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秦某如今已有婚約。”
秦安目光堅定地看向蘇瀾:“而我秦某這輩子,也只認公主一人。”
他的語氣異常堅定,彷彿宣誓一般。
蘇瀾愣住。
他怔怔地看著秦安。
他記憶中的少年,永遠面容稚嫩,眉宇間藏著少年人特有的青澀。
可現在,他眼中的堅毅彷彿化作實質,令人心折。
“原來,你真的變了很多......”
他喃喃說著,低垂下眼簾:“你放心,小妹本就有決定與裴煥退婚,只是國公府上下一直閉門不見,這才一直耽擱著。”
這後果秦安不難預料到。
畢竟百花宴當日,蘇柒已經徹底看清了裴煥的真面目。
即使不用他拆穿裴煥才是假世子的身份,蘇柒也不會再對裴煥另眼相看了。
算了幫侯府不受矇騙。
既然如此,那他也沒必要在侯府多待了。
即使是派梅霜來請他入府。
想必提出讓蘇瀾隨他進軍營磨練的建議,怕是蘇柒的意思。
他與蘇瀾告了別,欲離開侯府。
但剛走出蘇瀾的院子,還是與蘇柒碰了個照面。
亦或是說
是蘇柒特意在等他。
秦安皺了皺眉,看向眼前雙眸裡盈滿發在情愫的蘇柒。
“蘇小姐,有話無妨直說。秦某公務繁重,不宜多待。”
見他有催促和不耐之意,蘇柒抿了抿唇,抬腳往旁邊的涼亭走去。
秦安跟上。
蘇柒停步轉身,凝視著他的眼睛。
她目光幽暗,神色複雜,許久方緩緩開口。
“此次出征南疆,可以把握平安歸來?”
秦安默了默,微微頷了頷首。
“那柒柒,便在家中盼著你與家兄平安歸來。”
蘇柒眼神閃爍著,隨即又懇切道:
“秦安,我知道家兄頑劣不堪,給你添了許多麻煩。但我們侯府真心希望他能夠有出息。”
“我們侯府,只剩下他這根獨苗了......”
她哀傷嘆息著,眼眶泛紅,帶著星星淚點,惹人憐愛。
秦安皺了皺眉,轉瞬即逝,平靜說道:
“蘇小姐可說完了?”
蘇柒擦拭著眼角,強顏歡笑:
“自然。”
秦安點了點頭。
他並沒有多說。
“我已決定,退了與裴世子的婚事。”
蘇柒盯著秦安,輕咬唇瓣。
見秦安依舊不語,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
蘇柒頓時淚水盈眶,泫然欲泣:
“秦安,你......能多看我一眼嗎?”
秦安冷眼睨視著她,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蘇柒卻恍若未覺。
“我喜歡你,從未動搖過。如今你與公主有了婚約,但我實在不忍心,更是不甘。”
她仰著頭,眼睛紅彤彤的:
“秦安,你現在會是驃騎將軍,如今不需要攀附那無實權的蕭雲綰。倘若你真做了她的駙馬,那你手上的兵權和權勢皆會被聖上以大清律令收回。”
大慶駙馬不得掌兵權,不得干涉朝政。
他當真為了蕭雲綰,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權勢?
秦安冷笑一聲:
“蘇小姐,你逾矩了!”
“我知道你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自然不屑於靠女人保護。但蕭雲綰性格囂張跋扈,陰晴不變,並非你良配。”
蘇柒眼淚流的洶湧,聲音顫抖哽咽:
“我雖不能幫你奪勢,但至少,可以做你的賢內助啊。我們兩人成親,生下孩子,我定會將所有心思都用在教導孩子身上,絕不會讓他長歪了。”
“秦安,你捫心自問,除了我,誰還合適做你的妻子?”
“你娶了我,我們就是夫妻。有了我的支援,將來你官途坦蕩。”
“我也會竭力輔佐你,侯府也會助你。”
她急切的訴說著,似乎只有秦安能給她答案。
然而,秦安早已心灰意冷。
他淡漠的瞥了她一眼,目光冰冷,便移開視線:
“蘇小姐,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吧?我的未婚妻,輪得到你置喙?”
在他心中,蕭雲綰雖性情乖戾了點。
但只有他知道,那是那女人的保護色。
她若不手段狠戾,早就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內被啃碎吸乾血。
又豈會有如今,拉他出深淵的明媚女子。
蘇柒臉色蒼白。
秦安這話,簡直戳破了她的心事。
她的確高估了自己。
所以才會一再失敗,淪落到如今境地。
她不由攥緊帕子,努力保持鎮定,繼續苦口婆心地勸誡著:
“秦安,蕭雲綰乃是前朝遺孤,皇上又怎會容她背後有任何一方勢力。萬一,你從南疆大獲全勝回京,他隨便找個藉口要了你的命怎辦?”
“我知道你對我有諸多偏見,但我是真心想與你共度餘生。”
說來說去,無非一句‘她後悔了’。
秦安神情越發冷淡,看著面前執拗的女人,嘴角勾出譏諷的弧度:
“蘇小姐,我們不熟。”
如今的蘇柒,毫無貴女該有的矜持和沉穩。
與三年前比,確實變得不太認識了。
“秦安!”
蘇柒聲音猛然拔高几分。
上前拉住他的衣袖,眼裡的淚更多了。
“我知道你喜歡蕭雲綰,可她性格嬌縱刁蠻,你娶了她,遲早會後悔。”
秦安眸子一凜,倏地甩開衣袖上的素手,渾身散發寒意。
“那又如何?蕭雲綰雖有諸多不足,但在我秦安眼裡她是這世間上最好,最善解人意的女子!”
蘇柒咬牙:“你騙人!”
秦安抬腳走至女人身側,眸子裡透露幾絲譏諷:
“蘇小姐,你該知道我秦安的脾氣。”
蘇柒臉色驟白,身形晃了晃,扶住柱子才堪堪穩住身子沒有跌坐在地上。
她緊緊盯著面色寒冷的秦安。
緊咬嘴唇,眸子閃著倔強的光芒:
“你難道忘了,三年前你對我的約定?”
“你對我發過誓——”
無錯書吧“不論何等境遇,你願陪著我一輩子,娶我為妻,呵護一生。”
這是他們從前的約定。
他們約定過,等到她及笈之後便娶她為妻。
可是,那是三年前了。
“原來,蘇小姐還記得這年幼無知的誓言。”
秦安側目看向靠在柱子上淚人,蔑視地勾了唇角:
“三年前,在太子府你又是如何待我?”
“與我退婚轉而跟裴煥訂婚,冷眼旁觀見我被裴煥冤枉丟進鬥奴場,甚至當著眾人的面偏袒裴煥。”
“怎麼,這些蘇小姐難道忘了?還是不願想起?”
他一字一句都帶著刺,每個字彷彿刀鋒扎進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