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雨薇看見那兩滴血相融的瞬間,整個人如遭雷擊,愣在原地。
她的雙眼圓睜,眼神裡滿是驚恐與茫然,身體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唯有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被這殘酷的真相沖擊得啞口無言。
殷錦書瞧見殷雨薇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心中暗自覺得頗為滑稽。
在他看來,這便是申林芳與盛清澤偷情的鐵證,而殷雨薇也不過是這場醜事的產物,如今的下場不過是罪有應得,她的震驚與無助在殷錦書眼中更像是一場鬧劇。
殷磬盛怒之下,臉色漲得紫紅,額頭上青筋暴突,他怒聲吼道:“將盛清澤這個無恥之徒拖出去,亂棍打死!
申林芳如此傷風敗俗,把她給我關進豬籠,沉入塘底!”
說罷,大手一揮,幾個家丁立刻上前,粗暴地抓住盛清澤與申林芳。
殷雨薇猛地回過神來,“撲通”一聲跪倒在殷磬面前,淚如雨下,苦苦哀求:“父親,求您放過母親吧!
母親她定是有苦衷的,或許其中有什麼誤會,求您再給她一次機會,不要如此殘忍地對待她。”
殷磬低頭看著跪在腳下的殷雨薇,心中的怒火絲毫未減,反而愈發洶湧:“你現在已經不是我的女兒了,別再叫我父親!
你娘做出這等不知廉恥的事,你還有臉為她求情?
你本就是這等醜事的見證,休要再在我面前多言,否則連你一併懲處!”
殷雨薇聽了殷磬的狠話,心中害怕不已,她滿心惶恐地權衡利弊,想到自已若再堅持求情,恐怕會被一同治罪。
於是,那股想要幫助母親申林芳的衝動,漸漸被恐懼淹沒,只能無奈地歇了求情的心思,默默退到一旁,眼神中仍殘留著一絲不忍與愧疚。
申林芳目睹女兒的退縮,心中五味雜陳。既為自已的處境感到絕望,又對女兒的怯懦生出一股難以抑制的氣憤。
她看著殷雨薇,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心中暗自悲嘆:“我含辛茹苦養育她多年,沒想到如今我生死攸關之際,她竟連為我多說幾句好話都不敢,真是白疼她了。”
申林芳深知自已今日已是在劫難逃,她緩緩抬起頭,望向殷磬,眼神中透著一絲決絕與哀求:
“侯爺,事已至此,我也不再做無謂的掙扎。薇兒確實不是您的女兒,這一切都是我的過錯。
但熙兒的的確確是您的親生兒子,他一直對您敬重有加,孝順懂事。
妾身深知自已罪孽深重,不奢望您能原諒我,但我懇請您,看在熙兒的份上,不要把對我的怨恨加註到他身上。
他是無辜的,不應因我的過錯而遭受牽連。”
殷磬聽到申林芳的這番話,先是一愣,臉上的怒容有片刻的凝滯,彷彿被這突如其來的關於兒子身世的確切宣告擊中了內心深處。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對殷峻熙身世真相大白的震驚,有對申林芳背叛行為的深切痛恨,也有對可能錯怪兒子的一絲隱憂。
但很快,那憤怒就像被狂風重新點燃的烈火,在他的眼眸中熊熊燃燒起來。
他的雙手緊緊握拳,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身體微微顫抖著,似乎在極力剋制著自已想要立刻衝上去將申林芳千刀萬剮的衝動。
“哼!”殷磬從牙縫中擠出一聲冷哼,“你以為你現在說這些,我就會輕易相信?
你這滿嘴謊言的賤人,還有什麼資格提及熙兒?”
他的聲音因憤怒而變得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中吼出來的,帶著無盡的憤怒與鄙夷,在空曠的廳堂中迴盪,震得在場眾人的耳朵嗡嗡作響。
“來人,把這對姦夫淫婦拉下去,看著沒氣了再回來!”殷磬怒吼道,聲音中滿是不容置疑的威嚴與憤怒。
家丁們如狼似虎地衝上前,粗暴地拖拽著盛清澤與申林芳。
申林芳絕望地呼喊著,眼神中滿是對生的渴望與對子女的不捨,然而卻無人理會,她的聲音漸漸被拖行的嘈雜聲所淹沒。
殷錦書目睹這一幕,心中暢快至極,猶如長久以來堵在胸口的一塊巨石終於被搬開。
殷雨薇站在一旁,雙眼死死地瞪著殷錦書,心中恨意滔天:“都怪殷錦書,要不是他去捉姦,母親怎麼會落到如此悽慘的地步?
我定不會放過他!”那眼神彷彿能化作實質的利刃,直刺向殷錦書。
殷錦書敏銳地捕捉到了殷雨薇充滿敵意的目光,他轉過頭,看著殷雨薇氣不過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然而那眼中卻滿是冰冷的殺意,好似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正盯著自已的獵物。
殷雨薇察覺到他眼中那令人膽寒的殺意,心中突然湧起一陣恐懼,下意識地連忙閃開臉,不敢再與他對視。
待將那令人痛心疾首、顏面盡失的醜事處理完畢後,殷磬仿若被抽乾了所有精力,他緩緩抬起手,沉重地扶著額頭,滿臉的疲憊與滄桑盡顯無遺。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他有氣無力地說道:“都下去吧。”
眾人聞言,立刻齊齊彎腰行禮,動作整齊劃一,隨後悄無聲息地依次退下。
一時間,廳堂內只剩下殷磬獨自一人,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望著空曠的四周,思緒如亂麻般紛擾。
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不堪一幕,心中既有著對申林芳背叛的切齒痛恨,又有著對侯府未來走向的深深憂慮,以及對親子殷峻熙身世秘密所帶來潛在影響的重重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