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所有人停止了動作瞧來。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何本事,讓我們尊稱你一聲‘將軍’!”
秦安居高臨下地望著持劍揮來的莊彬,目光凜然。
他一襲白袍,墨髮隨風飛舞,渾身散發著逼人的煞氣。
“那你可看好了!”
“本將軍,從不欺負弱雞!”
但轉教訓那些狗仗人勢的東西!
伴隨話語,秦安驟然出手。
他快猛地一躍,身形猶如獵豹,伸手擒住了那人拿劍的胳膊。
眾人驚呼一聲。
卻沒想到,秦安不僅沒被擊飛,反倒擒住了對方,奪了劍。
緊接著,秦安抬腿一掃。
踉蹌退步,勉強止步欲要挺穩身形。
秦安見狀腳尖一踮,瞬間掠至他跟前。
下一秒。
眾人只聽一聲悶哼。
待反應過來,卻見秦安穩穩落地,而對方則捂著胸口跪倒在地。
鮮血從他嘴角溢位,觸目驚心。
秦安拍了拍衣裳,彷彿沾染半滴汙穢一般,皺了皺眉頭。
旋即,抬腿往外走去。
“記住,下次遇到我,躲遠些。”
“否則,你的小命不保!”
秦安一邊往外走,一邊懶洋洋地說道。
“你......”
身後,傳來隱忍壓抑的憤恨低吼。
秦安卻連看都沒看一眼,轉身離去。
他走出操練場。
而他離開後不久。
“嘶——”
周圍抽氣聲四起。
“這秦安,究竟哪來的功夫?”
“竟能制服咱們營中身手最厲害的庒僉事!”
“你們看清楚了嗎?秦將軍出手的速度沒!”
“太快了,來不及眨眼看清.......”
“難怪,百年來只有他一人活著從鬥奴場走出來......”
“你們忘了,陛下欽定之人豈能是繡花枕頭?”
“是了,他是陛下欽點的驃騎將軍!”
“這麼說,他是奉旨來監督咱們的?!”
“不是奉旨,是聖旨......”
議論紛雜中,校場上忽然爆發出山呼海嘯的歡呼聲。
“驃騎將軍威武!!”
“驃騎將軍英勇無雙!”
“........”
秦安這一手,簡單粗暴。
不費吹灰之力,一招制敵。
乃是當代頂尖悍將,實屬人才難得。
若是自己與他交過手,自忖勝算不足三成。
如此年輕,已經有了這等實力。
若再加把勁兒,未來的前程不可限量。
“秦將軍好功夫。”
朱指揮使感慨地讚了句。
又白了一眼蹲在地上愣住的庒斌,還是關切問道:
“傷得重嗎?可需叫軍醫瞧瞧?”
莊斌從錯愕中緩過神,隨手抹掉嘴角的鮮血,慚愧起身。
“卑職無能,辜負了指揮使期望.......”
朱指揮使拍拍他肩膀:“行了,別沮喪。”
“你不過是輕敵,才吃虧。”
他語重心長道:
“你這孩子啊,就是性子急躁了些,總覺對方不如你。”
“可是你想想,聖上是何等精明之人,怎會委重一個平庸之輩出徵南疆?”
“若不是你爹與我有點舊交,要不然,本指揮使也幫不了你說話。”
“不過,你也得吸取教訓。”
“秦將軍如今已是皇家之人,不是尋常官宦子弟。”
“若不想受辱,就更該努力提升實力。”
朱指揮使苦口婆心勸道:“若你日後能獨當一面,區區一個驃騎將軍,又算得了什麼?”
聞言,莊斌眼睛一亮。
他頓時醒悟,連忙躬身謝道:“末將謹遵指揮使大人教誨。”
朱指揮使欣慰地頷首:“嗯,知道進退便好。”
“是,大人。”
莊斌應聲道。
朱指揮使搖搖頭,嘆了一聲:“罷了,你先休息一會兒吧。”
“卑職領命。”
莊斌恭敬地應了聲,轉身離去。
而他的背影卻越走越遠,漸漸消失在眾人視線裡。
“指揮使,他不會真的......”
有副將遲疑地詢問。
朱指揮使嘆息搖頭:“不是我不肯幫忙,實在是秦安這人.......”
頓了下。
朱指揮使又道:
“你們可曾聽說過,秦安乃弱冠之年便已奔赴戰場,在邊疆已有赤狐少將軍之名.......”
這等戰績,在普通兵卒眼中,確實堪稱天驕級人物。
但在各大軍營中,卻並非頂尖存在。
甚至,連入選的機會都很渺茫......
想到這裡,扭頭看了眼秦安消失的方向。
“這樣的人物,豈能隨意容他人小覷?”
........
秦安策馬離開軍營。
城郊官道上。
他遠遠瞧見一個挺拔如松的身影,正攔在路中央。
正含笑凝視著逐漸靠近的自己。
顯然是來等他。
秦安連忙勒住韁繩,駿馬被迫停下,馬蹄噠噠噠在原地打了個轉。
“閣下是誰?為何突然擋我去路?”
他眯眼質問。
南宮炎雙手負後,微微一笑,眸光深邃而溫柔:
“秦將軍,我已等候你多時矣。”
這聲音如此熟悉......
秦安聞言雙瞳倏然縮了縮,腦袋裡快速回想著這聲音在何時聽過。
突然。
翻湧的回憶拉他回到去兵部第一天述職,帶著五竹和莫雷去御軒樓慶祝的那晚。
那個突然闖進,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轉瞬消失的黑衣男子!
“是你!”
他坐在馬背上,警惕地盯著眼前的一身青袍的中年男子:
“前朝戰王南宮逸的副將,南宮炎!”
是啊。
他怎麼把這麼關鍵,且最瞭解戰王的男人給忘了!
那麼蕭雲綰讓他調查的事。
直接從此人口中問出,一切便有結果。
但他並沒有急於套話,而是試探地看向面前始終含笑的南宮炎。
“不知南宮先生,兩次找秦某所謂何事?”
無錯書吧“敘舊?”
南宮炎想了想,又聳肩一笑:“或是,志同道合?”
含糊不清的回答,暗中皺眉。
他沉默片刻。
冷靜分析了下利弊,決定再次試探:
“聽聞前朝戰王殿下,是個極具謀略,又極受先女帝聖寵,奈何殞命在蕭氏軍手下。”
“南宮先生既是殿下親信,必然是一心想未其報仇雪恨吧?”
秦安雖然不喜猜忌,但不妨礙他觀察對方。
眼前之人,一派文雅,談吐謙遜。
絕非一個魯莽衝動之人。
因而,他才敢以這種態度面對對方。
畢竟,他不怕得罪人,但也不願惹麻煩。
“哈哈哈。”
南宮炎朗笑出聲:“秦將軍果然聰慧。”
“在下確有要事相商。”
秦安挑了挑眉。
“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