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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守護者的血誓傳承

月光透過圖書館的玻璃穹頂,在青銅書架間投下斑駁的陰影。林逸的手指撫過《守護者傳承手札》封面的暗紋,羊皮紙特有的粗糙觸感讓他想起三年前自已第一次觸碰封印核心時的震顫。

“候選名單確定了嗎?”蘇瑤端著兩杯熱可可走進來,蒸汽在她鏡片上凝成白霧。她摘下銀絲眼鏡,露出眼下淡淡的青黑——連續七夜破解古魔法陣的後遺症。

林逸將羊皮卷軸在橡木長桌上鋪開,七個名字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磷光:“能透過鐘樓幻境考驗的只有這七人,但真正的傳承者……”他指尖在某處頓住,那裡有個名字正在緩慢褪色。

突然,卷軸邊緣燃起一道青焰,焦糊味裹挾著刺耳的嗡鳴聲在圖書館炸開。蘇瑤反手抽出腰間秘銀匕首劃破指尖,血珠墜落的瞬間,空中浮現出扭曲的鐘樓虛影。十二歲的新生陸離正被困在頂樓鍾室,銅鐘的擺錘裹著黑霧向他逼近。

“第三重考驗提前觸發了!”林逸抓起水晶稜鏡衝出門,法袍下襬掃翻了墨水瓶,靛藍墨跡在羊皮紙上暈染成詭異的笑臉。

古鐘樓的青銅大門在雨中泛著冷光。當林逸撞開鏽蝕的門栓時,齒輪轉動的咔嗒聲正以詭異的節奏加速。旋轉樓梯的銅製扶手上,七年前那場封印之戰留下的抓痕仍在滲出暗紅血珠。

“別碰扶手上的液體!”蘇瑤攔住要伸手探查的候選人白薇,“這是記憶之血,會喚醒你們最恐懼的回憶。”

話音未落,落在最後的醫學生程硯突然僵住。他的瞳孔擴散成詭異的銀灰色,口中發出老嫗般的嘶吼:“第三根鐘擺要斷了……”眾人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穹頂懸掛的三根銅鐘擺中,最細的那根表面正爬滿蛛網般的裂紋。

林逸的稜鏡折射出七彩光斑,在佈滿銅鏽的齒輪組間織成光網。當光斑掃過某個特定角度時,程硯突然恢復清醒,冷汗浸透了他的白大褂:“我看到了……十五年前鐘樓事故的真相,那些失蹤的學生……”

“閉眼!”蘇瑤的匕首在空中劃出符咒,卻晚了一步。名叫夏初的短髮女生已觸碰到扶手上的血珠,她的髮梢無風自動,地面青磚突然浮現血色紋路——正是當年導致三十名學生失蹤的殘缺法陣。

陸離的尖叫聲從頂樓傳來。林逸扯開領口,露出鎖骨處暗紅的守護者印記:“蘇瑤帶人修補法陣,我去救人。”他踏著旋轉樓梯扶手上衝,每一步都在銅鏽表面烙下發光的腳印。

在第八層拐角,林逸撞見了最棘手的狀況:本該守護封印的青銅騎士甲冑,此刻正握著鏽劍劈向昏迷的陸離。更詭異的是,甲冑胸口鑲嵌的藍寶石,竟與三年前被銷燬的“墮落之眼”如出一轍。

地下訓練室的水晶燈突然爆裂時,七位候選人正在臨摹古魔文。飛濺的碎片在夏初臉上劃出血痕,她卻盯著自已臨摹的符文尖叫起來——羊皮紙上浮現的不是墨跡,而是暗紅的血字。

“別碰那些字!”程硯的白大褂袖口躥出手術刀,寒光閃過,夏初的袖口連帶著染血的羊皮紙被釘在橡木桌上。眾人這才發現,所有臨摹的符文都在滲血,墨水瓶裡的液體不知何時變成了粘稠的血漿。

蘇瑤衝進來時,正看到最文靜的文學系女生安然在牆上快速書寫。她的指尖血肉模糊,卻用鮮血畫出了完整的逆五芒星陣。“是映象詛咒。”林逸的聲音從血陣中傳來,他的虛影在陣法中央晃動,“有人在複製當年鐘樓慘案的條件……”

訓練室的鏡子開始滲出黑霧,程硯突然扯開領口,露出心口處與林逸相似的暗紅印記——這分明是守護者候選人才有的魂印。白薇的銀鏈懷錶啪地彈開,錶盤上除了時針,竟多出一根逆向轉動的暗金色指標。

“當逆向指標歸零時,所有人都會成為祭品。”蘇瑤的匕首在掌心割出血線,“程硯,用你的醫學知識計算血液流速;白薇,記錄逆向指標角度變化;其他人跟著我吟唱淨化咒文。”

夏初突然奪過程硯的手術刀劃破手掌:“我的血在沸騰,那個聲音說需要處子之血……”她的血珠懸浮在空中,組成全新的符文陣列。當最後一個字元成形時,所有鏡子轟然炸裂,黑霧中浮現出三十道透明人影——正是當年失蹤的學生亡魂。

暴雨夜的古鐘樓頂,七位候選人圍坐在重鑄的封印陣周圍。林逸將守護者印記按在陣眼,青銅地面浮現出星圖般的脈絡。當蘇瑤的匕首刺入逆五芒星核心時,整座鐘樓發出千年未聞的鐘鳴。

“最後考驗。”林逸的聲音帶著金屬震顫,“把手放在星軌交匯處,看到的第一個畫面就是你們要守護的……”

程硯的指尖剛觸到青銅星軌,突然觸電般縮回:“手術室裡那個先天心臟畸形的孩子……是我妹妹!”他的魂印突然灼燒起來,星軌中浮現出嬰孩啼哭的畫面。

夏初的掌心剛貼上地面,整個鐘樓開始傾斜。她的瞳孔變成琥珀色:“地脈在哀嚎,三小時後會有地震,震源就在舊校舍……”話音未落,訓練室方向傳來建築坍塌的巨響。

當陸離顫抖著觸碰星軌時,異變陡生。他的影子突然扭曲成人形,袖口滑出的正是鐘樓裡那柄鏽劍。“終於等到傳承儀式了。”影子發出林逸熟悉的聲音——正是三年前被封印的墮落守護者殘魂。

蘇瑤的匕首穿透陸離的殘影,卻刺入了星軌陣眼。整個封印陣開始逆向旋轉,三十道亡魂從地底湧出,在暴雨中凝聚成巨大的黑影。林逸扯開衣襟,守護者印記剝離面板化作火鳥:“看來我們培養的不只是繼承者……”

火鳥吞沒黑影的瞬間,七位候選人魂印同時閃耀。程硯的手術刀刺入陣眼逆轉星軌,夏初的鮮血在雨中書寫封印咒文,白薇的懷錶飛出十二道金線捆住亡魂。當晨曦穿透烏雲時,古鐘樓頂多出七道嶄新的守護者印記,而林逸鎖骨處的烙印已淡若雲煙。

“真正的傳承,是讓光明自已學會燃燒。”蘇瑤收起匕首,望著正在幫陸離包紮傷口的程硯。晨光中,新守護者們的影子在地面交織成完整的星圖,而舊校舍廢墟里,某塊刻著逆五芒星的碎石正在滲出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