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追殺魯修的過程中,我們三人遇到了打抱不平的夏梨,正是因為我們打鬥激烈,不慎傷到了機長,飛機就迫降到了印度的一個上。碰巧,那裡,我們遇到了桑德拉。當然,根據之前寶麗金的說法,我們倒像是作為有能力的人被桑德拉回收了,不過,桑德拉那個時候確實對我們提出瞭解決我們身家性命問題的有求必應方案。那時候,正是夏梨為我們付了錢,幫了大家一個大忙,所以,我把她認定為是自己的至交好友。而在這個過程中,作為一個忍者,我有明顯地感覺到有個什麼動物一樣的東西在尾隨我們。如果,把這一點和魯修被怪物吞噬聯絡起來的話,就是說這怪物極可能一路跟著魯修,並在魯修不行的時候吃了他,接續了他的生命。這樣,倒也和剛剛去世的假魯修生前的坦白對上了。”
這段話對別人來說是個簡單的境遇罷了,可對冰小炎而言卻意義重大。
她想起來那個咬了魯修之後就逃走了的邪辟。
難道……
冰小炎的心咯噔一下。
不會吧……那麼……那種危險的大腦……留著是要幹什麼?!
冰小炎剛要提出這個很重要的推論,太子院卻提出了另一個難解的疑點。
“我這裡,有個新問題。那日,桑德拉廢話了一堆,說要去接人來宴席,無疑就是要接魯修的吧?而按照夏梨為魯修所買的有求必應方案,魯修應該在很好的被療養,怎麼會變得虛弱,讓那隻怪物有機可乘?”
太子院的話也很好理解。這其中,要不就是那怪物在吞噬魯修的過程上撒謊了,要麼就是桑德拉的有求必應方案出了問題。
“……不過……”
“不過,桑德拉那種程度的智慧機器人,應該不會在執行命令上出問題了吧!那……那畢竟是個怪物,記錯了吞噬過程也說不定……而且,魯修膽子小,在外面聽到了那東西的動靜就嚇得先跑了也有可能……”
太子院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娜美就連珠炮地說了這麼一長串。
尹白和冰小炎都驚呆了。
“娜美……你是不是太累了?”
是來自尹白的問候聲。娜美感到自己的頭嗡的一下,似乎要炸開。
“不,不不,沒有……我,我只是在表達我的想法……啊哦,一直忘了跟大家說,我是很偶然地路過當時的別墅,然後被請入宴會的……真的……”
娜美確實有些精神恍惚,她的行為連太子院都感到不理解。因為,此刻的娜美就好比殺了人一樣心虛。
冰小炎也覺得娜美應該是太累了。她所做的推論句句直指娜美的父親,換了誰都會受不了的。
“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尹白,依我看,教今天的集會就到這吧!”
尹白也考慮到了娜美的情緒,點點頭說道:“也是,大家都散了吧。娜美,你一定要做好自我防護,誰敲門也別開,好嗎?”
說完,尹白深深地看了娜美一眼,並在她的前額輕輕吻了一下。那吻如此溫潤,讓娜美心中更加糾結。
她咬緊雙唇,眼淚大顆地滑落,卻還是點點頭。
尹白見狀,這才放心地回頭離開,其他人跟娜美一一告別後也都各自回房了。
而第二天,大家就發現了冰小炎慘死的屍體。而且,他的死因十分明朗,因為,大家都能一眼看出來,冰小炎是由於硬闖實驗室,而被那個防盜極其嚴密的門所處死的。
這件事情,就連桑德拉本人也感到十分驚訝。
“我明明已經三令五申過了,這些門,都是具有嚴密的防盜措施的,如果硬闖的話,肯定會造成人員傷亡,為什麼,現在還會有這種慘劇的發生?”
對於這件事情,大家同樣感到不能理解,在他們的印象當中,冰小炎是一個非常冷靜的人,而且心思縝密,不會犯這種低階錯誤。現如今,他的屍體整個呈現一副被燒焦的模樣,顯然是承受了防盜門的強有力的電壓所導致的。屍體的面目只能夠依稀分辨出還是真正的冰小炎,看來,他的死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尹白多希望,這只是冰小炎對大家開的一個惡作劇,死的人,其實只是一個替身罷了,但是,他這唯一的希望也落了空。
尹白不明白,實驗室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值得她不惜付出性命也要闖進去? 眼下,各種各樣的事情的眉目還並不清楚,這麼得力的一個夥伴,就永遠的離開自己了,尹白怎麼也不能接受。
他甚至覺得,是有人故意用什麼計謀吸引冰小炎來到了這裡,並把她往防盜門上推,這樣就造成了她擅闖實驗室而慘死的現狀。
“……這件事情這件事情一定有古怪,我請求報警,一定要把傷人的兇手找出來!”
桑德拉麵對著歇斯底里的尹白搖搖頭,“我倒不覺得這是一起他殺案件,想想,昨天實驗室的實驗之後,是你們幾個聚在娜美的房間裡討論事情來著,從時間上來看,她的死亡時間,就是昨天晚上你們討論完畢之後。”
“……原來,你一直在監視我們?”太子院冷冷說道。
“話可不能這麼說,我本來這就是這裡的兼職保安,面對你們晚上的聚會,我是必須要監視的,這是我的工作啊!”
大家聽了之後都默不作聲,畢竟桑德拉說的也是實話。
“不過,我對你們也僅僅是停留在監視的程度上吧了,對於你們之間的各種問題,我並沒有插手,也沒有用什麼高新科技的手段之類的去打聽你的隱私。所以,對冰小炎為什麼會有這種行動我並不清楚,況且,他現在已經死了,如果想要依靠我的高科技手段,對他的動機作出一些推測,也是不可能的了。”
而實際上,桑德拉有一句話沒敢說,她認為冰小炎此行,一定是為了那個實驗的時候被取出來的魯修的大腦。桑德拉知道,那傢伙是個十分聰明的人,如果,當天晚上,他們在集會的過程中討論了一些枝枝節節的話,憑藉冰小炎的智慧,是一定能推斷出當時咬了魯修的那隻邪僻,就是後來侵佔魯修身體的那隻怪物的。而且,對於魯修當時的病症,冰小炎應該是最清楚不過的了,在他看來,那種包含了致命病毒的大腦,一定是非常危險,且不允許存在的,所以,哪怕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毀掉了這東西。
只是,她不能夠把這些說出來,因為寶麗金一定會知道的。一個人工智慧,不應該有這種清晰的自我意識去幫助他人解決問題。
而且,就連她自己,都不能夠染指那個大腦。
桑德拉其實本來對那個大腦沒有什麼想法。可是,她實在是太痛心了,實在是太痛心,看到娜美現在無法接受身邊的至親好友遠離自己而去的這種憔悴的樣子。她知道,一旦自己體內的這個大腦晶片過期了的話,用來做替代品了,一定是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不具有任何特殊功能的大腦晶片。因為,在自己的第一任主人的計劃當中,他只是一個首當其衝的實驗品,是用來測試自己主人的計劃到底能不能成功的東西罷了。而現在,現在事情都變得不一樣了,她實在沒有辦法忽視自己日漸清晰的自我意識,沒有辦法忽視自己對娜美越來越無限的愛。
桑德拉開始痛恨樸江善的大腦晶片給自己帶來了這種不倫的戀情,但是卻沒有辦法回絕,因為娜美從各個方面來說都是十分優秀而不可挑剔的,是個絕品好女人。
足以讓女人也心動的女人。
她想得到那個大腦。
這想法在桑德拉的心目中越來越清晰,清晰到讓他害怕,讓他動容,讓他覺得,自己再也不能夠待在兩個主人的身邊了,因為,他自己的私心遲早是會被發現的。在昨天晚上,他們一群人集會的時候,桑德拉透過自己的監視手段,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桑德拉知道,對娜美來說,自己最初的對她的猥瑣,是永遠不能磨滅的恥辱,現如今這個美麗的姑娘正在為了隱瞞這一恥辱,不斷地,費盡全力的痛苦的糾結著,只因為那幾個女忍者太過於聰明,已經發掘出了當時的一些時間差上的問題。
好比當時娜美是怎麼來到這裡的?自己為什麼遲遲才來到?魯修又為什麼會逃命?
桑德拉甚至有些動搖,他在想,是自己乾脆一瞞到底,還是直接對他們坦白,變成他們的同伴呢?而如果選擇後者的話,就意味著,自己要和兩個主任做鬥爭了,因為,自己具有自我意識的事情將會暴露無遺。
桑德拉還不想死。
“這件事情還是請大家平靜下來穩定好自己的心理狀態,”桑德拉想了想對大家說道,“我家主人是一定會還大家一個公道的,並且會把這些事情報告給警方備案,這一點請大家放心。關於冰小嚴的事,雖然是個意外,我家主人也不會懈怠,一定好好處理的,目前,大家的實驗也是進行不下去了,還請大家給我些時間,我向主人彙報之後,安排下接下來的日程,再告訴大家。”
尹白等人的心理必然是人心惶惶,不是說讓人平靜下來就可以順利地平靜下來的,可是,他們根本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法。尤其是尹白,在失去了這樣一個得力助手之後,他頓時覺得十分空虛,覺得前途無光,覺得什麼事情自己都制止不了了。
桑德拉正是看中了他們現在並沒有主心骨這一點,想暫時地把事情壓下來。為了活命他必須要和自己的兩個主人商量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而不是憑藉著自己那股難以控制的自我意識,就想跟尹白他們合流,成為他們的同伴。
毫無疑問,沒有什麼主意的大家,也預設了桑德拉的意見。桑德拉在安撫過他們之後,就一大清早地將他們送回了自己的住處去,自己則扭頭走到了辦公區,去找寶力金去了。
桑德拉十分有節奏的慢慢地叩響了寶麗金的辦公室的大門。
“請進。”
寶麗金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歡快活躍,好像最近的命案都沒有發生一樣。
“主人,冰小炎被發現死在實驗區的門前,看來,是要擅闖實驗室所導致的,對於這個事情您怎麼看?有沒有什麼接下來的安排呢?大家都人心惶惶,看來實驗室安排不下去了。”
桑德拉進來的時候,寶麗金正在辦公桌前饒有興致地看著一本雜誌,聽到這話,他就猛然把書放下了。
“又死了一個,這,這是怎麼回事兒?愛,我本來就想報警的,可是,有些事兒,不是那麼簡單啊……”
寶麗金這話倒是發自肺腑,桑德拉也能聽出其中的意思。
“那主人,我還是像往常一樣先穩定他們的狀態,然後,把這些屍體收藏在太平間裡嗎?”
寶麗金點了點頭說道:“還是這麼做吧,哦,對了,現在的狀態已經沒法安排實驗了對吧,那你就按照作業指導書上所寫的,把這些屍體的大腦都剖出來,好好的存放起來吧!”
“好的,主人,嗯,恕我冒昧……”桑德拉想了想,還是想提點他一句,“我現在的大腦晶片,已經快過期了,而且,那個尚落落,好像察覺到了我體內的晶片和他的一位殺父仇人之間有什麼聯絡,我想,我是不是該換一塊兒了?”
關於大腦晶片的事,桑德拉作為直接的受體,當然會非常清楚,寶麗金面對她的發問,也沒有感到什麼懷疑。而且,經桑德拉這麼一說,他想起來有很多事情還沒有確認過,於是追問道:“最近你的監視工作做得怎麼樣了?面對這些聰明的學員,監事工作可是一項基本功啊,這也是你最大的本職所在,有什麼新發現可以對我彙報一下。”
這正是個契機,桑德拉想了想之後,就對寶麗金說道:“實際上,在第一個命案發生之後,我一直在監視他們的行動,聽他們的對話。他們非常聰明,已經推斷出了主人和薛定諤的死有一些關聯,雖然我並沒有經過個人意識去求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