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在熱鬧的大街上,田中隆真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左看看右看看,對周圍的一切都感到新鮮不已。
“這是我的!”
“胡說,這分明是我的!是我剛買到的!”
“放你孃的屁,明明是你偷的!”
一陣激烈的吵鬧聲從前方傳來,二人聞聲望去,只見兩個中年大嬸正為了搶一個蘿蔔,在那裡吵得面紅耳赤,你推我搡,互不相讓。
“她們那是在做什麼?怎麼吵得這麼厲害?”田中隆真看著大嬸手上紅紅的蘿蔔,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她們手上拿的那是什麼?”
齊硯清聽到他的話,邪惡的念頭再次湧上心頭:
“那個啊,那是人參。”
“人參?”田中隆真一臉茫然,顯然沒聽明白。
“人參啊,就是一種很珍貴的東西,是補品,大補呢。”齊硯清一本正經地解釋道,臉上的表情十分嚴肅,讓人看不出一絲破綻:
“在我們中原,人參可是難得的寶貝,具有起死回生之效,尤其是這種品相上佳的,更是千金難求。”
田中隆真聽得一愣一愣的:
“真的嗎?那個紅紅的東西是補品?”他湊近幾步,伸長脖子,仔細打量著大嬸手上的那根蘿蔔,試圖從它身上看出點人參的不凡之處:
“可我看它和我以往見過的人參不太一樣啊。”
“哈哈,貴使有所不知,”齊硯清不慌不忙,繼續忽悠道:
“這是我們中原特有的一種人參,名為‘赤土參’,生長在特殊的土壤中,故而顏色發紅,形狀也與尋常人參略有不同。你看那兩位大嬸爭得面紅耳赤,就知道這東西有多珍貴了。”
“哦,原來是這樣呀。”田中隆真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臉上滿是恍然大悟的表情:
“沒想到中原的人參如此特別。”
“人參可是一味極好的補品呢,生病之人吃了可以大補元氣,延年益壽。”齊硯清繼續添油加醋:
“尤其是這赤土參,即便是健康之人,偶爾食用,也能強身健體。”
田中隆真聽到這話,突然想到了他們生病的城主,雙眼頓時亮了起來:
“真的嗎,這是補品呀,那我可以買一點回去嗎?我想帶些給我們的城主,他身體一直不太好。”
“當然,沒問題,貴使想要儘管買便是,就是這個價格嘛……”齊硯清故意拖長了聲音,顯得有些為難
“沒關係,我都明白。”田中隆真答應得十分乾脆,絲毫沒有懷疑齊硯清的話:
“只要能治好城主的病,花多少錢都值得。麻煩侯爺幫忙留意,一旦有貨,務必通知我。”
齊硯清很滿意他的反應,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貴使放心,只要貴使需要儘管來找本侯就是。本侯一定竭盡全力,幫貴使尋到最上等的赤土參。”
“唉,多謝侯爺。”
二人邊笑邊聊,繼續向驛館方向走。
沒走多久,就聽到了一陣嗩吶聲,路人紛紛避讓,原來是對面來了一支喪葬隊伍。
前方嗩吶開道,幾個打幡的走在最前面,送行的隊伍眾人身著白色的孝服,頭系白色的布條,為首的人手裡捧著過世之人的靈位。
齊硯清看了一眼身邊的侍從,侍從立刻在他耳邊低聲說道:
“侯爺,這是城南的王員外過世了。”
隊伍浩浩蕩蕩,下人不斷往天上拋灑紙錢。田中隆真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好奇心再次被勾了起來:
“哎呀,這麼多人,這是做什麼呀?”
齊硯清掃了一眼田中隆真,嘴角微微上揚,指著送葬隊伍道:
“你說這個呀,那是王家娶媳婦呢。”
“什麼?娶媳婦?”田中隆真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震驚。
“對呀,娶媳婦,”齊硯清指著手捧靈位的男人,說道:
“看到那人了沒有,他手裡捧的就是新娘子的名諱,讓我看看。原來那新娘子姓丁,叫丁美麗。”
“哦,真的呀。”田中隆真信以為真,還一臉羨慕地說:
“這名字真好聽,想必這位新媳婦一定很漂亮。”
“誰說不是呢。”
看著那些身著孝服的人,又看看漫天飛舞的紙錢,田中隆真忍不住問:
“可是他們為什麼都穿著白色的衣服,還撒這些白色的紙片?難道這也是中原的特色。”
“哈哈,貴使真說對了,”齊硯清面不改色,繼續編造著謊言:
“這是我們中原長安特有的娶親習俗。在長安,越是富貴人家,娶親的排場就越大,儀式也越獨特。他們身著白色孝服,是為了表示對新人的敬重,寓意著新人的結合是純潔無暇的。而那些拋灑的紙錢,名為‘喜錢’,是用來祝福新人財源廣進,生活富足的。”
“原來如此,”田中隆真點點頭,看著送葬隊伍,嘖嘖幾聲:
“這隊伍可真長呀,看來這王家果然很有錢。”
“那可不,”齊硯清搖著摺扇,一臉的理所當然:
“這王家可是長安有名的富戶,娶的媳婦自然也是才貌雙全。而且他們的婚禮如此隆重,日後夫妻二人必定恩愛美滿。”
齊硯清身後的侍從聽著二人的對話,已經麻木了。
從剛才的支踵,到後來的蘿蔔,再到現在的葬禮,他以前怎麼沒發現侯爺居然也有這麼邪惡的一面,而這個桑夷使臣也是傻得可以,被侯爺忽悠得一愣一愣的,還渾然不知。
三人一路走到驛館門口,田中隆真對著齊硯清鞠躬作揖,滿臉感激:
“真是多謝侯爺,今日讓我見識了這麼多中原的新奇事物,在下感激不盡。”
“哪裡哪裡,貴使客氣了。”齊硯清扶起田中隆真,臉上掛著真誠的笑:
“貴使以後若是有什麼不懂的,儘管來問本侯便是。本侯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真是麻煩侯爺了。”田中隆真笑呵呵地對著齊硯清道謝。
“那本侯就先走了。”
“侯爺慢走。”
田中隆真目光追隨著齊硯清的身影遠去,嘴裡開心地嘟囔著:
“中原人可真是熱情好說話,這次回去城主肯定會對我另眼相看的。”
想到這,田中隆真邁著愉快的步伐走進了驛館,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已被齊硯清狠狠的捉弄了一番。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