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濃稠的墨汁,沉甸甸地壓在城市上空,街道上的燈光在這厚重的夜色裡顯得搖搖欲墜,閃爍不定,好似在低聲訴說著這座城市不為人知的秘密與潛藏的不安。沈昭身著一身肅穆的黑色制服,如同一隻迷失在黑暗中的孤影,靜靜地佇立在殯儀館那幽長的走廊裡。周圍的空氣彷彿都被悲傷與死亡的氣息所浸透,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她的眼神中滿是疲憊,這段時間以來,生活的變故和異能帶來的衝擊讓她身心俱疲,而這份在殯儀館的工作,又時刻提醒著她生命的脆弱與無常。同時,那眼神深處還藏著深深的迷茫,她不知道自已活得 “記憶溯洄” 的能力後,未來的路該如何走下去,這個能力到底是上天的恩賜,還是一場可怕的詛咒。她的手中緊緊握著那個神秘裝置,那冰冷的觸感從掌心傳來,彷彿是她在這陌生而又危險的世界裡唯一的依靠,給她帶來一絲虛幻的安全感。
沈昭是一名殯儀館的工作人員,這份工作在過去對她來說,不過是一份維持生計的營生,雖時常要面對死亡,但也還算平靜。然而,自從獲得了 “記憶溯洄” 的能力後,一切都變得截然不同。每一次觸碰到屍體,那些死者生前的記憶便如洶湧的潮水般,毫無預兆地湧入她的腦海。那些或痛苦、或恐懼、或悲傷的記憶,如同尖銳的針,刺痛著她的神經,讓她痛苦不堪。可即便如此,她心中又隱隱有一種執念,覺得這或許是她尋找父親死亡真相以及解開自身能力謎團的一條重要線索,哪怕這條線索充滿了未知的恐懼。
今晚,殯儀館迎來了一具特殊的屍體。死者是一名中年男子,據說是在一場車禍中喪生。但沈昭心中卻莫名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她總覺得事情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這種直覺就像一根無形的線,牽引著她,讓她決定運用自已的能力,回溯死者的記憶。
沈昭緩緩地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已狂跳的心平靜下來,可那急促的呼吸還是暴露了她內心的緊張。她的腳步有些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綿軟無力,卻又不得不向著停屍房的方向邁進。停屍房的門緊閉著,彷彿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入口,沈昭站在門前,手放在門把手上,猶豫了許久,心中不斷地掙扎著:“我真的要進去嗎?我能承受得住那些記憶的衝擊嗎?萬一……” 但最終,對真相的渴望還是戰勝了恐懼,她咬了咬牙,緩緩推開了門。
停屍房裡瀰漫著一股刺鼻的福爾馬林味道,那味道辛辣而又嗆人,彷彿要將她的靈魂都灼燒。燈光昏暗而冰冷,在這昏暗的光線中,擺放著一具具冰冷的屍體,彷彿一個個沉默的幽靈。沈昭的目光在這些屍體上一一掃過,最終落在了那具中年男子的屍體上。她的心跳陡然加快,喉嚨乾澀得彷彿要冒煙,手也微微顫抖起來。她緩緩地伸出手,手指在空中停頓了一下,彷彿在與內心的恐懼做最後的抗爭,然後才緩緩觸碰到了死者的手臂。
瞬間,一股強烈的記憶如同洶湧的洪流,猛地衝擊著沈昭的大腦。她感覺自已彷彿被捲入了一個黑暗的旋渦,無法自拔。她看到了一個昏暗的房間,房間裡擺放著各種奇怪的儀器,那些儀器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彷彿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中年男子正緊張地操作著這些儀器,他的臉上滿是恐懼和焦慮,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突然,門被猛地撞開,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人衝了進來。他們手持武器,眼神冰冷,對著中年男子大聲呵斥。中年男子試圖反抗,但在這幾個黑衣人的面前,他的反抗顯得如此無力,很快就被制服。
“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中年男子憤怒地喊道,那聲音中充滿了不甘和恐懼。
“把東西交出來,否則你只有死路一條!” 為首的黑衣人冷冷地說道,聲音彷彿來自地獄的深淵,沒有一絲溫度。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中年男子拼命掙扎著,他的眼神中滿是絕望。
黑衣人冷笑一聲,然後對著手下使了個眼色。手下們立刻對中年男子拳打腳踢,中年男子痛苦地呻吟著,那一聲聲痛苦的呻吟彷彿重錘,狠狠地撞擊著沈昭的內心。
沈昭驚恐地看著這一切,她的內心充滿了恐懼和無助,她想要掙脫這些記憶的束縛,想要逃離這個可怕的場景,但卻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緊緊束縛,無法自拔。接著,她看到中年男子被強行帶上了一輛車,車子在夜色中疾馳而去。之後,畫面變得模糊不清,沈昭只聽到了一聲劇烈的爆炸聲,然後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沈昭猛地睜開眼睛,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彷彿剛剛從一場可怕的噩夢中驚醒。她的臉上滿是汗水,髮絲凌亂地貼在臉頰上,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震驚。她的心臟還在劇烈地跳動著,彷彿要跳出嗓子眼。她意識到,這起看似普通的車禍,背後似乎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而這個陰謀,很可能與 1999 年的實驗室爆炸案以及自已的父親有關。
沈昭的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使命感,她決定深入調查這起案件。她相信,只要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一定能找到更多關於真相的蛛絲馬跡。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的決心,儘管心中依舊充滿恐懼,但為了父親,為了自已,她必須勇敢地走下去。她離開了停屍房,回到自已的辦公室,開始整理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