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他說的如此直接且不容置疑,沒有給我任何機會去周旋。
我內心湧起了一股強烈的衝動,想要告訴他我要毀約,我不能為了那份力量而拋棄自已的孩子。
然而,理智卻如冰冷的鐵鏈,緊緊束縛住了我的衝動。
我深知,神秘人所賦予我的力量,絕非凡人所能及。
這股力量,讓我從一個多愁善感的文人,蛻變為了一個智慧果決的商人。
它讓我能夠保護我所愛之人,讓他們免受那些瑣事的煩擾。
這份能力神乎其技,已經不是人的範疇了,只有神靈才能做到。
我一個普通人,如何敢違背神的旨意,如何敢挑戰神的權威。
再者,我仔細權衡了利弊。
是的,權衡利弊!
一個孩子,雖然對我來說是無比珍貴的存在,但整個家族的興盛,同樣也是我肩上的重任。
如果我能夠用這份力量,去保護我的家人,去守護我們的未來,那麼,這個交易,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是划算的。
當然,這並不是說我願意輕易放棄我的孩子。
我只是明白,有時候,為了更大的利益,我們必須做出一些艱難的抉擇。
而我,作為一個父親,作為一個家族的領袖,必須承擔起這份責任。
少年的我不會想到,自已日後居然也會變得像自已討厭的那樣如此市儈且虛偽吧!
會為自已做的惡事,如此尋找理由來掩蓋,但我身不由已啊。
於是,我深吸一口氣,平復了自已內心的波瀾。
我望著那個人,緩緩開口:“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履行我們的交易。”
那個人靜靜地站在那裡,身形挺拔,宛如一座孤峰,他的目光深邃而冷冽,卻又在某一刻,似乎對我流露出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滿意。
他輕輕抿了抿嘴角,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那是一個充滿了複雜意味的微笑,既有著對結果的預料之中,又似乎夾雜著幾分對人性抉擇的淡淡嘲諷。
他微微點頭,這個動作不疾不徐,彷彿是天地間最自然不過的律動,伴隨著這個動作,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屋內緩緩響起:
“很好,你做了一個明智的選擇,你選一個給我吧。”
這句話,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遙遠的天際飄來,又或是深海的暗流湧動,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直擊我的心靈。
我的心猛地一沉,彷彿被千斤巨石壓住,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選擇,總是艱難的。
“好,”我艱難地嚥了口唾沫,聲音乾澀而沙啞,“我……我選我的女兒,她年齡小,我們的感情還沒那麼深,我……”
我的話語在此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如何說都改變不了我放棄我女兒的事實。
他點點頭,然後消失在了空氣中,彷彿從未存在過一般。
而我,而我,則如同被抽離了魂魄般,站在原地,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心中五味雜陳。我知道,我已經做出了抉擇。
“元清,元清,我們的孩子突然消失了”不久後一陣急促而驚恐的呼喚聲打破了屋內的沉寂,那是我的妻子林婉兒,她的聲音中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與絕望。
她跑了進來,此刻,她滿臉淚痕,頭髮散亂,那雙充滿恐懼與無助的眼睛,此刻正緊緊地望向我,彷彿要將我穿透,尋找著一絲依靠和答案。
她的眼神中既有絕望的深淵,也有對希望的微弱渴望,那複雜的情感交織在一起,讓我心如刀絞。
我穩了穩心神,然後朝她輕輕的點了點頭,她便閉眼,無聲淚流。
婉兒是知情的,我很早就告訴了她,畢竟一個以前對商業一無所知的人突然變得老謀深算,旁人總要起疑心。
婉兒,如此冰雪聰明,我不願瞞她,便將那場交易告訴了她。
“她剛出生,我們與她沒有太深的感情。選她是最好的選擇。”我輕聲安慰道。
“我知道,我知道”她睜眼望向我,那雙眼睛雖然紅腫,卻依舊閃爍著堅定的光,“我早就做了打算,只是事到臨頭,竟還是會傷心。”
“我們收養一個女孩子吧,不要告訴孩子們了,就把那個當做我們剛出生的親生女兒吧。”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哽咽,卻也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堅韌。“不要讓孩子們發現自已沒了妹妹!”
我點頭同意了她的話,她很快就去孤兒院收養了一個,我們有了一個新女兒。
新女兒的到來,彷彿是天賜的禮物,她以一種超乎尋常的方式,悄悄地填補了婉兒心中的傷痛。
婉兒給她取了一個名字——可心。
可心非常聰明,她似乎天生就懂得察言觀色。
每當婉兒情緒低落時,她總能敏銳地察覺到,然後會用她那稚嫩的小手輕輕地握住婉兒的手,或是依偎在她的懷裡,用她那溫暖的體溫和純真的眼神來安慰婉兒。
我想我的決定應該是沒有錯的。
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了18年。
我以為,往後就該像前18年那樣,每天清晨,一家人圍坐在餐桌旁,享受著簡單的早餐,聊著家常。
傍晚時分,我們一起散步在落日餘暉下的小道上,分享著一天的點點滴滴。
可偏偏一段前世的記憶來到了我的腦海,婉兒也突然像變了個人一樣想把我們已經拋棄的女兒接回來。
我說那個女兒不知道被帶到哪裡去了,她說她知道在哪。
我就知道,婉兒也有了那份記憶。
可有了記憶的婉兒對夏秋的態度很奇怪。
而接回來夏秋不像記憶中的怯懦和膽小,她似乎並不渴求我們的愛。
與我大吵一架後第二天離家出走了。
……”
無錯書吧“老爺,找到小姐了”管家的話傳來,夏元清也從陳舊的記憶中回過神來。
“知道了,接她回來吧!”夏元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