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肆意地潑灑在滿目瘡痍的梁山之上,為這片曾經承載著無數熱血與豪情的忠義之地,悄然染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悲涼色彩。聚義廳內,空氣彷彿都被這壓抑的氛圍所凝固,讓人幾近窒息。宋江無力地癱坐在主位上,眼神空洞而又迷茫,直勾勾地望著廳外那片被戰火無情洗禮過的焦土,臉上寫滿了痛苦與絕望。
回想起梁山一戰,那一幕幕血腥殘酷的場景,猶如一場場揮之不去的噩夢,在他的腦海中不斷地反覆閃現。兄弟的慘叫、鮮血染紅的土地,都化作了他心中無法癒合、無法抹去的傷痛。曾經豪情萬丈、意氣風發的一百零八將,如今卻死傷大半,僥倖存活下來的,也都各自離散,天各一方。曾經輝煌無比、威震四方的梁山,已然在這場慘烈的爭鬥中,化作了一片廢墟,輝煌不再。而他,宋江,在這一刻,將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歸結於自已那愚蠢至極、執迷不悟的招安執念。
“哥哥,喝點粥吧,你已經好幾日未曾進食了。” 吳用端著一碗尚有餘溫的粥,腳步放得極輕,小心翼翼地走進聚義廳,聲音輕柔得如同怕驚擾到什麼一般,輕聲勸道。自戰敗以來,宋江便一蹶不振,整日將自已沉浸在自責與悔恨的深淵之中,這讓吳用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
宋江緩緩轉過頭,那動作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看向吳用,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帶著無盡的苦澀與愧疚:“軍師,我還有何顏面盡食?是我,是我親手害了梁山的兄弟們,是我將這曾經美好的山寨,毀於一旦啊。” 他的眼中瞬間蓄滿了淚水,聲音也忍不住哽咽起來,肩膀微微顫抖著,似是在承受著這沉重的痛苦與自責。
吳用輕輕放下粥碗,在宋江身旁緩緩坐下,輕輕地嘆了口氣,試圖安慰這位陷入絕境、痛苦不堪的兄長:“哥哥,事已至此,再怎麼悔恨也無濟於事了。我們必須得往前看,如今當務之急,是要好好想想,如何才能重振梁山,為那些死去的兄弟們報仇雪恨。” 吳用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輕輕拍了拍宋江的肩膀,試圖給予他一些力量與安慰。
兩人正說著,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彷彿帶著無盡的怒火。緊接著,李逵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他的臉上還帶著未消的怒氣,雙眼圓睜,大聲吼道:“宋大哥,俺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二龍山那幫人太過分了,咱們就這麼算了?俺不甘心吶,那些死去的兄弟,他們死得太慘了!”
宋江看著李逵,心中一陣刺痛,彷彿被一把利刃狠狠地刺中。他緩緩開口,聲音中滿是愧疚:“鐵牛,是我對不起大家,是我讓兄弟們遭此大難。我…… 我罪該萬死。”
李逵撓了撓頭,一臉焦急,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宋大哥,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咱們得趕緊想個辦法,不能讓死去的兄弟白白丟了性命,他們的仇,我們一定要報!”
就在這時,一名小兵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腳步踉蹌,“撲通” 一聲跪在地上,聲音顫抖得厲害:“寨主,大事不好!山下有朝廷使者求見,說是有要事相商。”
宋江和吳用對視一眼,兩人的眼中皆是一驚,彷彿聽到了什麼可怕的訊息。吳用眉頭緊皺,幾乎擰成了一團 “川” 字,說道:“哥哥,朝廷使者此時前來,恐怕沒安什麼好心,他們向來陰險狡詐,我們務必得小心應對,切不可再中了他們的圈套。”
宋江深吸一口氣,那口氣彷彿帶著無盡的沉重,緩緩站起身來,神色凝重:“來者是客,且讓他進來吧。我倒要聽聽,他們到底想玩什麼花樣。”
使者走進聚義廳,臉上掛著那虛偽至極的笑容,如同戴著一張假面具。他先是對著宋江和吳用恭敬地行了一禮,那動作看似謙卑,卻又透著一絲傲慢,然後說道:“宋寨主,吳軍師,久仰大名。此次前來,是奉了朝廷之命,聽聞梁山遭遇變故,朝廷深感痛心。如今朝廷憐惜二位英雄的才幹,只要你們願意歸順朝廷,既往不咎,還會委以重任,讓二位英雄能夠施展抱負,為朝廷效力。” 使者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宋江和吳用的表情,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宋江聽後,心中冷笑一聲,那笑聲在心底迴盪,充滿了嘲諷。他深知朝廷的陰險狡詐,之前招安的慘痛教訓還歷歷在目,那些死去的兄弟,那些破碎的家庭,彷彿都在眼前浮現。但此時梁山已元氣大傷,宛如一隻折翼的雄鷹,無力再振翅高飛。他心中又想著為死去的兄弟報仇,復仇的火焰在心中熊熊燃燒,一時之間,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猶豫不定。
吳用則毫不客氣地說道:“哼,朝廷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只是之前招安的事,讓我們梁山兄弟死傷無數,那一場場慘烈的戰鬥,那一個個倒下的兄弟,至今還在我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如今你們又來說這些,我們如何能信?你們的承諾,在我們看來,不過是一紙空文。” 吳用的眼神中透露出警惕與憤怒,緊緊地盯著使者,彷彿要將他看穿。
使者臉色微微一變,那笑容瞬間有些僵硬,但很快又恢復了那副虛偽的模樣,笑著說道:“吳軍師,此一時彼一時也。如今朝廷新帝登基,廣納賢才,對二位英雄可是誠意滿滿。新帝聖明,渴望招攬天下英才,共同治理國家。只要你們歸順,榮華富貴享之不盡,還能光宗耀祖,名垂青史。” 使者一邊說著,一邊手舞足蹈,試圖用這些華麗的言辭打動宋江和吳用。
這時,李逵突然跳出來,滿臉怒容,大聲罵道:“呸!你們這些鳥官,之前害我們還不夠嗎?現在又來花言巧語,俺才不信你們!你們的花,就像放屁一樣,臭不可聞!之前招安,讓我們兄弟死傷慘重,現在還想故技重施,沒門!” 李逵一邊罵著,一邊揮舞著拳頭,那氣勢洶洶的模樣,彷彿要將使者生吞活剝。
使者被李逵的氣勢嚇了一跳,身體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但還是強裝鎮定,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這位壯士,莫要衝動。朝廷此次是真心誠意,只要你們答應,還會幫你們對付二龍山,為死去的兄弟報仇。二龍山那幫人,竟敢與朝廷作對,實在是罪大惡極,朝廷定會幫你們剷除他們。” 使者一邊說著,一邊試圖安撫李逵,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悅。
聽到 “二龍山” 三個字,宋江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那光芒中夾雜著仇恨、憤怒與不甘。他心中對二龍山的仇恨瞬間被點燃,復仇的念頭在心底愈發強烈,如同洶湧的潮水,無法遏制。
吳用察覺到宋江的變化,心中暗叫不好,連忙說道:“哥哥,此事萬萬不可。朝廷向來言而無信,反覆無常。之前招安,他們就出爾反爾,讓我們梁山陷入絕境。如今我們怎能再相信他們?這分明就是一個陷阱,我們不能再往裡跳了。” 吳用的聲音急切而又誠懇,他緊緊地握住宋江的手,試圖將他拉回理智的邊緣。
宋江卻陷入了沉思,他想到梁山如今的慘狀,那一片廢墟,那寥寥無幾的兄弟;想到死去的兄弟,他們的音容笑貌,他們的豪情壯志,都已化作了塵土。心中的仇恨與不甘交織在一起,如同一團亂麻,讓他無法冷靜思考。許久,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又堅定:“軍師,我知道你的擔憂。但如今梁山已無力復仇,我們手中的兵力薄弱,糧草短缺,憑我們自已,如何能與二龍山對抗?或許藉助朝廷之力,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哪怕只有一絲希望,我也要為兄弟們報仇。”
吳用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彷彿眼前的宋江是一個陌生人:“哥哥,你糊塗啊!難道你忘了之前的教訓了嗎?那些死去的兄弟,他們的血難道白流了?我們不能再重蹈覆轍,不能再讓更多的兄弟陷入危險之中。” 吳用的眼中滿是焦急與無奈,他看著宋江,希望他能回心轉意。
李逵在一旁卻大聲說道:“宋大哥,俺支援你!只要能給兄弟們報仇,俺什麼都願意幹!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俺也絕不退縮!那些朝廷的鳥官,俺雖然不信他們,但只要能報仇,俺就聽你的!” 李逵一邊說著,一邊拍著胸脯,那堅定的模樣,讓人無法懷疑他的決心。
宋江看著李逵,又看了看吳用,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吳用是為梁山著想,是為了所有兄弟的安危;但他心中的仇恨讓他無法冷靜思考,復仇的慾望如同惡魔一般,緊緊地纏繞著他。最終,他咬了咬牙,臉上露出一絲決絕:“軍師,我心意已決。此次無論如何,我都要為兄弟們報仇。哪怕前方是萬丈深淵,我也絕不退縮。”
吳用見宋江心意已決,長嘆一聲,不再言語。他知道,此時的宋江已被仇恨矇蔽了雙眼,誰也勸不住。他心中暗自擔憂,這一次的決定,到底是梁山的轉機,還是更深的絕境?
使者見宋江答應,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滿了算計:“宋寨主果然深明大義,只要你歸順朝廷,一切都好商量。朝廷定會全力支援你,幫你實現心願。”
於是,宋江與朝廷使者開始商議歸順的具體事宜。使者滔滔不絕地說著朝廷的條件,宋江則一臉凝重地聽著,偶爾提出一些問題。吳用在一旁,眉頭緊皺,一言不發,心中卻在暗自盤算著。
無錯書吧而此時的二龍山,武松等人還沉浸在即將前往邊疆保家衛國的籌備之中,一片忙碌而又充滿希望的景象。他們絲毫不知梁山即將發生的巨大變故,也不知道一場更大的危機正悄然向他們逼近。武松正在檢查兵器,確保每一把刀都鋒利無比;魯智深則在指揮著士兵們整理行囊,準備充足的糧草;楊志在一旁,仔細地繪製著行軍路線圖,為即將到來的征程做著最後的準備。他們懷揣著保家衛國的夢想,充滿了鬥志,卻不知危險正在一步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