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下雪了!”一聲歡呼傳過來,如同在平淡的湖水裡投入一杯石子,盪開了層層漣漪,打破了學生們平靜的內心。
大家紛紛轉頭側目,眼睛盯著窗外。
“天氣預報顯示今天夜裡到明天會有大雪,同學們進出教學樓宿舍樓注意安全,切忌不要追逐打鬧,以免造成安全事故,另外,明天考試注意秩序,不要大呼小叫。
在這裡祝福同學們考個好成績,開開心心回家過年。”
廣播裡傳來聲音。
古真看著整個教室被整整齊齊的排成了45張桌子,三七三八,同學們穿著冬季校服在靜靜地複習。
落下的雪明明那麼輕,那麼柔,那麼慢,卻打碎了壓制在同學們心上的那份平靜。
“今年的雪來的好晚啊。
我們會不會回不去家了。”
“不是跟你說了嗎就下一天,我們考試還得考三天呢。”
“下了晚自習我要去打雪仗,
哎,加我一個加我一個我也去,一個人玩多沒意思是不。
加我一個
我也來
還有我
我
….”
“那咱們下了最後一節晚自習去打吧,那時候還有十幾分鐘的時間熄燈,課間就七分鐘,根本不夠玩的。
行,約定好了,誰也不許放鴿子。
好,誰放誰是狗。”
古真慢慢按耐住自已激動期待的心情,硬生生的熬了好幾節課。
在課間和同學們一起討論著該怎樣去打雪仗。
“咱們仨滾一個大雪球去打雪仗,但是打誰呢?
管什麼打誰,誰離咱仨近就打誰。
行,我也覺得,你們別偷偷背刺我,不然弄死你們。
咱不是那樣的人。
咱三劍客合併,一中誰還能敵。
無錯書吧要不打老師吧?哈哈哈哈
你挺牛逼啊”
古真和濤子大梗三人在教室後面geigeigei的笑了起來。
青春啊,是一首苦澀的歌,當你覺得有些回味了,那你就再見不到那個影子了。
“誰有表誰有表。
我我!
我!
準不準?
準!
還差多少秒下課?
36,
…
12
..
5
4
3!
2!
1!
同學們一起輕輕喊出聲,每個人的聲音並不大,但合在一起卻又顯得格外的強大,親切,有力量。
“丁零零~~”
“哇偶!走嘍,打雪仗!
樓下集合樓下集合!”
同學們興高采烈的跑下樓梯,奔著那邊白茫茫的雪地跑去。
天上還落著雪花,一片一片的,一群一群的,慢慢的散在地上,落在一切能夠看到的地方。
那天晚上的風不大,雪花只是微微傾斜了一點點。
雪簌簌飄下,宛如一群精靈,就在那半空中的黑夜裡卻能反射出一點白色的亮光。
在風中打著旋兒,輕觸著大地。又俄頃,大片大片的雪花紛紛揚揚,如棉絮、似鵝毛,密密麻麻地交織著,鋪天蓋地而來。
在廣袤天地間盡情表演著一場無聲的華爾茲。
雪花應該落在了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巒上,披了一層潔白無瑕的絨毯,那絨毯必然是頂好的,柔和而嫵媚。
同學們哪有撐傘的,花花的雪就這樣的灑在同學們的頭上,他們卻渾然不自知,只是歡呼在這一片盛大的雪景中,猖狂的嚎叫,馬兒似的奔跑。
古真抄起一手雪,古真發燙的手上並不覺得有什麼冰涼。
他將手中的雪用力握了握,握成了一個不規則的球體。
“還看什麼,抓緊,抓緊弄!”
說完古真用力將雪球砸向人群。
5班的歡呼聲刺激著每一個下樓走在路上的同學。
“打雪仗了,一起打雪仗!”
不知是誰喊了這麼一句,像點燃了火藥般的爆炸開來。
周圍的學生歡呼的去做雪球,用力的砸在身邊同學的身上、頭上。
荷爾蒙刺激著青少年的大腦,亢奮的人群如同脫韁的野馬,盡情的在雪地上揮灑著自已的激情。
“臥槽臥槽!”一個同學被砸的連連驚呼,他被好幾個同學包圍著,雪球從四面八方砸向他的頭上,身上,還有一顆打到了他的眼睛上。
“哈哈哈哈,痛快啊,痛快!”
古真拿著那一個個的雪球,不要錢似的一個個打向身邊的人。
忽然,古真看到有幾個女孩子在堆雪人,古真拿著雪球過去,一看。
喲,還是熟人。
於炘雅,社團的同學。
古真惡趣味上頭,拿著雪球朝著雪人的大臉盤子上打去。
古真打的雪球牢牢的鑲嵌在雪人的大臉盤子上。
“古真!”於炘雅拿起雪人的頭就往古真身上打去。
“哈哈哈哈哈。”古真放肆的笑迴盪在那片雪人的屍體上。
古真跑著呢,看到了一個穿著黑衣服的人。
“臥槽,年級主任,他咋來了。”
古真嘀咕道。
“他不應該在辦公室辦公嗎?”
這個小老頭駝著背,挺好的,經常和同學們打成一片。
他看著面前這一群打雪仗的孩子們,笑了笑。
不過他並沒有加入進來,畢竟這把老骨頭,指不定在跑的的時候滑倒,這萬一來了個劈叉可就丟臉丟大了。
他默默的從一邊走去,走向宿舍樓。
宿舍樓是在10點10分左右熄燈,然後就是有班主任值班查房。
找一找有沒有說話的,下床的。
早已經成了傳統。
看了看時間,已經7分了,還有三分鐘就熄燈了,古真急忙招呼著濤子和大梗。
大家也陸陸續續的往宿舍走去。
“玩大了玩大了,還沒洗漱呢,衣服都沒脫,要遲到了。”
類似的聲音不絕於耳,從各個方向傳過來。
進了宿舍,古真的雙手已經通紅,好像都沒了知覺。
他著急忙慌的出去想打一盆熱水,眼看著排隊的人從宿舍排到了發國,他也沒心思打熱水了。
順手拿了室友的暖寶寶就開始擺弄了起來。
“哎,這都11分了咋還不熄燈啊?”
“不熄燈這不是好事嗎。”
古真說著,將他的涼手往濤子脖子上一貼。
“你大爺的譚弟,我弄死你。”
兩個人嬉笑打鬧了起來。
“肯定是主任和宿管大爺打招呼了,主任真好啊。”
“咋啦,你要嫁給他。”
“滾出去!”
10點20分,宿舍熄燈,熄燈的時候同學們幾乎都躺在了床上。
古真透著門上的那個玻璃視窗,藉著樓道里微弱的手電筒光線,模糊的看到了一個駝背的小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