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覺安撫著廖凡的情緒，張老師很是識趣地提著東西回到了屋內。

直到這時，林覺才輕聲詢問道：“小凡，你剛剛說，夢境越來越真實了是什麼意思？”

“就是……就是……之前我做的夢都是模模糊糊的，可後來越來越清晰了，我醒的時候記得的東西也越來越多了，後面還可以記起來一個完整的夢。”

廖凡還在抽泣著，可以看出來林覺在這個孩子的心目中已經佔據了非常重要的地位，即便只是做夢夢到林覺消失了，也依舊會感到害怕恐懼。

也許對於廖凡來說，林覺的出現彌補了這個孩子缺失了的父愛。

“好啦好啦，再哭就長不高啦。”林覺輕輕地拍著廖凡的背：“你給叔叔說一下，你都夢到了些什麼。”

“夢裡面好像是你，但又好像不是你，在夢裡面，很黑很黑的霧氣突然就遮住了所有的一切，我看到你站在一群非常可怕的東西中間，望著那些黑霧裡面走，我還看到那些黑霧裡面有很多很大很紅的眼睛，他們惡狠狠地盯著你。”

廖凡撇著嘴，一臉地委屈：“我在夢裡面叫你，可是你沒有理我，你帶著那群長得還很可怕的傢伙衝進了黑色的霧裡，直到黑色的霧消失不見了，你也沒有回來。”

小男孩說到這裡又要哭了，林覺聽得心情非常複雜，他懷疑廖凡是不是覺醒了什麼超凡能力，能夠透過夢境看到一些東西。

廖凡夢裡看到的圍在他身邊的那群可怕的傢伙說不定就是他雨衣裡面的詭異，黑色的霧氣自然就是對應著濃霧區，而那些濃霧裡面的眼睛應該就是極惡之兇。

這孩子從來沒有看到過那些詭，也並不知道濃霧區的事情，都沒見過的東西怎麼可能出現在夢境裡面？

“難道這是什麼預知夢？以後的濃霧區會失控覆蓋了整個現世，而我會帶著雨衣裡的一群詭闖進濃霧之中去和那群極惡之兇幹一仗，最終我沒有回來，難道我是死在裡面了？”

林覺心頭猜測，這可不是他的行事風格，在自己沒有成為戰王，雨衣裡的詭沒有全部成為極惡之兇之前，他可不會去面對濃霧裡面的那一群傢伙，而等他和詭異的實力都提升到那個地步的時候，死掉的也不可能會是他。

“小傢伙，你最近有沒有感覺自己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比如腦殼裡面突然多出來了一些東西之類的。”林覺詢問。

廖凡搖了搖頭，林覺仔細想了想，點亮靈域的前提是被汙染，而他上次將廖凡從迷霧裡救出來之後，對方也沒有表現出任何被汙染的跡象，那麼點亮靈域這種可能性就不存在了。

那為什麼又會做這種夢？

林覺皺眉，忽然想到了廖芳剛才說的夢裡面的他是他卻又不是他。

“你剛剛說的，夢裡面的我是我又不是我，這是怎麼回事？”

“就是，樣子看起來是你，可給我的感覺又不像是你。”

聽到廖凡的回答，林覺的眉頭皺得很深，夢裡面感覺這種事情聽起來太虛無縹緲，可廖凡也說過自己的夢越來越真實了，而這個孩子和他非常親近，那如果是真實的感覺，那麼就應該不會出錯。

那麼有沒有可能，夢境裡面那個“周越”並不是他，而是另外的人藉由周越的模樣進入了廖凡的夢境，在告訴他一些事情。

而有這種能力的傢伙，林覺只想到了兩個，一個1號，一個精神病院長秦朗。

首先秦朗肯定就排除了，難道是1號？他想借由廖凡的夢境提醒一些事情嗎？

林覺想起來當初在遊樂園的時候，1號也派了個神秘的董建修改了所有人的記憶，透過董建之口告訴了他關於院長兒女死掉的事情。

而且在被羅姨催眠的時候，1號也曾進入過他的回憶，說了些聽不太懂的話，比如他是最重要的什麼什麼的。

“難道真是1號？他想告訴我什麼？難道說他預知到了一些事情？我後面會變成像廖凡夢境裡那樣麼？”林覺沉默思考著，片刻後他揉了揉廖凡的頭：“好了好了，那只是一場夢而已，我們先去吃飯吧，吃完飯叔叔帶你出去玩。”

又哄了一陣，廖凡才乖乖地去吃飯，他今天變得特別黏林覺，甚至在分別時還依依不捨地抱著林覺的腿，根本不願意離開。

“叔叔過幾天再來，你要是又做那個夢了，記得幫叔叔問一下夢境裡的我，他到底想幹什麼。”林覺把廖凡交給了張老師，同時從包裡拿出了一張銀行卡：“張老師，卡里面有五百萬，我剛剛看院裡很多東西都太老舊了，這也算是我的一點善心，給孩子們購買點新的東西。”

“這怎麼能行。”張老師連連推脫，五百萬可以說是福利院建院以來收到的最大一筆錢了。

林覺態度很堅決，堅決到張老師不得不收下，她躊躕了半天，小心翼翼地詢問道：“周醫生，你後面是不來了嗎？”

突然拿出這麼大一筆錢，怎麼看都像是在交接遺產一樣。

“怎麼會，我還答應過廖凡要陪著他長大呢。”林覺笑了笑，心情卻有些沉重。

如果廖凡做的那個夢只是個夢也就罷了，他本身就是謹慎的人，不可能去面對一群極惡之兇，可如果這個夢的背後真的是1號的話，那他就得慎重對待了。

以1號的實力肯定不可能隨便搞一個莫名其妙的夢境，這其中肯定有深意，萬一真有那種可能呢，即便只有百分之一。

所以林覺擔心自己真的會像夢境裡那樣進入濃霧之後一去不回，所以他得把福利院後續的條件給改善好，他相信張老師的人品，這筆錢足夠廖凡包括福利院的所有孩子健康長大了。

“叔叔，你還會回來的對嗎？”在離開前，廖凡眼淚汪汪地看著林覺。

“當然。”林覺捏了捏廖凡的臉，離開福利院之後他的笑容頓時就消失了，原本鬆懈的心情又再次緊繃了起來。

他必須得做好充足的準備了，以防夢境裡的事情真正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