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霖急得頭上的汗都流了下來，盯著紅衣喝道：“紅衣，你快醒醒，不然全都完了！”林霖大聲吼著，可紅衣卻不為所動。

林霖知道她怨念已深，只怕自己是沒有辦法說服她了，這個時候，林霖才領悟，聶老當初說的這既是紅衣的劫數也是他的劫數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們兩個人始終擺脫不了相互傷害的命運，或許他們兩個……擺脫不了，一定有一個要先倒下才行。

但林霖始終還是不忍心，他把目光轉向了紅衣的肩頭，這樣的話，她頂多就會受一點傷吧。

胖子卻忽然冷笑道：“你想要用輪迴眼嗎？”

林霖一愣，卻沒有管他的話，想要催動輪迴眼，卻發現眼神之中有些無力，竟然連一絲力量都發不出來。

他醒悟過來，一定是自己喝的酒裡面有問題，之前那火也只是普通的火，是自己的力量大大下降，才沒能撲滅火。

林霖心裡懊悔起來，自己不應該這麼輕敵的，早知道就不應該衝進火場裡去把胖子背出來。不過胖子被燻暈在裡面絕對是裝的，他是有逃生的手段才會躲在裡面，卻沒想到卻被林霖發現還救了出來。

否則的話他完全就可以裝成是在火海里葬身了，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著石嬰遠走高飛。

林霖大喝一聲，使出全身的力氣將紅衣推了出去，然後自己則是抽身而出，但這時候胖子卻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已經貼到了林霖的身後。

林霖還想要扭身躲開，但胖子已經一拳落在了林霖的傷口上，林霖痛得一聲慘叫，差點就撲了出去。

但是他怎麼肯吃這個虧，強行穩住身形，一個回身打出一拳，正好命中胖子的門面，一聲悶哼，捂著鼻子步步後退，手指縫裡直冒出血來。

林霖這一拳下去，自己也實在是疼得厲害，身體稍微一頓，紅衣又提著匕首刺了過來，林霖回身一章，一道火龍捲去，正要纏上紅衣的手腕。

紅衣被燙得吃痛，一把鬆開了手裡的匕首向後面退去。林霖正想要上去把地上的匕首撿起來防身，胖子卻朝著他來了一個虎撲。

林霖措不及防，被他結結實實地撲倒在地，林霖這一下完全就被他給撲懵逼了，剛一回過神，胖子已經撿起那把刀向著他刺了過來。

這一下的距離極近，林霖根本就躲不開，只能往旁邊一挪躲開要害，但還是結結實實地被刺進了肩窩裡。

鮮紅的血濺到了林霖的臉上，巨大的疼痛感刺激著他的腦袋，林霖這時候也發了狠了，飛起一腳朝著胖子的屁股踹去，將他整個人都踹飛了出去。

林霖拔出了自己肩窩上的匕首，飛起一刀向著胖子扔了過去，胖子剛一起身，那刀就正好刺在了他的背上，胖子一聲悶哼，又撲倒在了地上。

林霖正想要上前去解決他，紅衣忽然衝了過來，咬破了自己的中指，在空中畫出一道血印，那血印化作一道金光，向著林霖打來。

林霖一聲怒喝，雙掌齊出，一道火龍鋪天蓋地打去，與那金光交織在一起。

林霖眯起了眼睛，那金光刺得他幾乎睜不開眼睛來，雙方纏鬥在一起，鬥得難解難分，但林霖卻明顯感覺自己體力有些不支了。

之前他喝下的酒裡不知道被做了什麼手腳，非但昏睡了過去，而且醒來之後，雖然身體沒有其他異樣，但自己的能力卻是被剋扣了七八成。

當年他打上閣皂山時，彈指之間便解決了老婦，聶老也是自知不敵而一心求死，青檀道長更是引動天地之威才能對付他，可是現在林霖卻只是對上了紅衣就感覺十分吃力。

林霖咬了咬牙，他知道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幫助他了，所有可以犧牲的人，都已經犧牲了，除了夏陌陵……

但是，林霖卻不希望他過來，夏陌陵再厲害始終不是道門中人的對手，而那胖子顯然並不是刺他一刀就能解決的，他在那裡半天沒有動靜，也不知道是有什麼盤算。

額頭上的汗水不斷留下來，林霖感覺自己的腿都有些發軟，而紅衣卻好像是越鬥越勇了，火龍在金光之中的動作越來越笨拙，最後竟然被金光完全吞噬。

就在火龍被吞噬的一瞬間，林霖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就像是斷線的風箏一樣，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地倒飛了出去。

林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猛烈地咳嗽了起來，頓時就咳出幾口血來。

金光散盡，紅衣雖然還站著，臉卻已經白的像是蠟紙一樣了，她的身體搖搖晃晃，沒站一會，就直直地倒了下去。

林霖想要站起來，卻根本就提不起力氣來，這時候倒是胖子忽然站了起來，然後一步步向著林霖走了過來。

林霖看著他，眼神中透出了一絲絕望，他真的已經沒有力量再去戰鬥了，這時候，只要胖子在他心口捅上一刀，一切就都結束了，所有的一切，都將隨著他的死亡，而繼續糾纏不休下去。

林霖忽然慘笑一聲，看著他問：“你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胖子顯然是沒有想到他會忽然這麼問，臉上也露出了稍微一刻的愕然，但是很快就收起了這種表情，換上了那副陰戾的表情：“你說是為了什麼？為什麼你們這些人可以長生不死，可以再世為人，而我們卻要面對變老死亡的命運呢。”

林霖看著他的臉，完全想不通為什麼平素裡那個在古意齋裡淳樸老實的胖子，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林霖只能低聲說：“生老病死是天道輪迴，沒有人可以逃過去的。”

胖子的臉上變得漲紅，忽然快步衝了上去蹲下來拉著林霖的領子，衝著他的臉喊：“那你呢，為什麼你就可以享受無盡的壽命？”

“我……”林霖剛說完一個字，忽然又覺得腹部傳來一陣劇痛，他似乎已經感受到了鮮血的噴濺，胖子這一刀又結結實實地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