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夏日的清晨。
天下著濛濛細雨。
剛過了早高峰。
熙熙攘攘的人群也逐漸恢復了平靜。
C市某知名街道上。
賣水果的商販不計其數,大部分都是從城中村趕來的。
街道兩側緊挨著商戶的林蔭路上,擺滿了一筐筐櫻桃、葡萄、酸杏和草莓,叫賣聲不絕於耳。
緊挨著各大商戶的則是一個美食城。
這個點兒,還有很多去美食城吃早餐的,他們要趕在九點前上班。
幾個商販的談話瞬間吸引了零零散散的正要去上班的人。
“哎,這雨下得可真不是個時候呀!”
“可不是嘛,我家樹上的櫻桃才下了兩筐,今天就又下雨了!”
“老天爺,你可真不長眼啊!你這不是在要我的命嗎?”
“早春那個時候,正是櫻桃樹,各種樹木開花的時節,老天爺愣是一滴雨都不捨得下,現在可倒好……一下就是四五天……”
“哎,還有十多畝的櫻桃沒有摘呢!要是再下雨……今年就白忙活了……”
連日來的小雨,令臨街的小商販們都苦不堪言。
看著行色匆匆的趕路人,大家心裡都五味雜陳。
綿綿細雨,一下就是四天。
外面溼漉漉的。
漸漸地,雨就大了起來。
不多時,地面上就泛起了一個個大大的水圈。
打傘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能見度不是很高。
與此同時,C市某不知名街道廣場南路西八巷一弄四零一室內。
“人帶來了沒有?”
一個戴著鴨舌帽,滿嘴黃牙,賊眉鼠眼的男人壓低聲音朝電話那端吼道。
“你說什麼?馬上?馬上是多久?老子限你三十分鐘之內必須把人給我弄過來,否則……
否則我可保不準,你那個嗜賭如命的老公今天會不會缺條胳膊還是少條腿!
我更保不準,我手下的弟兄們會對你如花似玉的女兒做點什麼……”
約莫二十多分鐘左右,一輛綠色計程車就停靠在了廣場南路的公交車站牌下。
片刻,從計程車裡面,就走下來一個約莫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和一個兩歲左右的小女孩。
只見這個中年婦女上身穿著一件帶有油漬的白體恤衫,
下身穿著一件並不適合自已的淺藍色闊腿牛仔褲,看起來怪怪的,但又說不出來哪裡怪。
小女孩則穿著今年最流行的碎花連衣裙,腳蹬一雙白色漆皮小涼鞋。
看兩人的穿著和長相,不像是母女,倒像是保姆和家裡的小主人。
二人剛在廣場南路的公交車站牌下待了還不到三分鐘,那個中年婦女的手機就響了。
只見她神色慌張地結束通話電話,然後就朝身旁的小女孩說道:
“鳳兒,乖,鳳兒乖乖待在這裡,阿姨去那邊上個廁所,馬上就回來……”
中年婦女說罷就向廣場南路二十米左右的公廁跑去。
小女孩則緊追其後,邊跑邊喊,
“白阿姨……白阿姨……你不要走,鳳兒一個人害怕,鳳兒害怕……”
就在此時,不知從哪裡來了一輛灰白色麵包車。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車門甫一劃開,正奔跑著的小女孩立馬就消失不見了。
片刻,那個中年婦女慌里慌張地從公廁裡走出來,站在廣場上對著空氣喊道:
“來人吶,快來人吶……”
許是下雨的緣故,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
廣場南路的公交車站牌下也沒有人,公交車走到站牌時,並沒有停下來。
“我……我老公和我女兒……現在可以放了嗎?”中年婦女哆哆嗦嗦地說道。
“可以,我說話從來算數,不過,我得確認我們安全後,
我才會放了你老公和你——女兒!今天,如果你敢報J,
就別怪我辣手摧花,拿你女兒開刀!
嘿嘿,我兄弟們可是好多天都已經沒有開過葷腥了……”
“行行好……行行好……別……千萬別傷害我女兒啊……她今年才十八歲啊!”
“痛快些,你不報警,我就放了你女兒!”
“好,好……好!”女人連連點頭。
與此同時,灰白色麵包車上,剛才的碎花連衣裙小女孩雙手被繩索縛著,嘴裡還塞著一條白毛巾,一臉驚恐地四處張望。
一個賊眉鼠眼的男子不知道正在給誰打電話,只見他唯唯諾諾、試探性地說道:
“二……二哥,我們……我們不會被抓住吧!”
“老三,瞧你這點出息!你踏馬的就這點膽子啊!那你還敢出來做事?!
把你的心揣在肚子裡吧,有老大罩著我們呢!怕什麼!看誰敢動我們?你踏馬的到底在怕什麼?!”
“二哥,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等會兒見面了再說!”
不多時,廣場南路西八巷一弄四零一室內,一個戴著鴨舌帽、賊眉鼠眼的男子正和一個刀疤男說著什麼。
6“二哥,我看還是算了吧,我已經和那個女人說好了!說不報J就放過她女兒!
今天,我們要是碰了她女兒,她如果報J,我們的計劃不就徹底泡湯了?
我們踩縫紉機不說,連累兄弟們也要跟著我們一塊踩縫紉機,耽擱老大交待的事情,連累老大……他怪罪下來可怎麼辦才好啊?”
“踏馬的,煮熟的鴨子又要飛走了!”刀疤男說完覺得還不解氣,又氣鼓鼓地在牆上打了一拳,頓時鮮血四濺。
“二哥,你如果還生氣,小弟今天就帶你到新開的那個會所開開葷腥,怎麼樣?”
“老三啊,你小子現在不僅腦瓜子好,而且還特別會來事嘛!哈哈哈……”
“二哥說得哪裡話,這不都是二哥教導得好嗎?”
刀疤男意味深長地看了老二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哈哈哈……老三,二哥以前真是小瞧你啦!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吶!”
“二哥,你說得哪裡話!咱們不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吶!”
“好好好!你小子真是……真是一個人精啊!”刀疤男言不由衷地說道。
“二哥,可以給兄弟透露一下我們車上的這個小女孩家世背景嗎?”
“老二,你要是知道了這個小女孩的家世背景,估計都得當場嚇尿!”
“這麼玄乎?”
“老三吶,你還是太年輕啊!切莫過問我們不該知道不該過問的事啊!!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們只收錢做事,切莫過問其他!好奇害死貓啊!二哥言盡於此!”
“二哥,我不問了,以後都不問了……”鼠眼男揶揄一笑。
“老三,交代下去,讓你手下的人等會兒做事時乾脆利落一些,千萬別叫人找到蛛絲馬跡,抓住了把柄……記住了嗎?”
“好的,二哥,我記住了!”
“好好好,你辦事我放心!別忘了你今天說要……”
鼠眼男拍著胸脯振振有詞道:
“好的,二哥,你放心!這事包在兄弟我身上!”
刀疤男交待完畢,就駕車疾馳而去。
鼠眼男按照約定放了那個中年婦女的女兒和她那個賭鬼老公並電話遙控中年女人:
“你男人和你女兒我已經放了!記住你今天答應我們的事!
你要是敢報J,可不是缺胳膊斷腿兒的事!我就……
好好想一想你如花似玉般的女兒吧!你,好自為之吧!”
鼠眼男說罷結束通話電話,遂抽出電話卡,用隨身攜帶的剪刀把電話卡一分為二。
旁邊一個吊梢眼的寸頭男說道:
“三哥,我們兄弟手中都是H卡,你……你這也太謹慎了吧?”
旁邊一個三白眼的泡麵頭說道:
“切,你懂什麼?三哥這叫小心使得萬年船!”
鼠眼男像是第一次才認識這個三白眼一樣:
“嗯,二愣子,你說得沒錯,小心駛得萬年船吶!
兄弟們,你們聽到了嗎?等一會兒做事幹脆利落一些,別叫人抓住我們的把柄!”
“三哥,那這個小女孩……”
“等過了二十四小時,她家人報J後,過了這個風聲,給她換身破爛衣裳,頭髮給她剪短,流浪一段時間,然後扔到別的城市,別說自已回去了,看誰到時候還認識她?哈哈哈……“
這時,也不知誰說了一句:
“三哥,這個小女孩,她不會自已找回來吧?”
“你踏馬的,腦子差一項電,還是咋的?你覺得一個一兩歲的小孩能自已找回來?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那……我們是不是太缺德了?”
“踏馬的,我們都做了這麼多年壞事了,你今天才知道缺德啊!”
眾人聽罷,皆不敢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