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雲刻意在二舅母離開的時候,將此事提了出來。
“香兒,你去打聽看看,外祖父是否當真要將明珠表姐送出府去,對了,再去打聽一下,看看二舅母可還叫人去花家。”
香兒應聲退下,月兒恰巧從外頭進屋,同香兒打了個照面。
“縣主。”
“怎麼了?”
林朝雲指著一旁空的位子,示意月兒坐下說話。
“回縣主,我家主子叫奴婢給縣主帶句話。”
林朝雲示意月兒繼續往下說。
“主子問縣主打算什麼時候叫人去收拾縣主府邸。”
林朝雲聽的一愣,秦鳴怎麼會忽然問起此事兒來?
見縣主疑惑,月兒急忙開口解釋道,“縣主,我家主子怕縣主在外頭尋的翻修的工匠不大靠譜,正巧我家主子手中有一批人手,這才想問問縣主可還需要?”
“哦,原來如此。”
林朝雲恍然,外頭尋來的人手到底沒有六皇子的人手靠譜。
“替我同你家主子說一聲多謝了。”
如此一來,她反倒省了不少事兒。
她正在心中盤算著先去陛下賞賜的府邸看一眼,然後再挑選一個黃道吉日開始動工。
一抬頭,就見月兒正一臉為難地看著她。
“月兒,怎麼了?可是還有什麼話沒說呢?”
月兒的神色極為古怪異常。
她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開口。
林朝雲心中的疑惑卻更加重了。
“是什麼為難的事兒不成?”
林朝雲再度開口追問。
月兒深吸了一口氣,雙手交疊在身前,“縣主,就是,就是工匠的工錢……”
一句話還沒說完,月兒的臉頰已經通紅。
她先前以為她家主子待朝雲縣主不一般。
如今二人都有了婚約,可她家主子竟然還要同縣主要工錢。
就連她一個做下人的,都覺得自家主子做事兒也太過有些計較。
林朝雲愣了愣,看著月兒為難地神色。
回過神兒來,林朝雲心中也就沒有多少驚訝了。
同她索要工匠工錢的事,倒是也像秦鳴嫩做的出來的。
“嗯,自然不好叫你家主子替我出這筆費用。”
林朝雲極力方平語氣,“你家主子可說了,這修繕的費用是多少呢?”
月兒看著朝雲縣主這般坦然,她反倒愈發喜歡朝雲縣主。
“回縣主,我家主子說了,一共十六個工匠,費用是,是一千兩。”
她越往後說,聲音就壓的越低。
林朝雲瞪大了眼睛,面上也滿是震驚,“什麼?”
一千兩!
這都可以在京都購置一個三進的宅院。
秦鳴可真的是能同她開口要。
林朝雲扯了扯唇角,溢位一絲苦笑來,“哈,同你家主子說一聲,多謝了。”
月兒只能尷尬地笑了一下,以此來掩飾自己心中的尷尬。
香兒打聽好訊息後歸來。
“香兒,去取上一千兩給月兒送過去。”
林朝雲抬手打斷香兒還未曾說出來的話,香兒帶著疑惑的心態轉身去取銀票。
香兒捧著一個黑漆匣子上前來的時候,林朝雲已經坐在靠窗的矮炕上。
“縣主,好端端怎麼要這麼多錢?”
林朝雲從香兒的手中將匣子接了過來,從裡頭取出一千兩銀票擱在桌上,隨後將匣子擱在了一旁。
“這是給六皇子的。”
香兒聽了一愣,“可是縣主不是已經給六皇子很多了嗎?怎麼還來要?”
她氣鼓鼓說著,她家縣主已經許諾給六皇子那麼多銀兩了。
林朝雲無奈一笑,“他幫著尋找了一些工匠,回頭去給縣主翻修的。”
“這翻修哪裡能用的了這麼多銀錢,六皇子他這算是敲竹槓!”
林朝雲並未再多解釋,催促著香兒早些將銀票送去給月兒。
香兒送完銀票回來後,臉上的氣色也狠不好看。
“縣主,奴婢打聽清楚了,蘇伯爺只是讓蘇明珠小姐去城外三十里的莊子上住丄三個月,是二夫人不願意,二夫人求了老夫人,老夫人讓二夫人來縣主跟前兒求情。”
“二夫人從梧桐苑離開後,先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奴婢聽說,二夫人黑著臉從老夫人院子離開的,隨後就吩咐人去了花家。”
“嗯,行我知道了。”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林朝雲正要歇息。
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
林朝雲重新穿好外衣,香兒走到房門口。
啪!
房門被人從外一腳踹開,蘇明珠渾身上下充滿了怨氣,身後還帶著好些個婆子丫鬟。
“林朝雲,你怎麼這麼壞”
蘇明珠指著林朝雲怒聲指責。
林朝雲往後退了一步,她眉頭緊鎖,“明珠表姐這是做什麼?”
蘇明珠冷笑一聲,“少在我面前裝!要不是你,祖父怎麼會叫人將我送去莊子上,母親又怎麼會求道我外祖家去!”
“都是你害的!”
蘇明珠咬牙切齒,似乎下一秒就要猶如火山爆發一般。
林朝雲扯了扯唇角,冷冷掃了一眼蘇明珠,眼底滿是嘲諷。
“林朝雲!”
見她這般,蘇明珠心中愈發的氣惱。
“明珠表姐,你該去求外祖父才是,又不是我要送明珠表姐去莊子上的。”
蘇明珠咬著牙齒,臉上青紅交替。
“林朝雲,你不讓我好過,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蘇明珠唇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
在眾人還未回過神來的時候,蘇明珠藏在袖子中的手高高抬起。
蘇明珠手中多了一把鋒利的短刃。
在眾人還未回過神來的時候,蘇明珠將匕首直直朝著林朝雲的胸口刺了過去。
一切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
林朝雲的身子往一側躲閃,可蘇明珠瞧見她的躲閃,下一刻將手中匕首轉變了方向,她的唇角依舊帶著濃濃的嘲諷和殺意。
這一次,林朝雲再沒有躲閃。
不是她不想,實在是她已經退無可退了。
匕首騰空划起的冷風在林朝雲的耳畔劃過。
林朝雲一顆心一瞬加就跌入了谷底,不安在她心底一點點蔓延開來。
電光火石之間,看著匕首即將就要插入她胸口,她只能盡力給自己爭取到生存的機會。
“啊!”
一聲悽慘的叫聲,在榮伯府上空傳開,屋簷下的鳥雀嚇地撲稜著翅膀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