的一幕。
好在楊林對他們，並沒有敵意，只是全然把他們當做了觀眾。
“回去告訴賀萬川，崔知命，我殺了。”
楊林淡淡的話語落下。
祝山禾他們如獲新生一般，連忙朝著楊林點頭應諾，隨即一股腦往回跑。
此時唯後悔自己少生了兩條腿……
山頂之上。
一時空空如也。
死不瞑目的崔知命，已經凝聚著實質狀的身體，逐漸消散於無形。
強如九階，也躲不過這魂消魄散的宿命。
楊林捏著他的本命魂靈，收斂起了嘴角的笑容，他緩緩將其捏碎，然後灑落在空中。
“明城的男兒們，你們的仇，本府已報了。”
“安心上路！”
楊林張開手，崔知命的本命魂靈，已然湮滅。
一旁的徐小婉看得目不轉睛。
美眸中，猶多了一絲淡淡的霧氣。
風還在吹。
楊林伸出手掏了掏，最後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包香菸和打火機。
那是秦儒風此前留給他的。
只是一直沒抽。
他也不喜歡抽菸，但今晚，他看著自己沾滿血跡的雙手，還有還在隱隱作疼的面龐，他想抽一根。
不為自己，也為今晚的戰鬥畫上一個句號。
山頂上的風有點大。
楊林努力打了幾次打火機，發現還沒點燃香菸，火倒是滅了。
他不禁露出苦笑。
倒是這時，徐小婉走了過來。
“我來幫你。”
徐小婉站在楊林的面前，解開她的衣服，然後雙手拉到兩旁。
為楊林擋住了風。
打火機順利的開啟，點燃了香菸。
一縷縷煙霧升騰出來。
楊林目光望向徐小婉，四目相對之下。
一人一女鬼，沒有多言語，只是靜靜對視了幾秒鐘後。
楊林將香菸咬在口中，狠狠吸了一口。
煙霧嗆喉，從他口中流出，又再次消散在空中。
徐小婉伸出手，向楊林討要香菸。
楊林將煙盒遞了過去。
“我要這個。”
徐小婉嘴角微微揚起，竟是有點笑顏如花的感覺。
她捏過楊林口中的香菸，放進自己的嘴裡。
絲毫不介意上面還殘留著楊林嘴唇的溫度。。
然後學著楊林的樣子，輕輕吸了一下。
但仍然還是被嗆了喉嚨，惹得她小臉多了幾分惱怒。
“好難抽的味道。”
楊林不自覺的笑了。
這一笑，再次扯開了臉上的傷痕。
鮮血一滴滴從他臉上滴了下來。
徐小婉將香菸重新放回到了楊林的口中。
自己則撕開衣角，然後折迭好，輕輕替楊林擦去傷口上的血跡。
“你後悔嗎？”徐小婉忽然問道，聲音輕微。
楊林咬著煙，平靜的搖了搖頭。
“你故意支走了巡司和鬼從還有朱九戒他們，就是為了保護他們不受地府的遷怒……可你自己，又有誰來保護你？”
楊林不語，抬起頭，目光對向徐小婉。
剎那間。
徐小婉嬌豔的面容上，明顯多了一抹心疼。
她小心翼翼捧著楊林手上的臉。
此時的她，心裡頭莫名的被揪著，彷彿受傷的是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