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躺著的這些死人是剛剛那幾個夜釣的人，如今每人臉色發青，雙眼充滿血絲，全身僵硬，身上溼漉漉的就像剛從水裡撈上來一樣。
只有我知道他們是被水鬼弄死了，我想的沒錯，魚竿響鈴的時候水鬼已經浮頭，當時他看到的是這幾個人，所以他們都死了。
地面一大灘水跡，在水跡的右下角有腳印走出，先是完整的腳印，然後是半隻腳印，最後沒了。
那是水鬼走過的地方，看方向是沿著河流去的。看來他殺了這幾個人之後回到水裡去了。
李靜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張聲，之後扭頭不敢再看了。
我重新回到這幾具屍體前，屍體有點浮腫就像打了針水，用手指去點屍體任何一個部位都會溢位水份，從肌膚中滲透出來。
這水鬼是來找替身的。
和之前說的一樣，水鬼大多是心有怨念又面朝月亮吸收陰氣最終才成了氣候，所以水鬼全都是厲鬼。如今水鬼上來找替身，大大的不妙呀！
通常水鬼喜水，潛水中等食。若有人下水在其地盤四周，這人必然會被水鬼拽拉到水底蠶食，吸了魂魄丟了性命。
但是水鬼也上岸，上岸的水鬼是要找替身，水鬼也會變本加厲變的更為兇猛彪悍。
師傅書中記載水鬼是厲鬼中最為厲害的一種，尤其是找上岸殺人取替身的，不可碰。
但偏偏現在這種事情卻被我碰到了，更該死的是我出現在這裡，水鬼很有可能會誤認為我在壞他好事積怨與我，恐怕他現在就在某個地方看著我。
我心驚，抬頭看。
什麼都沒看到，只是那種被人盯著後背的感覺讓我毛骨悚然。
完蛋了，這水鬼真盯上我了。
“警察……”恍惚中聽到李靜的聲音，我回頭看，好傢伙，她報警了。
“不要報警！”我站起來阻止，只可惜這個時候她已經掛了電話。顯然，已經報警了。
李靜一臉茫然看著我說：“不要報警？”
她有她的疑惑，我只想說這女人太笨了。
地上幾個人都是被水鬼害死的，警察來了也做不了什麼事，找兇手什麼的更是笑話，難不成鬼殺人還會留下指紋什麼的？
所以最終我和她都將被帶到警局，會成為嫌疑人。
李靜追問我原因，我也只好耐心的解釋，告訴她今晚我們都別想回家了。
事實上我是對的，隨著警車過來，我和李靜被隔開，問我話的是個女警。
“姓名。”
“林丹。”
“工作。”
“待業。”
“為什麼半夜出現在這裡，是你發現屍體的嗎？能具體說說當時的情景不？”
“出現在這裡是因為我夜釣，期間和李靜認識，當時……”
女警脾氣不怎麼好，見面的時候板著臉，問話的時候語氣生硬，好像欠她錢似的。
不過這女警長的不錯，尤其是那差點能將警服撐爆的東西格外的引人注目。
“照你這樣說這幾個人的死和你無關咯？”女警問。
我點頭說道：“警察同志，這件事絕對和我無關，我還差點被絆的摔倒呢。”女警雖美麗，不過我還是不喜歡和他們扯上關係，更不想被帶到警局關上幾天。
總之我得撇清和屍體的關係，水鬼已經把我當成下一個報復的目標，我得先下手為強。
我也沒想到今天會鬧出這樣的事，所以身上就只帶了魚竿，對付水鬼的話還不夠好看。
“這是你的魚竿？”女警問。
我說對，然後女警喊同事過來，把我魚竿拿走了。
“為什麼拿我魚竿？”我不讓，女警說：“心裡沒鬼為什麼怕我們把兇器拿走？”
“兇器？！”我傻眼了。
這女警有問題吧，什麼時候我魚竿成兇器了，更該死的那是我現在唯一能對付水鬼的武器。
“別裝了，這件案子肯定和你有關係，雖然還沒搞懂你是怎麼殺了這幾個人的。”
女警的話讓我稀裡糊塗的，更讓我生氣，這女警明顯就是新手，瞎搞！ “你是新來的吧？怎麼一口咬定這件事和我有關？”我為自己正名。這太欺人太甚了，是我長的太善良了。
可是女警不和我急，淡淡分析她的證據。
她說兇手沒有留下指紋，屍體沒有明顯的傷痕，但是死人是不會說話的，他們瞪大眼睛證明死前他們很痛苦，眼神裡有恐懼證明不是自殺的。這裡就只有你和那個女的，你覺得一個女人要殺死這幾個男的可能性有多大？
女警說到這裡似笑非笑看著我，接著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機會就在你面前，你要是乖乖交代事情經過也許可以少判幾年，不然你是要黑髮進，白髮出了。”
她這種哄騙小孩的話又什麼可能讓我上當？可前提是這件事是水鬼所為，和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警察同志，你誤會我了，我真的沒殺人，不信你問我朋友，當時我們在一起。”我指向李靜。
李靜被另外的警察審問，並沒留意到我這邊。女警卻不懷好意看著我，招手讓人拿了樣東西過來。
透明袋裝著的，裡面恰恰是條內內。
看到這裡我心灰意冷了，那是之前釣鬼用的內內。
“調取監控看到你曾經丟過這個東西，不知道是不是你的？但這是女士內內，你該不是想告訴我你穿的也是這種吧？”女警得意說道。見我不說話她義正言辭道：“你這種人是好人嗎？還敢說這件案子和你沒關係？還有，你不是待業，你是個江湖郎中，賣的是狗不理丸子，之前還差點弄出人命被舉報，你是有前科的人，就別裝純了。”
女警的刁蠻厲害讓我渾身無力，再繼續下去鬼知道她會不會再查出什麼，所以我什麼話都不說，只要他們找不到證據，那麼遲早會放了我。
“說話呀！你不是很會狡辯的嗎？”女警繼續得瑟。
“你信鬼不？”我開口道。
她愣了會，笑著說道：“相信呀，我信你個鬼！”說完她對旁邊的同事道：“帶回去！”
就這樣，我被押到警局，關在一個讓我感到非常壓抑的小房間裡。
這裡不通風，有些暗，狹小壓抑，感覺非常不好。
來的時候只有我一個人，李靜還在被問話，看到我的時候一臉恍惚，之後我就來到這裡了。
這也表示只有我一個人被抓。
明顯是性別歧視，男的有攻擊性，是力量的象徵，所以命案自然落在我一個人身上。
我不擔心我會被判刑，我擔心水鬼現在出現在我眼前我該怎麼辦。
他吃了那幾個人的魂魄，實力大增，依照厲鬼的秉性他會變本加厲的蠶食，之後會來找我。
在這種情況下我是任他宰割的命……
我不甘心！
好歹我也是堂堂的先生，和師傅一樣本應受人尊敬，鎮鬼除妖替天行道廣積德，現在看來我為魚肉，任鬼宰割了。
內心沮喪的同時我警惕四周，先看到了一面玻璃牆，我想女警和她的上司應該就在那頭看著我吧。
門開了，女警進來了。
只有她一個人，手裡拿著本子和筆，過來的時候把這兩樣東西丟在桌子上，轉身先給自己倒了杯水再來到我面前坐好。
她不說話，光喝水，饒有興趣看著我，似乎在告訴我她大把時間和我耗。
“我不是兇手。”我開口道。
女警點頭：“所有被捉的人都這樣說。”
“我真不是兇手！”我語氣加重幾分。
女警笑了，她說我不是警察你信不？ 我知道和她沒辦法溝通了，她內心認定我是犯人是兇手。
她一直在看著我，似笑非笑在告訴我她吃定我了。
“你有病？”我想起當時她喝水時喉嚨緩慢的場景，當下問女警。
她白我一眼說：“你才有病。”
“不是，我說你喉嚨痛？失眠焦慮？我可以治你。”女警面容姣好，就是臉色差了點，還有顆痘痘。所以她最近失眠焦慮，主要原因還是喉嚨引起來，喝水緩慢證明疼痛。
女警臉色微微一變，臉色陰晴不定。
“我是江湖郎中。”我解釋。
女警臉上多了幾分釋然，鬆了口氣說道：“你真能治？我可告訴你，我這喉嚨痛已經痛了半個月，什麼醫生都看過，沒用，還是沒治好。”
“能，一個丸子的事。”我道。
狗不理丸子可不一般。
女警臉色變了變，嘲笑道：“算了，就你那吃了讓男人只抬頭不低頭的東西，我怕吃了受不住。”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的狗不理丸子絕對能治療你！”為了和她攀點關係，能讓她儘早釋放我，我也是拼了。
女警依舊不理會我，冷笑著說你就省口氣吧，要說話就把你怎麼殺害那幾個人的事告訴我，只有這樣才能幫到你。
她剛說完小房間裡颳起一陣風。
女警說涼快。
可是我就不是這樣想的了，恐怕，有東西進來了。
門關著，窗關著，有風？ “你還是老實交代吧，免受皮肉之苦。”身子靠在椅子上享受涼快的女警道。
我盯著她身後看，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