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局散場。

柳念琴送走餃子導演和劉聞章，回到包廂坐張錦軒對面。

“老闆，我們公司要不要組建一支動畫電影製作團隊？”

張錦軒端起杯子喝口茶，若有所思道：“動畫電影我做不明白，沒時間、沒精力、沒興趣從頭學起。

“我傾向於內容投資，把製作環節交給專業人士或者動畫公司負責。柳總要是想搞，我推薦一個人，你接觸下看看能不能把他挖過來。”

柳念琴露出好奇的神情，“老闆說的是誰？”

“追光動畫的趙冀，他做過真人電影，現在做動畫電影，從業經驗豐富。”

“我找人打聽一下。”

“如果人挖不過來，備選方案是入股追光動畫或者和追光動畫合作。追光動畫的王老闆曾經是土豆網的創始人，優酷土豆是一家了，我託人牽線搭橋，應該有希望拿到一部份股份。

“不過王老闆在土豆閘道器鍵時候幹了件糊塗事，有前科，創作慾望又過於強烈，合作起來估計磕磕絆絆。”

柳念琴執掌野生文化一年多，瞭解張錦軒說話做事的風格，刻意提及王老闆的“前科”和擔憂，那雙方合作就不是最佳方案。

揮舞鋤頭挖人吧。

“我看餃子導演也很有想法。”

張錦軒笑道：“做動畫電影，真就需要一批像餃子導演這種發自內心熱愛的專業人才，傾注了熱愛和虔誠，才能開出鮮豔的花。

“不要太壓制他的創作想法，但也不要無限度地放任，財務管理、進度管理抓嚴，2億投資不能再多了，我說四年制作期你們不要給我搞出五年來。”

前世能搞出來的作品，現世這麼大支援力度，沒理由搞不出來吧？

“老闆放心，我會讓製片組盯緊的。”

“謝迪葵導演的公司開起來了嗎？”

“手續下來了，叫皙悅傳媒，謝導正在招兵買馬。”柳念琴面露顧慮：“老闆，謝導離職沒有帶走團隊，組建新團隊，我擔心他們做不了《中餐廳》這個專案。”

“老手都是從新手成長起來的嘛，多給謝導團隊一些信任和支援，《中餐廳》有詳細企劃，他們照著做肯定行的。”

“那公司的綜藝部門今年沒活兒了。”

“怎麼會沒活？《嚮往的生活》今年要做，《犯罪現場》版權拿到了，明年要做《明星大偵探》，一年一季，幾年不缺活幹。公司綜藝部門能不能獨當一面，這才是我擔心的。”

柳念琴自信滿滿：“《野生廚房》兩季，我們公司培養了一些綜藝製作人才，這段時間又挖來個部門負責人。”

張錦軒側目：“挖到誰了？不會是芒果臺的人吧？”

“不是芒果臺的，老闆你剛拐走芒果臺大將謝導，這時候咱們再去挖人就沒法合作了。我大老遠跑去番茄臺挖的人，叫嚴閔，老闆以前提過他。”

你做個人吧，《極限挑戰》沒導演惹。

這叫什麼，得不到的就毀了它。

奈何迴旋鏢來得太快。

柳念琴透露了個小道訊息：“聽說番茄臺私下接觸了韓國MBC電視臺，想買《無限挑戰》版權。”

張錦軒眼睛一亮，連忙指示道：“找番茄臺的人聊聊，我們兩家一起做中國版《無限挑戰》，就讓嚴閔負責。”

挖人家牆角，還把牆角捧過去炫耀，連人都不做了屬於是。

“可以談談。”

“這麼算下來的話，明年綜藝策劃數量超標了啊，《嚮往的生活》還沒談好嗎？”

“談好了，野生文化和芒果臺一家50%，優酷出局，我們公司主控制作。”

張錦軒愕然：“同意廣告分成了？”

柳念琴含笑點頭：“同意了。”

張錦軒罵罵咧咧：“神經病吧，之前死活不鬆口，我還以為廣告分成是芒果臺命根子呢，現在又同意了，拖我們這麼長時間，簡直浪費生命。”

“芒果臺有危機感了，其他電視臺、影片網站加大自制綜藝投入力度，都在做真人秀節目。我們擁有《野生廚房》這個國內最知名的室外真人秀IP，芒果臺再不同意就落別人手裡了。”

“談好了就立項吧，常駐MC找黃壘、何囧、楊梓，再找個年輕男藝人，公司組織開個媒體釋出會，正式打響咱們野生文化綜藝部的名頭。”

柳念琴點頭應下，詢問道：“老闆，《野生廚房》第四季什麼時候立項？”

這檔王牌綜藝芒果臺催的緊，野生文化內部也是當作最高優先順序專案來推進的。

原因簡單，太賺錢了。

“野廚啊……”

張錦軒目露思索，低聲喃喃道：“連播三季，觀眾有點審美疲勞了，第三季起勢猛，播著播著後勁不足，最近幾期收視疲軟。”

上週播出第八期紹興站，主菜是國宴菜紹式蛋包，幾道輔菜均是紹興本地名菜，出鏡美食多達五六十種。

紹興是魯迅故鄉，張錦軒他們去吃了孔乙己同款茴香豆，玩梗不亦樂乎，網友反饋不錯，電視臺收視率和網播資料卻在下滑。

昨天播出第九期黃山站，主菜是紅燒臭鱖魚，輔菜黃山燉鴿、問政山筍、刀板香、肥西老母雞湯，另有黃山蟹殼黃燒餅、徽墨酥、寸金酥、李鴻章雜燴等十來道名點名饌，上百種安徽小吃。

配套黃山美景食用，收視率和網播資料平平無起。

雖然資料不會一直上揚，但從高峰持續向下滑落，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野生廚房》再做一季，做完第四季就暫時擱置，開發衍生綜藝和影視劇。”

張錦軒對觀眾的觀看體驗還是把握到位的，策劃了四季，娛樂性逐漸增強，第四季再上強度，真要鑿石成鍋鑽木取火了。

可能是最後一季，他打算放飛自我。

柳念琴可惜道：“《野生廚房3》的收視資料還是很亮眼的，廣告商看好，沒必要擱置，可以一直做下去。”

“第四季我還有想法，第五季該怎麼做？”

“集思廣益吧。”

張錦軒擺擺手：“算了，我自己策劃的節目還有興趣參與和常駐，別人策劃的興致不大，而且我沒時間錄綜藝，太忙了。就讓《野生廚房》變成大家心中的美好回憶，繼續發光發熱吧。”

懶念一時起，頓覺天地寬。

不做了。

柳念琴是個打工人，左右不了老闆的任性決定，不再出聲勸說。

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鄭玉凝走進來，溫柔地笑道：“柳總，你和老闆聊完了嗎？”

“鄭姐找我有事？”

柳念琴看了看腕錶，起身說道：“老闆，鄭店長，你們聊吧，我先回家了。”

“路上小心。”

“柳總慢走。”

“鄭姐坐吧。”

鄭玉凝坐下，向張錦軒彙報道：“老闆，隔壁那家美容院的老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