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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吞噬規則的開端

鮑雨豆來到二層。這裡依舊昏暗,油燈的光芒忽明忽暗,空氣中瀰漫著潮溼和腐朽的氣味。

“如果規則需要執念維持存在,而執念又源於不完整的記憶……那麼只要記憶被我掌控,規則就會崩潰。”她喃喃自語,目光逐漸變得冷厲。

這些天,她已經不是那個初入鸚鵡樓、被怪談規則追逐的無知新住戶了。作為一名邏輯思維嚴密的博士,她意識到,這個怪談世界並非無懈可擊,而規則的執行,也不過是複雜系統中的一環。

“規則不是不可戰勝的。”她眼神中閃爍著鋒芒,“盛婕的執念能支撐鸚鵡樓的規則,那麼其他規則世界,也必定依賴某種核心存在。如果我能找到併吞噬這些核心……或許能突破這座牢籠。”

然而,她明白,這個計劃充滿了危險。每一次進入新的規則世界,都會讓她面臨未知的威脅,而這些威脅可能遠遠超出鸚鵡樓的怪異程度。

她將日記本放進揹包,抓起那個特殊的充氣枕頭。這個枕頭不僅能連線執念碎片,更是她唯一能接觸規則核心的鑰匙。

她站在走廊盡頭,雙手放在牆壁上,默唸著盛婕日記中的關鍵字:“規則交匯,記憶斷裂。”

空氣微微一震,牆壁中央竟然浮現出一道血色裂痕。裂痕的中心是一扇老舊的木門,上面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她沒有猶豫,推開門的一瞬間,感覺身體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彷彿墜入了深不見底的深淵。

當她睜開眼時,發現自已置身於一個破敗的城市。天空陰沉得像被灰色墨汁浸透,四周是廢棄的高樓和坍塌的街道。遠處傳來低沉的鐘聲,像是無形的召喚。

“這是……哪裡?”鮑雨豆輕聲問自已。

她站在一座廢棄的廣場中央,周圍沒有任何人影,但空氣中卻瀰漫著一種奇怪的聲音。她分辨了一會兒,發現這些聲音像是某種低語,夾雜著斷斷續續的笑聲。

她順著聲音走去,看到廣場的邊緣散落著許多破碎的玻璃球,每一個玻璃球裡都似乎封存了一段聲音。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拾起一隻完好的玻璃球,貼近耳邊。

“救命……救命……”玻璃球裡傳出一個小女孩的哭喊聲,聲音微弱卻清晰。

鮑雨豆渾身一震,將玻璃球緊握在手中,腦海中浮現出牆壁上的那句話:規則的核心源自執念。

“這些聲音……是規則的來源?”她試探性地喃喃。

就在這時,她的腳下一滑,不小心踩碎了一隻玻璃球。清脆的破裂聲在寂靜的廣場上回蕩,刺破了這片詭異的寂靜。

四周的空氣驟然一滯,那些隱約的低語聲瞬間停止了。

“誰在……破壞規則……”一個模糊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陰冷而低沉,彷彿來自四面八方。

鮑雨豆的心臟一緊,下意識地後退幾步,目光掃視四周,試圖找到聲音的來源。

突然,一個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中。那是一個面容模糊的高瘦“人影”,他的身體像是被破碎的鏡子拼湊而成,每一步都帶著尖銳的咔噠聲。

“破壞規則者……”人影的聲音變得尖銳,他抬起手,手掌上閃爍著刺眼的紅光,直指鮑雨豆。

“糟了!”鮑雨豆迅速向後退,卻發現身後的道路被無數碎裂的玻璃球覆蓋,每一步都會發出清脆的破裂聲。

她感到一股強大的威脅正在逼近。

人影越來越近,他的動作像是被操控的傀儡,僵硬卻迅速。他腳下的地面被踩出一道道裂痕,像是冰面在即將破碎。

鮑雨豆不敢耽擱,她轉身向廣場外圍跑去。玻璃球在腳下咔嚓作響,她知道自已無法隱藏行蹤,只能拼命向遠處逃離。

“破壞者……不能存在……”人影的聲音再次傳來,彷彿直接鑽入她的耳膜,刺得她頭皮發麻。

她衝進一條狹窄的小巷,發現巷子盡頭是一扇緊閉的鐵門。她用力推了一下,門紋絲不動。

“該死!”她咒罵了一聲,回頭看去,發現人影已經站在小巷的入口。他的身體微微傾斜,眼神中透著無法掩飾的敵意。

“聲音……要完整……規則……要完整……”人影的嘴裡發出斷斷續續的低語,像是某種無法理解的機械語言。

鮑雨豆的後背貼上冰冷的鐵門,手心已經滲出冷汗。

“冷靜,冷靜。”她低聲對自已說,試圖讓自已快速思考出應對方法。

突然,她想起手中的日記本。日記本記錄了盛婕的規則經驗,而盛婕對規則的掌握,或許是她唯一的希望。

她迅速翻開日記本,找到了一條模糊的記載:

“聲音與規則相連,用你的聲音對抗它。”

她的目光落在那句話上,腦中瞬間閃過一個瘋狂的念頭。

“用聲音……對抗規則?”她喃喃自語,腦海中飛速推演著可能性。

她猛地抬起頭,對著人影大喊:“停下!我沒有破壞規則,我只是——”話還沒說完,人影猛地向她衝來。

鮑雨豆咬牙,用盡全力喊出了一句:“規則需要完整的聲音,我會修復它!”

那一瞬間,人影的動作停滯了片刻,頭部微微歪向一邊,似乎在思考她的話。

趁著短暫的停頓,鮑雨豆再次將手中的枕頭舉起,試圖藉助它的力量與規則溝通。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這個動作將引發規則的進一步反應——甚至是更加危險的追捕。

她的雙眼閃過一絲堅定:“如果這是規則的開始,那我一定要找到它的核心。”

“規則需要完整的聲音……”她低聲重複這句話,試圖從中提取更多意義。

就在此時,那個面容模糊的人影再次移動。他的身體扭曲成一種非自然的形態,手指伸長如利刃,快速向鮑雨豆逼近。每一步都讓地面發出刺耳的嘎吱聲。

鮑雨豆的呼吸一滯,迅速將充氣枕頭放在胸前,試圖再次引發它的能力。枕頭輕微震動起來,散發出微弱的光芒,彷彿感應到了她的恐懼和期望。

光芒的強度逐漸增強,最終形成一圈柔和的護盾,將她包裹在內。人影的利刃刺入護盾時,竟然被反彈了出去。他發出一聲低吼,整個身體如裂開的鏡面般顫抖。

“有效果!”鮑雨豆暗自鬆了口氣,但她的理性告訴她,這只是暫時的安全。

她緩緩站起身,嘗試著用聲音再次與對方溝通:“規則是為了保護聲音的完整,對嗎?如果我幫助你修復聲音容器……你會停下來嗎?”

人影沒有回應,只是發出低沉的咔噠聲。那聲音像是骨頭相互摩擦,讓人毛骨悚然。

“還是無法溝通。”鮑雨豆的眉頭緊鎖,她快速掃視四周,試圖尋找突破口。

突然,她注意到小巷一側的牆壁上,掛著一面破碎的鏡子。鏡子的邊緣刻滿了奇怪的符文,而鏡面中則映出了她自已的身影,和身後緊追不捨的人影。

“鏡子……它是不是某種關鍵?”她的思緒飛速運轉。

鏡子裡的符文閃爍著微弱的紅光,彷彿在召喚她靠近。鮑雨豆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觸碰了鏡子的表面。

就在她指尖接觸到鏡子的瞬間,一股強烈的吸力將她拉入其中。

鮑雨豆發現自已站在一片奇怪的空間中。這裡沒有天空,也沒有地面,只有無盡的灰色霧氣。四周迴盪著低語聲,那些聲音有時像哭泣,有時像尖叫。

“這裡是哪裡?”她環顧四周,卻發現自已完全迷失了方向。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霧氣中傳來:“破壞者……為什麼觸碰鏡子?”

是剛才追殺她的人影,但這一次,他的語氣中多了一絲不確定。

鮑雨豆循著聲音看去,發現人影站在不遠處。他的形態變得更加扭曲,似乎在掙扎著保持平衡。他的身體上裂開了一道道縫隙,裡面透出暗紅色的光芒。

“我不是破壞者!”鮑雨豆大膽地向前一步,大聲說道,“我是一個觀察者,我只想弄清楚規則背後的真相。”

人影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但並沒有回答。

鮑雨豆決定利用邏輯分析來推斷:“規則世界依靠執念執行,而執念是未完成的記憶和情感的集合。如果這個世界需要保護聲音容器,那就說明這些聲音和執念有關係,對嗎?”

這一次,人影的頭部微微傾斜,似乎在認真聽她說話。

“如果規則是為保護聲音的完整,那它不是我的敵人,”她繼續說道,“它只是為了延續某種未完成的意志。”

人影的身體停止了晃動,但他並沒有完全放下敵意。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聲音……是她的執念。”

“她?”鮑雨豆一愣,急忙追問,“是誰的執念?這個規則世界的創造者是誰?”

人影沒有回答,只是抬起手指向遠處。灰色霧氣中逐漸顯現出一座破敗的建築,那是一座高聳的鐘樓。

“答案在那裡。”人影說道,隨後他的身體化作一團碎裂的光點,消失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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