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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規則的失效

貨櫃頂部的通風口,突然噴出黃綠色的氣體。

秦風抓起徐楊,擋在自已身前。女人的後背撞在金屬箱上,發出一聲悶響。

張運晨掏出匕首,撬開配電箱,扯出兩根電線,對著顯示屏猛戳。

倒計時停在00:03:17時,螢幕突然黑了,貨櫃門吱呀一聲,裂開了一條縫。

“走!”秦風踹開徐楊,自已先擠出了門縫。

他手腕上的電子錶,突然閃爍起紅光。原本顯示安全區距離的數值,變成了亂碼。

遠處傳來爆炸聲,一團火球從地縫裡竄出來,把半截卡車殘骸掀到了二十米高的空中。

張運晨摸出一個金屬圓盤,貼在集裝箱外壁。

這東西本該顯示地形掃描圖,現在卻滋滋冒著黑煙。

“導航器壞了。”他用刀柄敲了敲圓盤,迸出的火星差點燒著徐楊的頭髮。

女人縮在鐵皮堆後面,正用碎布條包紮膝蓋,血已經浸透了布條。

秦風掏出一個黑色方盒,拇指按在指紋區。按照遊戲規則,這玩意能召喚物資補給,但現在卻像塊板磚,毫無反應。

他狠狠把方盒摔在鐵皮上,方盒裂成兩半,露出裡面的電子元件,正在冒泡。

“操!”他揪住徐楊的衣領,“地圖呢?”

徐楊哆嗦著摸出羊皮紙,原本清晰的地形線條,正在扭曲蠕動,像是被潑了硫酸。

張運晨用刀尖挑起地圖一角,紙面突然裂開一道口子,噴出腥臭的黑水。

秦風甩開徐楊,撿起一根鋼筋,插進地面。按規矩,插鋼筋能觸發保護罩,但現在,鋼筋直接陷進了泥裡。

“西北。”張運晨突然指向左側。三個穿防彈衣的人,正在翻垃圾桶,其中一個光頭,正啃著一塊壓縮餅乾。

秦風眯起眼,看到那人脖子上掛著一個水壺。

那水壺,正是他們前天丟失的。他摸出手槍,準備上膛,卻被張運晨按住了槍管。

“繞路。”張運晨扯了扯戰術背心,露出了腰間的手雷。

這時,徐楊突然尖叫起來,指向天空。灰霧裡垂下半截鋼索,鋼索末端拴著一具無頭屍體。

屍體手腕上的定位器閃著藍光,這藍光本該指引倖存者集合,可現在,卻引著成群的鐵甲蟲往這邊飛。

秦風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帶頭鑽進了兩排貨櫃間的夾縫。

徐楊的胳膊被鐵皮劃破了,但他不敢出聲,只是攥著張運晨的衣角往前挪。

夾縫的盡頭堆著報廢輪胎,輪胎後面傳來了打鬥聲。

五個男人正在爭奪一個灰布包。穿皮夾克的矮個子被踹中了褲襠,跪在地上乾嘔時,後腦又捱了一鐵棍。

戴眼鏡的胖子剛搶到布包,就被背後飛來的砍刀削掉了三根手指。

布包裂開,掉出半袋發黴的麵粉。

“繞過去。”張運晨貼著貨櫃移動。秦風卻蹲下來數人數,他發現東側樹叢裡還藏著三個人。

他舔了舔嘴唇,摸出一顆煙霧彈。徐楊抓住他的手腕搖頭,他卻用槍托砸中了徐楊的鎖骨。

煙霧在輪胎堆炸開的時候,混戰的人群同時撲向了麵粉袋。

秦風貼著地面爬過去,抓住袋角就往回拽。戴眼鏡的胖子壓住另一邊,滿手是血,往秦風臉上抹。

秦風直接掏襠,捏得對方慘叫著鬆了手。西側樹叢裡射來弩箭,擦著秦風的耳朵,釘進貨櫃。

張運晨拖著秦風退回來時,麵粉袋已經破了。

徐楊趴在鐵皮上舔灑落的粉末,被秦風踹得滾進了汙水坑。

遠處傳來引擎聲,生鏽的叉車撞開貨櫃衝過來,駕駛座上的刀疤臉掄著鐵鏈狂笑。

“跑!”張運晨甩出兩顆催淚彈,煙霧剛冒出來,就被地縫吸得乾乾淨淨,連三秒都沒撐住。

秦風邊跑邊回頭開槍,子彈打在叉車擋風玻璃上,只留下幾個白點。

徐楊被鐵鏈掃中後背,撲進秦風懷裡,差點把他撞倒。

刀疤臉突然猛打方向盤,叉車撞上地面隆起的尖刺。

駕駛座彈出一個金屬球,本該展開成防護艙,卻像個秤砣一樣,直接把刀疤臉壓成了肉餅。

秦風趁機撿起鐵鏈,從叉車後座扯下電擊器,動作乾脆利落。

三人在貨場邊緣喘氣時,徐楊掏出一個塑膠羅盤。

指標本該指向水源,現在卻粘在刻度盤上,一動不動。

她用力拍打羅盤,結果它突然爆開,飛出的齒輪割破了張運晨的臉。

“東南。”秦風撕開染血的襯衫下襬,包紮手掌。

他太陽穴突突直跳,預知的畫面變得模糊不清。

三秒後的景象裡,他看見自已的左腿被鐵夾咬住,但看不清鐵夾的具體位置。

張運晨突然拽著兩人撲倒。原本平整的地面彈起捕獸夾,鏽鐵齒咬合時濺出火星。

徐楊的頭髮被夾斷一綹,她趴在地上嘔吐,吐出來的穢物裡有蠕動的黑線。

秦風抓起石頭往前扔,測試出五米外還有三個暗藏的夾子。

他扯著徐楊的頭髮,逼她走前面。女人哭喊著掙扎,被張運晨用刀背敲暈,扛在肩上。

二十米外的水泥管突然噴出酸液,張運晨的戰術靴底冒起白煙。

“水潭。”秦風眯眼望著三百米外的反光。按照舊規則,每個水源點都有標識牌提示風險等級,現在只剩半截木樁插在岸邊。

他蹲下來,摸了摸泥土,本該出現的檢測光斑,卻毫無反應。

張運晨把徐楊扔在樹根旁,自已蹲在水潭邊撩水。

水面突然竄出一條雙頭鰻,他擰斷它的脖子,扔回潭裡。

本該流出淡水的潭眼,此刻噴出的是暗紅色黏液。

秦風用鐵罐舀了半罐,罐底立刻被腐蝕出窟窿。

徐楊醒過來時,正看見秦風在翻屍體。穿藍背心的男人胸口插著匕首,兜裡掉出半包餅乾。

秦風舔了舔餅乾包裝,發現防腐劑正在變質。

他吞了兩片,轉頭看見張運晨在試對講機。本該有二十個頻道的裝置,現在全是刺耳的電流聲。

“東北方。”張運晨用刀尖在樹幹上刻記號,刻到第三道時,樹皮突然翻卷,露出底下蠕動的肉芽。

秦風踹了樹幹一腳,整棵樹轟然倒塌,砸起滿地飛蟲。

徐楊抓了把蟲子塞進兜裡,按舊規則,這些該是高蛋白補給。

現在蟲子在她口袋裡互相啃咬,鑽出破洞,掉了一地。

三人路過焦土坑時,看見六個倖存者正在火拼。

穿迷彩服的女人抱著鐵箱狂奔,被弩箭射中小腿。

鐵箱摔開時,裡面滾出三管藍色藥劑。按照舊規則,這該是治療劑,現在藥液接觸空氣,就揮發成紫色毒霧。

張運晨拽著秦風往反方向撤。秦風卻盯著毒霧裡抽搐的人影,突然甩出鐵鏈,勾回一塊鐵箱殘片。

殘片邊緣的電子鎖閃著紅光,本該用積分兌換的解鎖功能,此刻變成宕機的黑屏。

徐楊突然指著天空尖叫。血月本該在七小時後出現,現在卻像個潰爛的瘡口,掛在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