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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搜查令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馬車中的薛浩然突然被車隊外的腳步聲與喧鬧聲給驚醒過來,他透過車窗的帷幔往外一看,此時天還亮著,還遠未到傍晚時分呢。

對於車外的喧鬧聲,薛浩然儘管很想伸出頭看個究竟,但想著儲老交代自己的,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得襟坐車內,凡事有他在就是。

這話的另一層意思就是:你丫的要是跑出車外,小心老夫把你頭給擰下來當夜壺。

為了自己的小命,還有自己那紊亂的丹田氣,薛浩然也只能強壓住內心的好奇,在車內隔著帷幔,看能不能聽到外面究竟是在喧鬧著些什麼。

對於此時鏢隊遇到的情況,虎門鏢局一把手的“虎爺”也是相當之愕然,因為這一情況是其在江湖上行走多年,未曾遇到過的。

攔住他們鏢隊的不是土匪流寇,而是大漢帝國的正規軍!這一個個裝備齊全,姿態威嚴,絕對不可能是假扮的說。

最重要的是,這支小隊的帶隊的官差告訴自己,在兩個時辰之前,大漢帝國已經進入了“禁閉狀態”,舉國上下的車隊、行人、住宅都需要接受檢查。

對此,“虎爺”也是戰戰兢兢的問道攔路的官兵:“那,請問官爺,這,‘禁閉狀態’是因何事呢?”

這正規軍就是正規軍的姿態,相比於江淮平原上遇到的那夥由絕命幫流寇所假的軍隊,此時眼前的帶隊的官差沒有任何的痞氣,回答也是同樣乾淨利落——該回答的會回答你,不能回答的,一字不提。

“國內混入了蠻人臥底,朝廷頒佈了搜查令!全國禁閉搜查,勢必將臥底抓拿歸案!”

“啊!混入臥底了?!”

虎門鏢局幾位負責人無一不是臉色一變,面面相覷。畢竟,無論是大商帝國還是大漢帝國,都有著“連坐”這種罪刑。

也就是說,如果臥底是在出現在虎門鏢局的車隊中,那無論是同行的商人,還是他們這些跑鏢之人,都需要被定罪。而間諜罪一向是直接判處死刑的,這個是不可能通融或改變的,按照“連坐”的規矩,也就意味著,整支車隊的人都將被直接判處以死刑! 死刑啊! 如此重責,誰不怕呢?

儘管“虎爺”並不認為車隊中哪位老闆,或是哪位掌櫃的有臥底的徵兆,但為了不出現什麼意外事故,“虎爺”還是不敢堂而皇之的就讓攔路的軍官對車隊進行搜查。

於是乎,“虎爺”便向幾個負責人中,最懂得人情世故的吳師傅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搞定這夥拉雜事。

吳師傅畢竟是在江湖上打滾多年的“老油條”了,只見他也是非常世故的拉著帶隊的官差到一旁,一臉獻媚道:“官爺,能不能借一步說話呢?”

“有什麼事在這說吧。”

對於吳師傅這般世故,帶隊的官差卻是不為之所動。

“哎!官爺,這樣,我們鏢隊呢趕著時間呢,而且您也看到了,我們貨又多人又多的,這檢查起來多不方便呢,累著各位官爺可就不好了……”

說到這裡,吳師傅嘿嘿一笑,這種笑容也是其非常標誌性的,只見他往衣兜一掏,抓著一大把鈔票,悄悄地往帶隊的官差兜裡一塞:“這樣,這些錢呢,就當我們鏢局給各位官爺的辛苦費。各位官爺好去找個地方喝個茶,吃點東西,也差不多該下班了。”

“哼!少來這套!”

帶路者瞪了吳師傅一眼,那犀利的眼神,似乎在告訴著深諳世故的吳師傅:我們當差的,不是那種可以用錢收買的人。

然而,其行為舉止與其犀利的言語卻是及其不相符的——帶路者壓根就沒意思將吳師傅往兜裡塞的錢給還回去,甚至乎,還將手伸進兜裡,將吳師傅塞的鈔票給掂一掂,估摸一下吳師傅究竟給自己塞了多少錢。

也不知道是不是覺得吳師傅塞了太少錢了,帶隊的官差又是重重一“哼”聲,便示意著自己的手下們幹活:“來呀!檢查一下這車隊有沒有可疑人物!”

“是!”

見帶隊的官差招呼著手下對虎門鏢隊的人馬進行搜查,吳師傅那叫一個無奈,只見他死皮賴臉的,繼續纏著這帶隊的官差。

“我說官爺,我們貨這麼多,人這麼多的,檢查起來可得多麻煩呀,再說,我們這一車隊人都是良民!怎麼可能有臥底出線嘛!我說,官爺您就通融通融唄。”

“沒得通融!”

帶隊的官差一臉正經,非常嚴肅的警告吳師傅:“這個是按照規矩的例行檢查,一定要的!”

然而,就在“虎爺”等人愁著這一番檢查會耽誤很長時間的時候,這支小隊伍的舉止確告訴了他們:我們真的很懂“規矩”……

三十來人,從車隊頭走到車隊尾看看,再從車隊尾走到車隊頭看看,從頭到尾,花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完成了他們所謂的“例行檢查“。

“報告隊長!沒有發現異樣!”

“報告!沒有發現可疑人物!”

“報告!可以放行!”

待等自己的手下們一一給自己答覆後,帶隊的官差這才打手勢,示意收隊,放行了虎門鏢局一行人,繼續姿態威嚴,整齊有序的往其他方向進發,繼續去做所謂的“例行檢查”。

待等這夥軍官走遠了,吳師傅這才一臉嫌棄的往他們離開的方向吐了一口濃痰。

“我呸!都什麼玩意嘛!收了錢還檢查!懂不懂規矩呀這是!”

“虎爺”對此也是相當無奈,他搖了搖頭道:“好啦老吳,少罵幾句別被聽著了給自己添麻煩。我看呀,這夥人多半是忙裡偷閒,出來撈點兒油水的,畢竟是在邊境,可沒有內陸那般待遇高。”

“我看也是……”

吳師傅依舊是一臉嫌棄之色:“真他孃的會瞎掰,還‘禁閉狀態’呢?據我所知,大漢帝國上一次‘禁閉狀態’的時候,他們的爺爺估計還在尿床呢!還搜查臥底呢?有這想象力,可以去寫小說了都!”

罵歸罵,畢竟還需要趕路到下一座城市,不然今晚得在外宿營。

虎門鏢局一行人也沒有被剛才那一隊出來“撈油水”的人給耽誤了時間,繼續往下一座城市進發。

在車隊繼續前進後,馬車內的薛浩然卻沒有再次入睡。

車內,其一臉愕然的盤膝而坐著,一臉鐵青之色讓人看著發滲。

如此神態,並非因為胡亂提動丹田氣導致的,而是因為,薛浩然在馬車內依稀的聽到了“臥底”二字! 再根據透過帷幔看到車外那夥制式官兵東瞧瞧,西望望的樣子,薛浩然基本可以確定,對方是在攔路,搜查可疑人物的說。

當然了,如此走馬觀燈式的檢查,多半是吳師傅塞的錢發揮了作用。

對於這一檢查,薛浩然並不像吳師傅和“虎爺”等人一樣,覺得是忙裡偷閒“撈油水”的行為。在薛浩然看來,此番搜查,很可能就是奔著自己來的!

“這下可就大麻煩了!”

此時薛浩然簡直快要急哭了,畢竟自己此時被儲老“綁架”著,就算想溜也沒辦法,就算偷偷溜了,那丹田氣的問題一引爆,自己也是必死無疑呀!

現在,薛浩然也只能在車內祈禱著,剛才這夥人真的被吳師傅烏鴉嘴說中,是忙裡偷閒出來“撈油水”的說。

然而,薛浩然不會想到的是,此時隔著帷幔與自己距離不到一米的儲老,臉色比自己更加的凝重,更加之鐵青。

沒有人能夠聽到儲老那低沉的呢喃聲:“他們,真能狠下心這麼做嗎?”

也不知,在這一夥攔路做“例行檢查”的軍官離開後,讓儲老想到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