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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生還者們

由於鬼被殺死,鬼抓人的考試被強行結束。

投影儀的畫面被截止在墨崖毫髮無損地穿過蜃樓的層層封鎖,強行一刀刺入學長體內的瞬間。

詭異老師們誰也沒有說話。

大家圍觀這個MVP結算畫面,全都目瞪口呆。

“看來,又是我通吃。”教授將兩隻手墊在消瘦的下巴,慵懶地露出獠牙,“投鬼陣營獲勝的各位,可惜了。”

“怎麼可能——人類怎麼可能做到這種事!?”有詭異忍不住質疑,“他是作弊了吧。”

“對啊,說不定是作弊。”

“不公平!為什麼這個人類能作弊!?”

放在外界足以讓人類聞風喪膽的詭異們,居然有一天也像它們鄙夷的弱小生命那樣吵成一團。

論其原因,一方面這些詭異確實因為賭局喪失了很多積分,要知道大多數詭異都不會像教授或女教導主任那樣富有,像S老師那樣貧窮的詭異方為常態。

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墨崖確實展現出不屬於他實力的狀態,詭異們本能地感到不安,若是在那個瞬間與學長交換,它們也同樣要承擔戰死的風險!

“得給作弊者懲罰。”輸到底褲都沒有了的無頭壯漢也在抗議的行列中,並且是情緒最激動的那個,他剛從冰冷的地面爬起來,就目睹賭局的終末,實在接受不了這個結局,“我們應該舉行全詭異投票,來評判這個人類是否會危害學院的正常執行……呃呃啊啊啊啊——”

壯漢慘叫著又倒了下去。

教授伸出手指,將好不容易粘合在一起的心臟穿成了糖葫蘆。

“作弊?你們說的理由我都想笑。”

作為賭局贏得最多的人,教授當然有權力發表意見。

“不作弊人類可能殺死怪物嗎?不作弊人類可能殺死規則生物嗎?不作弊……人類可能殺得死我們嗎?”

“作為詭異,我都替你們的發言感到丟臉。”

教授冷冷道。

身為詭異的驕傲,與面對現實反轉而來的不安,兩者同時並存在詭異的心裡。

“墨崖可能確實擁有奇特的力量,但絕對沒有涉及我們的權柄……這一點我可以保證。我也沒有把我的權柄給他。”

S老師補充道。

“至於力量是什麼?這種無聊的問題,應該沒有詭異在意吧。”

三十厘米的人偶兩隻手叉在腰上,耀武揚威著,看得人心煩。

一時間,有多個詭異想要讓這個礙眼的人偶閉嘴。可惜,梭哈獲勝的她,在詭異中已經有了很大的話語權。

更何況,真打起來的話,很多詭異未必能戰勝這個以假代真的人偶。

“那麼,他的力量……不會來自邪神的庇護吧。”另一位老師沉聲說道。

這位老師是在妖魔鬼怪中最像人的,她有著一頭微卷的棕褐色長髮,清冷的俏臉上掛著破舊的方框平光眼鏡,一身死板的職業西裝。

一邊說話時,她一邊上推眼鏡,看起來就像是每所小學都有的那種看似嚴厲、實則溫情的班主任。

然而,她的指控也是最致命的。

像亥鶴那樣體內有著邪神血脈的傢伙,在本次賭局結束後,註定成為了大多數詭異暗中觀察的物件,但他這樣姑且還算安全,因為沒有邪神會願意人類這種汙穢的存在流著牠們偉大的血。

可若是接受邪神的庇護。

那麼不管這個人類有多麼高明的天賦,所有詭異都必須拼死除掉他。

沒有例外。

“我可以用詭異的名譽擔保,墨崖的身上絕對沒有邪神的氣息。”S老師急忙說道。

女教導主任也幫腔證明:“我檢查過墨崖,他的身上沒有邪神的印記。”

“之前沒有……不代表之後沒有。”這位老師思索片刻,見大家的目光還集中在她身上,她急忙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我會再確認這件事的。但我對這次賭局的結果沒有異議。”

切。

當然沒有詭異會這麼做,但場上的氣氛就是這樣。

“那麼,讓我們看看隔壁的情況吧。”

教授見再無爭議後,優雅地打了一個響指。

兩側的牆壁立刻透明化,露出左右兩個房間。

三場入院考試同時進行,當然是三個賭場。

然而,隔壁左側賭場的氛圍,竟然比他們的這場還沉重!教授不禁揚起眉毛:

“看來,錯過很多樂子,得欣賞影片回顧了。”

……

回到宿舍樓後,墨崖的耳邊出現多重的系統音。作為親手殺死鬼、完成隱藏獲勝條件的墨崖來說,他的收穫也必定駭人聽聞。可墨崖根本沒時間顧忌這些,他第一時間高聲喝道:

“保住所有人的命,積分從我這裡扣除!”

數十個光柱將這場考試倖存的學生罩住,其中包括他自己。

之所以說的是保住所有人的命,而不是治療所有人,是因為墨崖在短時間很難確認自己的積分是否充足,所以他以最快且最低效的方式幫助他們。

而在場除了後勤員,還有幸運的十八位學生。

從他們的角度,只覺得其他學生們在原地消失了那麼一瞬間,而後便殘肢斷臂地趕了回來。

他們的情緒甚至沒有從不安調整過來,就被迫迎接生者,與死者訣別。

其中有人欣喜若狂:

“哈哈哈——我活下來了!喂,你小子還在嗎?”

“我在,我在!我也活下來了!”

有人不斷痛罵著死去的戰友。

“看到了嗎?!我的選擇才是對的!笨蛋!”

“晨溪呢?”

“晨溪……可惜晨……她還是死了!”

也有人在質問別人為什麼沒有保護好心愛的人。

“我的摯友,為了保護我死了……”

“就差那麼一點,她只要再堅持一會,她就可以活下來……沒必要自殺啊……”

怒吼、哭泣與哀嚎不絕於耳。

入院考試前,他們有足夠的時間結交朋友,共同面對考試的威脅。於是順理成章的,刻骨凝心的情誼就成為了生與死的羈絆。

沒有人例外。

“阿彪呢?有人看到阿彪嗎?”旁邊的渡雋一把抓住墨崖的手,她幾乎快要哭了出來,卻強行剋制住自己的眼淚,“你看到阿彪了嗎?”

墨崖對此無言以對。

若不是阿彪的拼死戰鬥,這場考試註定會以鬼大獲全勝收尾,可惜,他還是在考試結束前停止了呼吸。

不止阿彪,有很多人沒能救回來。

本場考試,多半的學生永久地留在了那片可能永遠無法再次踏足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