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上的射燈照向紙箱。
晃得徐泰宇睜不開,他默默把紙箱蓋板蓋住。
箱內漆黑一片。
只有剛才扎過的洞透出細微的光。
臺下的“觀眾”坐得整整齊齊。
掌聲、燈光、音樂。
這些原本象徵熱鬧的元素。
此時猶如催命符。
“魔術”開始了!
徐泰宇敲了敲紙箱,示意自已準備好了。
一根長劍刺了進來,徐泰宇的呼吸打在劍身上,凝成一顆顆小水珠。
長劍透過徐泰宇胸前的空隙,穿了出去。
臺下觀眾開始歡呼。
這是第一根長劍。
還有一根。
葉凜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舞臺後面都是灰霧,我們走不了。”
“看來要在臺上罰站了。”
第二根長劍從上方刺入,徐泰宇趕緊岔開腿,看著這根利劍刺進紙箱底部,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他鬆了一口氣,接下來就是技術活了,不僅是對徐泰宇的考驗,也是對張萬鈞演技的考驗。
現在桌子上只剩下十八把斷劍。
張萬鈞要用高超的演技雙手穩穩捧著斷劍,不要讓臺下的觀眾發現任何異樣。
徐泰宇在紙箱中大氣都不敢出,只能聽到自已心臟如鼓般的跳動聲。
張萬鈞拿起第一把斷劍,手微微顫抖著,按照徐泰宇說的握住劍刃,將斷劍插入紙箱。徐泰宇在裡面迅速取下劍頭,然後順著軌跡將劍頭刺出。
張萬鈞需要觀察徐泰宇的速度,讓自已插劍的速度與其持平,才能不被看出破綻。
第一根斷劍表演完畢。
張萬鈞用餘光觀察觀眾的反應。
驚歎、歡呼。
觀眾鼓著掌,眼眶中的紅霧隨著氣流飄動。
成功了!
繼續!
張萬鈞在外面,額頭滿是汗水,手中握著斷劍,按照計劃一根接著一根地插入箱子。
外面的卡卡攥著拳頭緊張地看著二人,像是在產房門口等待的父親。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徐泰宇在箱子裡數著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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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最後兩根劍,這個漫長的表演就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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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快了。
最後一根。
徐泰宇心跳加快,腦袋不小心碰到了箱子裡的斷劍。
斷劍砸向地板,清脆的聲音迴盪在整個劇場。
張萬鈞捧著最後一把斷劍,被這聲音嚇了一跳。
“尷了個尬!”
“穿大幫了。”
徐泰宇趕緊從箱子裡鑽出來,盯著臺下的觀眾。
那群觀眾似乎沒有什麼異樣。
但,未知才是最恐怖的。
觀眾沒有散去,後臺依然被灰霧籠罩,眾人圍在一起,不知道即將要面對什麼?
“額哈哈哈。”
“哈哈哈,葉凜,你們要永遠在一起。”
那個葉凜的長髮舔狗坐在臺下,眼睛也冒著紅霧,和那些黑影乘客融為一體。
“那些觀眾。”
張萬鈞看著臺下,嚥了一口唾沫。
“都是表演失敗的人?”
這些觀眾重新開始鼓掌、喝彩、甚至熱烈程度比剛才要大一些。
張萬鈞趕緊把那兩把長劍扔進觀眾席,然後緊張地看著徐泰宇。
“你沒有被控制吧?”
“活動自如吧還?”
徐泰宇點了點頭。
“我目前正常。”
卡卡踉蹌著從後面跑過來。
“霧!”
“霧湧上來了!”
原本停留在後臺上的灰霧,正逐漸向舞臺中央聚攏。
葉凜三人也湊了過來,六個人背靠背,全都盯著灰霧裡面。
徐泰宇從地上撿起一堆斷劍,分發給眾人。
“小心了。”
“我們兩個魔術表演者沒有被控制。”
“那比利肯定會用別的方式來殺我們。”
臺下,觀眾的呼聲越來越高。
徐泰宇嚥了口唾沫。
“可能是鬼怪,我也說不準。”
舞臺聚光燈打在灰霧上形成一個白色光柱,籠罩在六人身上。
張萬鈞大口深呼吸。
“等死的感覺,真特麼不好受。”
隨即,他提著斷劍在灰霧中胡亂揮舞。
“要來快點來,小爺我快等不及了。”
“嗚啊~”
觀眾席傳來詭異的吼叫聲。
張萬鈞拿著短劍,轉身,對準觀眾席。
“鬼怪!速來送死。”
吼叫聲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
徐泰宇皺著眉頭,聽著。
“這聲音,聽著怎麼這麼像是慘叫聲。”
話音剛落。
徐泰宇面前的灰霧整體從中間劈開,露出一條整齊的縫隙,他在縫隙中,看到了自已的身影。
“怎麼會?”
他又看到了隔壁的張萬鈞、卡卡、葉凜。
只不過影像稍微有些扭曲。
鏡子?
幻覺?
徐泰宇看著眼前的自已,腦袋轟地炸開。
“劍!反光。”
“巨大的利劍!”
“躲開!”
徐泰宇推開張萬鈞和卡卡,隨即趴到地上,
那一人寬的巨劍,劈開灰霧,刺進舞臺背面,無數木屑散落下來。
還未得片刻喘息。
舞臺正上方又落下一把巨劍,直直砸向舞臺,木板、石塊,如天女散花般散落一地。
灰霧重新聚攏的間隙,徐泰宇看到地板上躺著一個人。
是自已車上的捲髮女。
他趕緊走過去,拽著她的胳膊。
“別躺著一動不動。”
“在角落裡躲起來。”
聽見徐泰宇的聲音。
張萬鈞扯著聲音喊道。
“徐泰宇,你沒死啊,太好了。”
“卡卡和那個捲髮女在我這。”
“你自已保重啊。”
隔著濃厚的灰霧,張萬鈞向徐泰宇報著平安。
可聽見這話,一股涼意從他的腳底板直達大腦皮層。
“捲髮女在你那?”
他看著自已身旁的捲髮女。
“那我這邊的是?”
只聽見張萬鈞在那邊大罵了一聲,這種罵不是憤怒,而是極度驚恐之後的本能反應。
徐泰宇知道似乎明白了,他早該明白,一個成年女子,就算是減肥到極致,也不可能這麼輕。
徐泰宇一隻手把半個捲髮女拎了起來。
內臟灑落一地。
“對不起。”
“沒留意。”
徐泰宇把她放到地上,內臟填了回去,邊填大腦邊飛速運轉。
“第一劍從前向後扎,第二劍從上往下扎。”
說著,他掏掉捲髮女的腎臟。
“借用一下,謝謝你。”
徐泰宇舉著腎臟,衝著灰霧喊道。
“比利正在表演巨型萬劍穿箱魔術。”
“這整個舞臺就是那個箱子。”
“而且!”
“扎劍的順序和張萬鈞一致。”
“所以。”
“下一劍!”
徐泰宇握著捲髮女的腎臟,像推保齡球一樣,把腎臟推到前方不遠處。
阿白本在蹲在那裡,摸到腎臟後,大叫一聲立刻逃離此處。
“落點在這!”
話音剛落,一把巨劍落了下來,將腎臟砸地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