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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開篇

儀鳳元年,長安城。

秋雨如絲,綴落在青石板鋪就的街道上,溼潤了繁華,也溼潤了人心。大明宮高聳入雲的簷角隱在迷霧中,宛如巨獸蟄伏,而城中百姓的燈火則像是它腹中微弱的星光,在風雨中搖曳不定。

長安城外三十里,渭水北岸,有一座不甚起眼的莊園,名為**“鏡湖山莊”**。此莊因臨湖而建,湖水澄澈如鏡,故得其名。然而此夜的湖面,卻再無往昔清輝,風雨翻卷,湖心漂浮著一具白衣女子的屍體。她的雙眼圓睜,似在訴說著死不瞑目的冤屈。

——正是這具屍體,拉開了一連串詭譎莫測的案件帷幕。

狄仁傑立於雨中,披著蓑衣,面色沉靜如水。他目光如炬,穿透薄霧,凝視著湖中那具屍體被打撈上岸。女子年約二十許,肌膚在冷雨中泛著青白,指尖微曲,像在死前抓住過什麼,卻最終一無所獲。

“大人,此女名喚柳婉,乃鏡湖山莊莊主柳文炳之女,昨日傍晚外出後失蹤,今晨才被漁夫發現。”捕快李元拱手稟報,聲音在雨中略顯低沉。

狄仁傑蹲下身,目光落在女子頸項微不可察的紅痕上,又順著她指尖的方向看去。忽而,他眉頭微蹙,彷彿捕捉到了什麼。

“將她的衣物仔細檢查。”狄仁傑緩緩開口,語氣不容置疑。

不多時,隨從翻出了一塊拇指大的玉佩,玉佩斷裂成兩半,斷口光滑,似是被利器所割。狄仁傑指尖拂過斷裂處,目光愈加深邃。

“此案,不是簡單的溺亡。”

就在眾人以為這只是一起普通的命案時,狄仁傑卻未曾料到,這塊斷裂的玉佩,將牽扯出一個盤根錯節的巨大陰謀,貫穿朝堂與江湖,延綿至不可言說的黑暗之中。

而這,僅僅是開始。

——鏡湖疑雲未散,幽影已悄然潛入大唐的心臟。

莊中疑影

雨漸止,薄霧未散。鏡湖山莊的竹林間,殘留著夜雨洗滌後的泥濘氣息。莊內的僕役與家丁神色慌張,柳家莊主柳文炳坐在正堂之上,臉色蒼白如紙,眼中浮現出掩不住的驚惶與憤怒。

狄仁傑立於堂中,神色冷峻,目光掃過堂內每一張面孔。案前燃著檀香,嫋嫋青煙升騰,彷彿在無聲訴說著這個莊園裡潛藏的秘密。

“柳莊主。”狄仁傑語氣平緩,卻自帶威嚴,“令嬡生前是否有仇家或可疑之人接近?”

柳文炳抬頭,喉結微動,似有話要說,卻又強行嚥下,眼神裡閃過一絲猶豫。片刻後,他艱難地開口:“家醜不可外揚,但既然狄大人問了,我也不敢隱瞞。婉兒近來與一位名叫程慕青的書生走得甚近,此人出身不明,行蹤飄忽,我曾多次勸阻,婉兒卻不聽。”

“此人現在哪裡?”狄仁傑問。

柳文炳臉色更沉:“昨夜案發之後,程慕青不知所蹤,連他所住的客房也空無一人。”

眾人一陣低語,似乎已將程慕青認定為兇手。但狄仁傑的目光卻越發深邃,他知道,真正的真相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細節中,而這太過顯然的指向,未免過於順理成章。

“帶我去程慕青的住處。”狄仁傑簡短下令。

鏡湖山莊偏院,程慕青所住的小院寂靜無聲。房門半掩,室內陳設簡樸,案几上留著未乾的墨跡,一封未寫完的信紙橫亙在桌上,筆鋒凌亂,似乎匆忙間被打斷。

狄仁傑走近案几,目光落在信紙的最後一行——

“婉兒,今夜月色可人,吾欲……”

字跡戛然而止,最後一個筆畫拖曳出一道模糊的墨痕,彷彿在寫下這句話的瞬間,程慕青便被某種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

“這不像一個逃亡者會留下的東西。”狄仁傑喃喃自語。

他蹲下身,仔細觀察案几下方的地板。一縷細微的血跡滲入木紋,幾乎不可察覺。他伸指輕抹,指腹染上淡淡的暗紅。

“程慕青,或許並不是逃走,而是……”狄仁傑眉頭緊鎖,“被人帶走了。”

正當此時,院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李元匆匆進來,神情凝重:“大人,湖邊又發現了一具屍體!”

狄仁傑起身,衣袍微動,目光如刀。

——鏡湖之下,暗潮已開始湧動,而真正的殺機,才剛剛顯露獠牙。

湖畔再現亡魂

清晨的霧尚未散盡,鏡湖邊的蘆葦在微風中搖曳,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彷彿低語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幾名捕快圍在湖岸,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驚懼,彷彿剛從死神的手裡撿回了一條命。

狄仁傑趕到現場,目光如鷹隼般掃視四周。第二具屍體被草蓆蓋著,只露出一隻赤裸的手臂,手指僵硬,指甲縫裡嵌著泥沙和幾根細小的黑色纖維。

“揭開。”狄仁傑命令道。

捕快小心翼翼掀開草蓆,露出死者的面容——竟是失蹤的程慕青!

他死狀極慘,雙目圓睜,嘴角帶著未曾說出口的驚恐,脖頸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幾乎將皮肉割裂。更詭異的是,他的胸口被人刻下了一個奇怪的符號:一個簡化的“鏡”字,筆畫扭曲如血痕般猙獰。

狄仁傑蹲下,細細檢視傷口與屍體周圍的痕跡。忽然,他指著死者手中的一抹異色,低聲道:“這是……硃砂?”

硃砂常用於道家符咒,亦可入藥,但為何會出現在死者的指尖?

“李元,去查柳家是否有與道術相關之人,或是近期是否請過法師祈福驅邪。”狄仁傑沉聲道。

李元領命而去,狄仁傑站起身,目光投向湖面。湖水平靜如鏡,彷彿剛才的慘劇從未發生。然而,正是這份過於平靜的表象,才讓他心中警鈴大作。

“此案,不只是尋常的命案。”他低語。

夜幕降臨,狄仁傑在鏡湖山莊書房獨自研判案情。几案上鋪著兩具屍體的詳細記錄,一塊佈滿血跡的斷裂玉佩被安置在案角,旁邊是程慕青死前握緊的那縷硃砂與黑纖維。

他將玉佩與硃砂一併擺開,靜靜凝視,思緒翻湧。突然,他意識到一個細節:玉佩斷裂的方式,並非是簡單的利器切割,而像是……某種儀式性的破碎。

此時,李元帶回了訊息。

“大人,柳家確實在三日前請過一名道士,名喚‘青虛子’,據說是專為驅邪鎮煞而來。奇怪的是,此人來去無蹤,莊內僕役皆未曾見其真容。”

狄仁傑眸色微冷,低語道:“驅邪鎮煞,還是掩人耳目的藉口?”

當夜,狄仁傑帶著李元悄然前往柳家祠堂。祠堂陰森陳舊,香火殘留著淡淡的焦痕。在神龕後方,狄仁傑找到了一個暗格,暗格裡藏著一本發黃的古冊,封面模糊不清,但可以辨認出幾個字——《鏡湖禁術》。

翻開古冊,內頁寫著一行詭異的警示:

“鏡不照人,水不映影,窺者必死。”

狄仁傑的指尖微微一頓,心頭泛起寒意。就在此刻,祠堂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低低的咒語吟唱。

“有人來了。”狄仁傑低聲道,眼神如刃,閃爍著捕捉真相的鋒芒。

他輕合古冊,藏入懷中,身影在黑暗中如幽靈般悄然隱去。

——鏡湖之下,隱藏的不只是屍體,還有比死亡更可怕的秘密。

祠堂夜影

夜色如墨,祠堂內燭火搖曳,投射出斑駁的光影,彷彿牆壁上潛伏著無數窺視的眼睛。狄仁傑與李元屏息而立,藏於神龕背後的暗影之中。腳步聲愈加清晰,伴隨著一陣低沉的咒語吟誦,彷彿某種古老的儀式正在悄然進行。

不多時,三名黑衣人魚貫而入,皆蒙面遮臉,唯露出一雙雙冷漠的眼睛。為首者身形瘦削,手持一枚小巧的銅鈴,鈴聲微不可聞,卻似能在空氣中激起隱隱波瀾。他們徑直走向神龕,跪拜後,取出一塊黑色的布包,小心翼翼地攤開。

布包中赫然是一枚破碎的銅鏡,鏡面殘缺不全,卻隱隱透出詭異的暗光。

為首黑衣人低聲唸誦:“鏡破,影散,藉此引渡遊魂……”

忽然,銅鏡微微震顫,彷彿回應著他的咒語。狄仁傑眼中寒光一閃,暗道:此物果然與命案有關!

他正欲行動,卻見李元握緊腰間佩刀,顯然也已按捺不住。然而狄仁傑微微搖頭,示意再等片刻。

為首黑衣人唸咒完畢,緩緩收起銅鏡,低聲對同伴道:“儀式完成,明日子時,將柳婉與程慕青的魂魄祭於鏡湖,方能徹底封印。”

此言一出,狄仁傑心頭一震:原來二人之死,竟是為某種邪異祭祀所用!

不容再遲疑,狄仁傑猛然躍出,身形如鷹隼般凌厲,手中鐵尺閃電般揮出,直指為首黑衣人的手腕。一聲悶哼,銅鏡落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大膽賊人,竟敢行邪術害命!”李元大喝一聲,拔刀迎上。

黑衣人反應迅速,迅速分散開來,其中兩人揮刀迎戰,而為首者卻趁亂欲奪回銅鏡。狄仁傑冷哼一聲,鐵尺飛出,精準無誤地擊中對方肩膀,將其震退數步。

短暫交鋒後,黑衣人見勢不妙,丟下一枚煙霧彈般的物件,濃煙四起,掩護著迅速撤退。

煙霧散去,狄仁傑撿起地上的銅鏡殘片,眉頭緊鎖。鏡面上浮現出淡淡的血痕,竟與柳婉屍體上的符號如出一轍。

“他們祭祀的物件,究竟是誰?”李元喘著粗氣問道。

狄仁傑未答,目光深邃如淵,只低聲自語:“此事,恐怕不止鏡湖山莊這麼簡單。”

鏡中人

翌日,狄仁傑帶著銅鏡殘片前往長安,面見太府寺少卿杜肅,此人博學多才,尤精通古籍與異術。

杜肅接過銅鏡殘片,眉頭微皺,片刻後緩緩說道:“此物名為‘攝魂鏡’,傳聞乃前朝遺物,原用於宗廟祭祀,後因牽涉禁術而被朝廷下令銷燬。未曾想,竟又在鏡湖出現。”

“禁術?”狄仁傑追問。

杜肅點頭,低聲道:“此鏡可攝人魂魄,使其困於鏡中,生不如死。若有人以此鏡施術,必為極其歹毒之謀。更令人不安的是,鏡面上的符號,似乎與一種古老的祭祀儀式有關,名為——‘鏡魂祭’。”

狄仁傑心頭一沉,回想起柳婉與程慕青的死狀,漸漸勾勒出一幅令人不寒而慄的圖景。

“若不盡快阻止,恐怕會有更多人喪命。”

杜肅點頭,卻又神色複雜地補充道:“狄大人,此術並非普通邪道之徒能掌握。依我推測,幕後之人,極可能與朝中權貴有關。”

此言一出,空氣彷彿凝固。

狄仁傑眸光如寒星,緩緩道:“無論是誰,真相,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狄仁傑回到鏡湖山莊,發現莊內氣氛愈加詭異。柳文炳突然病倒,神志恍惚,彷彿被惡夢纏繞。更怪異的是,莊內僕役接二連三失蹤,湖邊甚至再度發現了一具身份不明的屍體。

這一切,似乎都在朝著某個不可預知的深淵滑落。

狄仁傑冷靜梳理線索,終於發現了一個被眾人忽略的細節:所有死者的指尖,都沾有極細微的銀粉。這種銀粉,乃是制鏡工藝中常用之物。

“鏡湖山莊……‘鏡’不僅是湖的倒影,還是整個案件的核心。”狄仁傑低聲道。

循著這一線索,狄仁傑終於查到,鏡湖莊的祖上曾是御用鏡匠,世代掌握著一種神秘的制鏡秘法。而這秘法的背後,隱藏著一段不為人知的血腥歷史。

此案的真相,似乎已近在咫尺,卻又撲朔迷離。

——鏡中之影,究竟是倒影,還是……另一個潛伏的靈魂?

鏡湖禁域

夜幕低垂,鏡湖如同一面漆黑的鏡子,映照著蒼穹中稀疏的星光。湖面平靜得出奇,彷彿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下,隱藏著無法名狀的秘密。

狄仁傑站在湖畔,手中把玩著那塊破碎的攝魂鏡,指腹緩緩摩挲著其冰冷的裂痕。他的目光穿透薄霧,凝視著湖中心一座不起眼的孤島。

“這座島……為何無人提及?”他自言自語。

李元站在身旁,低聲說道:“大人,聽莊中老僕提起,那座島名叫**‘鏡心島’**,相傳是柳家祖先禁足之地,平日無人敢靠近。當地人傳說,島上有‘鏡神’庇護,凡擅入者必遭厄運。”

“鏡神?”狄仁傑冷笑,眸中寒光一閃,“真相從不會被神祇庇護,只有人心才會編織謊言。”

當夜,狄仁傑帶著李元,悄然乘一隻小舟划向鏡心島。湖面風平浪靜,但越接近孤島,空氣中便瀰漫出一股難以言喻的陰冷,彷彿水下有無數雙冰冷的手在暗處窺視。

小舟靠岸,二人踏上島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廢棄的古廟,廟門殘破,門匾上隱約可見斑駁的字跡——“鏡神廟”。

狄仁傑推門而入,塵土飛揚,昏暗的燭光下,廟中供奉著一面巨大的古鏡,鏡框雕刻著詭異的符文,鏡面卻被厚厚的黑布遮蓋。

“為何一座廟宇只供奉一面鏡子?”李元疑惑低語。

狄仁傑不語,緩步走到鏡前,伸手掀開黑布。霎時間,一股陰冷刺骨的寒意撲面而來。鏡中映出的,並非二人的影像,而是一片模糊的血色——彷彿鏡中藏著另一個世界,充滿了無法言說的恐怖。

狄仁傑盯著古鏡,忽然發現鏡面上隱隱浮現出熟悉的符號,正是柳婉與程慕青身上所刻的那種符號。他迅速在鏡框四周摸索,果然在底座發現了一個暗格。

暗格中藏著一本古老的冊子,封面寫著——《鏡心錄》。

翻開冊子,第一頁便赫然寫著:

“鏡為心,心為獄。困人魂魄,祭於湖底,可逆天改命。”

狄仁傑神色驟變,這不僅僅是簡單的禁術,而是一種妄圖操控生死的古老邪術!

正當他沉思時,忽聽廟外傳來一陣詭異的腳步聲。狄仁傑與李元迅速藏身於暗處。

黑暗中,幾名黑衣人悄然進入,他們將數具屍體抬至古鏡前,其中竟包括……柳文炳!

“柳家主也成了祭品?”李元震驚低語。

為首的黑衣人摘下面罩,露出一張熟悉卻令人難以置信的臉——竟是柳家大管家趙鶴年,平日裡溫文爾雅,此刻卻滿臉猙獰。

“鏡神在上,以血為引,以魂為祭,助我成就不朽之身!”趙鶴年狂笑著唸誦咒語,銅鈴再度響起,鏡面泛起詭異的紅光,湖面似也隨之微微盪漾。

狄仁傑冷冷一笑,緩步走出暗處,聲音如雷:“不朽?你只配與這些屍體為伍!”

趙鶴年大驚失色,怒吼一聲,命手下圍攻。

李元拔刀衝殺,狄仁傑則直奔古鏡,一把奪過趙鶴年的銅鈴,猛地摔碎。頃刻間,鏡面劇烈震動,彷彿破碎的湖面倒映出無數冤魂的面孔,淒厲的哭聲在廟宇內迴盪。

趙鶴年大叫:“你毀了我多年的心血!”他瘋了一般衝向狄仁傑,卻被李元一刀斬斷去路,轟然倒地。

古鏡在劇烈的震顫中龜裂,碎片四濺。湖面猛然升起一陣巨浪,彷彿整個鏡湖在悲鳴。

當一切歸於平靜,狄仁傑站在滿地殘骸之中,凝視著手中《鏡心錄》的最後一頁,上面寫著:

“鏡破,影滅;唯心不死。”

案件告破,但狄仁傑知道,趙鶴年不過是幕後黑手的一枚棋子。

回到長安,他將《鏡心錄》和攝魂鏡呈交朝廷。然而,就在他準備徹查此案背後的更大陰謀時,太府寺少卿杜肅卻突然暴斃,死狀離奇,宛如鏡湖案的翻版。

朝堂之上,風雲再起。

狄仁傑望著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長安城,心中湧現出更深的疑問:

“鏡子碎了,但映照出的真相,真的全部浮現了嗎?”

——這場關於人心、慾望與權力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鏡湖餘波

狄仁傑自鏡湖山莊歸來,長安已然換了模樣。表面上繁華依舊,實則暗流洶湧。杜肅之死在朝中引發軒然大波,太府寺急令徹查,而皇帝的密旨也悄然落入狄仁傑手中:

“速查杜肅身死真相,勿令謠言擾亂朝綱。”

杜肅的屍體被密封於太府寺內堂。狄仁傑親自驗屍,發現其面容扭曲,瞳孔微縮,指尖殘留著淡淡的銀粉,正是當初在鏡湖案中發現的相同物質。然而最令人不解的是,他的心臟……竟然在體內離奇消失,彷彿從未存在過。

“心臟被取走?不,像是從未存在。”狄仁傑低聲喃喃。

此時,一名身著青衫的年輕官員緩步而入,目光如炬,躬身道:“大人,我乃御史臺監察御史韋寒川,奉命協助調查。”

狄仁傑抬眸打量此人,俊朗的面容下藏著難以掩飾的銳利。二人雖初次見面,卻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一絲警惕。

“協助?”狄仁傑淡然一笑,“還是監視?”

韋寒川不卑不亢,答道:“大人若無不可告人的秘密,韋某自然只是協助。”

二人相視片刻,狄仁傑微微頷首,轉身繼續檢查屍體,卻在杜肅的衣襟暗袋中摸到一封染血的密信。信封未署名,字跡潦草,寥寥幾行:

“鏡湖之謎非止於此,北邙古冢,鏡中藏心。”

“北邙古冢?”李元皺眉,“杜肅為何提及此地?”

狄仁傑目光深邃,低聲道:“北邙自古帝王陵墓林立,若真藏有秘密,恐怕牽扯不止是邪術這麼簡單。”

北邙謎雲

數日後,狄仁傑、李元與韋寒川一同前往北邙山。黃沙漫天,古冢遍佈,蒼松古柏在風中低吟,似訴說著千年的秘密。

三人找到信中提及的古冢,墓門緊閉,門上刻有模糊的銘文:

“鏡為心,心歸無。”

狄仁傑緩緩推開墓門,一股陳腐的氣息撲面而來。墓道深邃,火把映出牆上斑駁的壁畫,描繪著古代祭祀場景,祭臺中央赫然立著一面巨大的銅鏡,與鏡湖山莊那面如出一轍。

“這鏡子……為何頻頻出現?”韋寒川低語。

狄仁傑卻停下腳步,盯著鏡面反射出的模糊影像,忽然眼神一凜:“不對,這不是普通的鏡子。”

他走近細看,發現鏡面微微起伏,宛如水波。狄仁傑取出匕首,輕輕劃破指尖,將一滴鮮血滴在鏡面上。剎那間,鏡中泛起詭異的紅光,緊接著,一道模糊的影像浮現——那竟是杜肅死前的場景!

杜肅正與一名神秘人交談,後者披著黑袍,面容被陰影遮掩,聲音沙啞低沉:“鏡心之術已被喚醒,你的使命結束了。”

話音未落,黑袍人伸出手,杜肅便在痛苦中倒地,心臟彷彿憑空消失。影像戛然而止,鏡面恢復平靜。

李元駭然:“這……鏡子能記錄死亡?”

狄仁傑深吸一口氣,喃喃道:“不,是它在‘吞噬’死亡。”

忽然,墓道深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三人迅速隱蔽,只見幾名黑衣人護送著一頂漆黑的轎子緩緩而來。轎簾掀起,走出一名身著錦袍的中年男子,眉宇間透著貴族的傲慢與冷漠。

韋寒川瞳孔一縮,低聲道:“那是……越王李璘!”

狄仁傑眉頭緊鎖。李璘乃皇族之人,素有野心,此刻出現在此地,絕非巧合。

只聽李璘冷笑道:“此鏡吞噬魂魄,可助我成就不朽之軀。待我掌控‘鏡心之術’,大唐江山,將盡在我手。”

他的話,如同驚雷在三人心中炸響。原來鏡湖之謎的背後,竟藏著篡位之謀!

狄仁傑目光如刀,低聲道:“越王欲逆天改命?天命難違,必當自取滅亡。”

終局之局

狄仁傑等人策劃周密,決定揭露李璘的陰謀。然而就在行動之際,韋寒川卻神色異樣,忽然拔劍指向狄仁傑。

“你?”李元震驚。

韋寒川冷冷一笑:“大人果然聰慧,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我本就奉越王之命潛伏,只為監視你是否察覺真相。”

狄仁傑淡然一笑,眼中卻毫無波瀾:“原來如此。可惜,你低估了我。”

話音未落,四周火光驟起,早已埋伏的禁軍蜂擁而出。狄仁傑早已暗中將密信送至皇帝手中,調集兵馬,佈下天羅地網。

激烈的搏鬥後,李璘被捕,韋寒川負傷逃亡,最終伏誅於長安街頭。

鏡心之術被徹底銷燬,攝魂鏡碎裂成無數片,被拋入黃河,再不見天日。

餘音未盡

數月後,狄仁傑獨自立於鏡湖畔,望著湖水映照出的倒影。他低語道:“鏡中有影,影中藏心。人心才是最難破解的謎。”

湖面微波盪漾,彷彿回應著他。

這並非終點,真正的謎題,永遠藏在人心深處。

餘波未平

儘管越王李璘的陰謀被揭露,長安城表面的平靜卻掩蓋不住暗流湧動。狄仁傑坐在大理寺的案前,案卷堆疊如山,每一份都承載著未解之謎。鏡湖之案已成往事,但越王遺留下的一封密信卻如一根刺,深深紮在狄仁傑心頭。

“鏡破影碎,心未亡。天命所歸,不在江山,而在人心。”

信的署名是一個奇怪的符號,似是古老的咒文,又像是某種秘密組織的印記。狄仁傑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幽都之影

不久後,長安城內接連發生幾起離奇命案。死者身份各異,有官員、有商賈,甚至包括一名皇室宗親。他們的共同特點是——死亡前均神情恍惚,似被某種力量操控,且死狀極其相似:心臟完好無損,但體內血液竟全部消失,屍體呈現詭異的乾癟狀態,宛如被抽乾了靈魂。

案發現場總會出現一枚黑色玉佩,玉佩上雕刻著與越王密信相同的符號。

狄仁傑迅速展開調查,但越深入,他越感到困惑。線索指向一個神秘組織——“幽都”。據密探所述,幽都是一個隱秘存在於江湖與朝堂之間的暗影勢力,他們信奉一種名為“心影術”的禁術,企圖操控人心,篡改記憶,甚至奪取靈魂。

更令狄仁傑不安的是,幽都的蹤跡不僅限於長安,甚至延伸至朝廷高層。

新的人物,新的局

在調查中,狄仁傑結識了一名神秘女子,名叫蘇婉寧。她自稱是幽都的叛徒,身懷一部殘缺的禁術秘籍《心影殘卷》。蘇婉寧容貌冷豔,言談間智慧非凡,且擅長解讀古老符文。

“幽都的真正目的,不只是權力。”她在暗巷中低語,眼神如寒星般銳利,“他們想要的是……遺忘與重塑歷史的力量。”

狄仁傑眉頭微皺:“歷史豈能被篡改?真相即是真相。”

蘇婉寧冷笑:“可若所有人都遺忘了真相,它還存在嗎?”

此話如同一把利刃,刺入狄仁傑內心深處。

雙重迷局

隨著調查深入,狄仁傑發現“幽都”並非單純的邪教組織,更像是隱藏在歷史暗影中的一隻無形之手。他們滲透朝廷,操控權臣,甚至影響皇帝的決策。

與此同時,狄仁傑發現蘇婉寧的身份並不簡單。她似乎與越王李璘有著不為人知的淵源,甚至可能與鏡湖案背後的神秘力量有關。

在一次突襲幽都據點的行動中,蘇婉寧意外救了狄仁傑一命,但她自已卻負傷昏迷。在她昏迷期間,狄仁傑在她的隨身物品中發現了一封密信:

“鏡破心未死,吾在影中待汝。”

署名赫然是:“越王李璘”。

李璘已死,此信卻是新近所寫,墨跡未乾。狄仁傑心頭巨震:難道李璘未死?還是,真正的李璘……從未現身?

真假難辨

此後,狄仁傑開始質疑自已所掌握的一切真相。每當他以為接近答案,卻發現那只是另一個精心編織的謊言。

長安城中,一名酷似李璘的男子神秘出現,他自稱是**“李璘”**,並公開質問朝廷:“你們所信的歷史,是否真實?狄仁傑,你所追求的真相,是否只是另一場幻影?”

這一舉動在朝堂和百姓間掀起軒然大波,皇帝震怒,下令狄仁傑不惜一切代價,將此人捉拿歸案。

狄仁傑卻陷入前所未有的矛盾之中:他究竟是在追求真相,還是在被一場巨大的陰謀推著向前?

終極對決

追蹤至太行山的一座古老祭壇,狄仁傑與“李璘”展開最終的對峙。四周是幽都的死士,山風呼嘯,似乎連天地都在見證這場生死較量。

“你是誰?”狄仁傑冷冷問道。

“我是李璘,也是你心中的影子。”那人微笑,眼神詭異而深邃,“你不是在尋找真相嗎?可真相從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們願意相信什麼。”

狄仁傑緩緩拔出佩劍,眼神堅定如初:“真相或許可以被掩蓋,但不代表它不存在。而我存在的意義,就是揭開這一切。”

刀光劍影,生死一線。最終,狄仁傑以智慧與勇氣揭露了幽都的真正面目——他們不過是一群妄圖操控人心的權力狂徒,真正的力量,不在於控制他人,而在於不被控制的自我。

長安再度恢復平靜,狄仁傑站在皇宮高處,望著繁華人間。蘇婉寧已不知所蹤,幽都的殘餘勢力也消散在歷史的塵埃中。

李元問他:“大人,這麼多的謎團,真的都解開了嗎?”

狄仁傑微微一笑:“人心才是最大的謎題,永遠解不完。”

他轉身離去,背影在夕陽下拉得很長,彷彿仍在追尋著下一個謎團。

暗影餘燼

長安的初冬悄然而至,寒意透過雕花的窗欞,籠罩在大理寺寂靜的案牘之上。狄仁傑獨坐於燭火微光中,指尖輕拂著一枚殘破的玉佩——那是幽都餘孽覆滅後唯一的遺物,符號模糊不清,似乎訴說著未竟的秘密。

案卷旁,一封密信靜靜躺著,字跡遒勁有力:

“大人,西域來報,龜茲城中現怪異命案,死者與幽都符號有關。疑有殘黨活動,望速查之。”

署名:燕殊,曾是狄仁傑派往西域的密探。此人行蹤詭秘,擅長潛伏與偵查。若非事態緊急,他絕不會輕易求援。

狄仁傑沉思片刻,抬頭對李元道:“備馬,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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