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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歸墟星損,輪迴終章

混沌魔神的哀嚎還在天地間迴盪,蘇羽卻突然感覺胸口發悶。秩序神劍墜落在地,劍身裂開蛛網般的紋路——那些被淨化的混沌之力竟在劍柄處凝結成暗紅色結晶,像極了蒼冥破碎的眼瞳。

\"不對...\"蘇羽踉蹌著後退,發現陽光穿透自已的手掌變得透明。遠處的柳若璃突然捂住額頭,她的火焰髮梢正在褪成灰白。所有人都驚恐地發現,被修復的大地重新裂開縫隙,這次湧出的不再是岩漿,而是粘稠如墨的黑色星砂。

蒼穹傳來玻璃碎裂的脆響。九顆血色星辰穿透雲層,在天空排列成銜尾蛇的圖騰。神秘男子突然撕開胸前的衣襟,露出佈滿星圖的胸膛——那些光點正在急速坍縮成黑洞。\"終於...還是來了。\"他的青銅面具應聲而裂,露出與蘇羽師父七分相似的面容。

大地開始升騰。不是地震,而是整個大陸板塊正在脫離星球表面。冷萱的冰稜還未觸及漂浮的岩石就汽化成霧,凌雲霄的劍氣劈在虛空竟撕開一道流淌著星光的傷口。蘇羽突然明白過來,他們擊敗的不過是混沌的投影,真正的本源正在透過時間裂縫降臨現世。

\"看那邊!\"毒千仞突然指向天際。原本蒼冥消散的位置,黑色星砂凝聚成液態的太陽,表面翻滾著億萬張痛苦的人臉。那些都是被混沌吞噬的歷代修行者,此刻正用三百六十度旋轉的眼球凝視眾生。

師父突然捏碎腰間玉佩,青光中浮現三塊流轉星輝的龜甲。\"三垣陣圖...\"他咬破舌尖在龜甲上畫出血色符咒,\"蘇羽,用神樹根系刺穿那輪黑日!\"隨著咒文完成,龜甲上的二十八宿依次亮起,在眾人腳下投射出覆蓋整個戰場的星空投影。

神秘男子突然抓住蘇羽的手按在自已胸口。星圖印記灼燒著面板,大量記憶湧入蘇羽腦海——上古時期的星象師們燃燒神魂佈置封印,卻在最後時刻被混沌侵蝕,唯一倖存的弟子將自已煉成陣靈,跨越三千年時光只為等待這一刻。

\"要開始了。\"柳若璃的聲音帶著顫音。她的髮梢已經完全雪白,炎龍在哀鳴中化作流光沒入神樹。冷萱的冰稜自動飛向龜甲陣圖,在北方玄武位凝結成冰晶陣眼。蘇羽看到師父的瞳孔開始擴散,老者的身軀正在與龜甲融合,化作東方蒼龍位的青色光柱。

當蘇羽的根系刺入液態黑日時,他看到了宇宙的真相。混沌核心是一枚不斷重生的十二面晶體,每個切面都映照著世界毀滅的某個瞬間。在晶體的中心,他看到了抱著嬰兒的柳若璃、正在教導弟子劍法的凌雲霄、還有在神樹下發呆的自已——所有時間線上的可能性都在這裡糾纏成結。

\"蘇羽!\"七個不同時空的回聲同時在耳畔炸響。他看到二十年前師父從廢墟中抱起渾身是血的嬰兒,看到十年後冷萱在冰川之巔化作冰雕,看到百年輪迴中不斷重複的天地浩劫。秩序神樹的根系突然發出翡翠色的強光,每一根鬚毛都連線著某個重大抉擇的瞬間。

黑日表面的人臉突然齊聲尖嘯。蘇羽感覺自已的神魂正在被撕成碎片,每個碎片都墜入不同的時間漩渦。在某個碎片裡,他渾身是血地跪在神樹前,將秩序之種按進胸膛;在另一個碎片中,神秘男子正把星圖刻入嬰兒的後背;而當所有碎片重疊的剎那,他終於看清輪迴法則最殘酷的真相——真正需要封印的,是不斷重複悲劇的因果本身。

\"該醒了。\"無數個自已的聲音在晶體內部迴盪。蘇羽的瞳孔綻放出雙色光芒,左眼流轉星河,右眼燃燒青炎。神樹根系突然暴漲,翡翠色的脈絡順著時間裂縫蔓延到每個歷史節點,將黑日晶體纏繞成巨大的繭。

當最後一道根系刺入晶體核心時,蘇羽聽到了柳若璃的哭聲。他轉身看到眾人正在光化,師父的虛影在青光中微笑頷首。大陸開始崩解,但那些飄散的塵埃裡開出了透明的花,每片花瓣都映照著某個幸福的瞬間——這是他給世界最後的禮物。

翡翠色的光芒吞沒了一切。當蘇羽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已站在神樹幼苗前,手中握著半塊星圖玉佩。遠山傳來嬰兒的啼哭,新生的朝陽正從地平線升起,露珠在草葉上折射出七彩光暈。微風拂過,他聽到時空深處傳來故人的輕笑,那笑聲裡帶著釋然與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