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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弟弟這般善良,怎麼會陷害無情冷血的秦安

但她從未聽秦安主動提及過。

以往,他哪次不是神色冷漠的沉默寡言拒人之外?

裴鈺心頭疑惑漸起。

但秦安的眼神太坦蕩、乾淨。

像是根本不在乎她們的詆譭和汙衊,更不屑於她們對他的憐憫。

這種反差,令她一瞬間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場鬧劇。

讓她心亂不已,煩躁更甚。

裴煥聽則是哭紅了眼睛:“阿兄,他們如此待你,人性何在......”

呵呵。

他配談人性?

秦安未看裴煥一眼,冷冷吩咐道:“送客。”

五竹立即上前,擋住幾人:“請吧。”

裴鈺心痛,想開口說些什麼。

但見裴煥哭的傷心,終究是擔心他的身子受不住,起身將裴煥架在肩頭上不甘心地跨出了屋子。

綠福一手捂著還在滲血的額頭,一手捂著腹部,惡狠狠地瞪了秦安和五竹一眼,才扭頭跟了出去。

這時,六耳帶著府醫恰好趕來。

隨行而來的,還有神色惶恐不安,淚痕未乾的國公夫人。

經過府醫診脈確認裴煥已無大礙。

國公夫人這才神色舒緩,將裴煥擁入懷裡離開了端雲院。

至此,從未抬眼瞧一眼身後的秦安。

秦安冷漠地看著國公夫人和裴鈺扶著裴煥漸行漸遠,一顆心沉入谷底。

哪怕是一眼。

秦安也會自我矇蔽,國公夫人沒有害他之心。

但她沒有。

裴鈺和國公夫人將裴煥送回了琅軒院。

見裴煥在床榻上閉眼養神,裴鈺才拉著母親走出屋外。

她雙手緊緊拽著衣襬,看著母親欲言又止,內心五味陳雜。

國公夫人瞧出女兒的不對勁,焦色問道:“鈺兒,你是有話問娘?還是說煥兒這次發病跟安兒有關?”

“不是,阿煥他......是自己突然犯了病。”

裴鈺終究隱瞞了。

她拉上母親的手,神情微凝:“阿安屋內的佈置,可是母親一手操辦?”

“對啊,有何不妥嗎?”

國公夫人疑惑,隨即又難過起來:“難道安兒不滿為母的安排,又心生怨懟了?”

她含辛茹苦養大的安兒。

終究不是以前那個愛笑,孝順、懂事和愛纏著阿姐和孃親撒嬌的裴安了。

念及此,她的眼淚再次止不住的淌了下來。

看來,母親並不知方枕的事。

難道是阿煥.......

不可能!

裴鈺突然被自己的念頭給嚇得心頭一顫,懊悔地伸手拍了拍腦袋。

試圖讓自己腦袋不要胡思亂想。

裴煥才是那個跟她有血脈關係的弟弟。

而秦安,終究不是......

“鈺兒,你是哪裡不舒服嗎?”

見母親替她擔憂,裴鈺見狀拿出錦帕替母親擦淚,嘆了口氣寬慰道:

“娘多慮了,阿安沒有怨娘,他只是在怨我們偏愛阿煥,怨我們三年前為了保裴煥,將他無情推開罷了。”

提及此事,國公夫人哭的更兇了。

裴鈺不打算將秦安在鬥奴場畜牲不如的遭遇告訴母親。

她不想母親在為了秦安以面洗淚,哭垮了身子。

更是不想讓母親自責,增添對秦安的愧疚。

但她的心堵得慌,呼吸變得十分不暢快。

為了不讓母親反過來又為她擔憂,便讓嬤嬤送母親回屋休息。

在送走母親後,裴鈺本想再進屋瞧瞧裴煥的狀態,轉身便碰見綠福退出屋外。

她頓時心頭一沉,肅著臉叫住了他。

綠福額頭上的血還未來得及擦拭,微微俯著身子,諂媚地看著裴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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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還有何事吩咐?要是郡主擔心世子狀況的話,那郡主大可放心,小的定好生照顧世子。”

“放肆!”

“啊?郡主息怒啊!”

撲通一聲,綠福惶恐地跪在裴鈺面前,縮著脖子瑟瑟發抖。

他不知哪句話惹怒了郡主。

“哼!你敢誆騙本郡主,陷害世子。”

裴鈺現在刀人的心都有了,怒目圓睜地盯著跪伏在面前的奴才:“你說,到底誰指使你陷害世子,讓二世子突然喘症?”

之前因為心急和心疼裴煥,思緒大亂無法正常去思考問題。

現下細細一想。

綠福先是去找她告狀,再是一進屋斬釘截鐵地指證秦安害裴煥。

更甚是提早就知道秦安床榻上的方枕裡藏有夜來香。

看秦安的反應,似乎並不知情。

這一切不管怎麼看,綠福的舉止都十分可疑詭異。

更況且,三年前是他跳出來將一切罪責推到秦安身上。

害怕秦安回來找他報復,便鬧這麼一出。

讓他們對秦安趕出去或者失望......

“郡主冤枉奴才了啊!”

綠福慌了,磕頭求饒道:

“就算給奴才一百個豹膽,小的也不敢誣陷世子啊。”

他磕地很用力,額頭上的傷口再次裂開湧血,片刻間鮮血染滿了他蒼白的臉:

“您進屋也瞧見了,世子對二世子冷眼相待,毫無手足之情。定是他記恨我家世子,這才故意藏有......”

但裴鈺只覺得他臉上的血很扎眼,甚至令她犯惡心。

似乎看到了接秦安回府那天,他正是渾身染血,雙眼空洞地站在她面前子稱奴才秦安。

這讓她煩躁地厲喝一聲:

“閉嘴!若讓本郡主再次聽見你誣陷世子一句,便將你剁碎拖出去餵狗!”

她最厭憎別人挑撥離間!

綠福呆愣愣地癱倒在地,渾濁的雙眼漸漸聚攏些許焦距,最後落寞地閉上。

裴鈺收斂心緒,還是皺眉問出了心頭的疑惑:“今日之事,到底是不是二世子幕後一手策劃的?”

“冤枉啊郡主,你可以冤枉奴才,決不能冤枉二世子吶!”

綠福連滾帶爬地抱住裴鈺的腿:“奴才雖是二世子院中灑掃的粗使下人,卻也知曉二世子向善良正直,絕不可能做出陷害兄長的陰損事呀!”

裴鈺蹙起眉頭,眼中劃過狐疑。

但終究還是不忍懷疑她的弟弟。

“滾吧。”

她頗為煩躁地揮揮手,示意綠福離開。

待綠福走遠,她轉身,深深望著屋子,目光復雜。

許久,她抬步走進裴煥的臥房。

此時裴煥已經熟睡。

她坐在床沿,握住裴煥冰涼的右手,輕輕摩挲。

“阿煥,我們是不是錯怪了......”

裴煥眉頭緊鎖,額頭沁出層層汗珠。

他像是夢魘般,囈語道:“阿兄,原諒我好不好......”

見狀,裴鈺疼惜不已。

是啊。

她同血脈的弟弟這般善良,怎麼會陷害無情冷血的秦安。

此刻,徹底打消了她心頭的猜忌:

“阿煥,阿姐不該懷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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