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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玉佩

溫聿珩聽完他這番合情合理的解釋之後,嘴角微微上揚。

“哈哈,沒想到你倒是個心思細膩之人啊!近日裡本王新得到了好幾本珍貴的戲譜,又聽說公子對於戲曲方面有著頗為深入的研究和造詣,所以不知可否有幸能與公子共同探討一番呢?”

那位伶人聽到這話,不禁抬起眼眸,眼神之中瞬間閃過一絲訝異之色。不過很快,他便稍稍沉思片刻,然後輕輕地頷首表示同意:“既然閣下有此吩咐,那小人自然應當竭盡全力為之效勞。”

就這樣,兩個人開始興致勃勃地交流起來。

他們談論的話題從那些膾炙人口的戲文典故,一直延伸到複雜多變的唱腔韻腳。隨著時間的推移,彼此之間的對話愈發投入和熱烈。

不知不覺間,夜色已然深沉如墨。

更漏之聲在寂靜無聲的後臺之外顯得格外清脆響亮,那一聲聲滴答滴答的聲響,宛如在輕聲催促著這場饒有趣味的交談儘快畫上句號。

然而此時此刻,沉浸於戲曲世界中的二人似乎並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溫聿珩緩緩地站起身來,儘管心中充滿了留戀,但他很清楚此刻時間已經不早了,如果繼續逗留在此處,恐怕會打擾到這位伶人的清靜和休息。

\"今日能夠與公子您暢談一番,著實令我感到無比愉悅,這真是我的榮幸之事啊!\"

溫聿珩面帶微笑,微微躬身施禮,那誠懇的眼神彷彿能穿透人心。

宋懷辭見狀,連忙也跟著起身回禮,他那張俊美的臉龐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如春日微風般和煦,\"王爺過獎了,小人能有幸與王爺交談,也是受益良多呢。\"

溫聿珩的目光猶如深潭一般,深邃而專注地凝視著宋懷辭,似乎想要將眼前這人的一顰一笑都深深烙印在自已的心間。

許久之後,他才輕聲開口問道:\"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宋懷辭先是微微一怔,隨即便輕聲回答道:\"小的姓宋,單名一個懷字,名辭。\"

聽到這個名字,溫聿珩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起來,形成一個好看的弧度,他緩聲道:\"宋懷辭......好名字啊!‘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此名之中彷彿蘊含著無盡的綿綿情意。\"

說罷,溫聿珩主動報出了自已的姓名,\"在下名為溫聿珩,公子若不介意,可以直接喚我聿珩即可。\"

宋懷辭聞聽此言,臉上瞬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自在之色,他下意識地垂下眼眸,避開溫聿珩那熾熱如火的目光,嘴唇輕動,囁嚅著說道:\"這……這樣直呼王爺您的名諱,於理不合,實在是不太妥當呀。\"

溫聿珩卻擺了擺手,爽朗一笑:“在這戲園子,又無旁人,不必拘禮。”

宋懷辭微微點頭,卻依舊難掩拘謹,輕聲喚了句:“聿珩……”聲音輕得如同春日裡的柳絮,隨風飄散。

溫聿珩眼中滿是笑意,“往後若有難處,儘管來找我,我定不會讓你受委屈。”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塊溫潤玉佩,遞向宋懷辭,“這玉佩你收著,若遇麻煩,拿它去王府,自會有人為你通傳。”

宋懷辭盯著那玉佩,眼中滿是猶豫,半晌才道:“如此貴重之物,小的不敢收。”

溫聿珩上前一步,直接將玉佩塞到宋懷辭手中,順勢握住他的手,“只是個物件,你若不收,倒是顯得生分了。”

宋懷辭的手被包裹在溫聿珩溫熱的掌心,臉瞬間漲得通紅,想要抽回卻又不敢用力。

溫聿珩這才意識到自已的失態,忙鬆開手,尷尬地咳嗽兩聲,“天色確實不早了,我改日再來尋你。”

說罷,轉身匆匆離去,背影竟帶著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宋懷辭望著他離去的方向,手中緊握著玉佩,心中五味雜陳。

他不過是個身份低微的伶人,從未想過會與王爺有這般交集。

這突如其來的情誼,不知是福是禍,可心底卻又隱隱期待著下一次相見,他輕輕嘆了口氣,將玉佩小心收好,吹滅燭火,在黑暗中陷入沉思。

宋懷辭面帶微笑,微微頷首示意,其動作優雅而自然。

然而,就在這看似尋常的舉止之下,他那深邃的眼眸之中卻悄然閃過了一絲難以被人察覺的期待之色。只見他輕聲說道:“王爺您太客氣了,小人我隨時都在此恭候您的大駕光臨。”

言語之間,盡顯謙卑與恭敬之意。

溫聿珩聞聽此言,並未多做停留,只是稍稍側過頭來,對著宋懷辭輕點了一下頭作為回應。

緊接著,他便轉過身去,邁開雙腿,以一種沉穩而有力的步伐向著戲室外緩緩走去。

此刻,如水般皎潔的月光恰好傾灑而下,宛如一層銀紗輕輕地披覆在了溫聿珩的身軀之上。

在月色的映襯下,他那原本就修長挺拔的身形顯得愈發高大偉岸,給人留下了一道令人難忘的剪影。

宋懷辭靜靜地佇立原地,目光始終緊緊地追隨著溫聿珩漸行漸遠的背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到溫聿珩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視線盡頭,宋懷辭才緩緩收回自已的目光,但心中那份莫名的思緒卻是依舊縈繞不去

直到那個身影漸漸融入了無邊無際的夜色之中,徹底消失不見之後,他這才像是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似的,無比緩慢而又沉重地坐回到了那張冰冷的化妝臺前。

他微微顫抖的手指彷彿不受控制般,輕輕地、小心翼翼地觸碰著自已的臉頰。

那細膩的肌膚上傳來的觸感,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剛才溫聿珩落在他臉上的目光。

那道目光就像燃燒的火焰,熾熱得幾乎能將人融化;又好似輕柔的春風,溫暖地拂過他的心間。

此刻,儘管那個人已經離去,但他卻覺得那目光所帶來的溫度依舊殘留在自已的臉頰之上,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