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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規則的誕生

“不要回頭。”那低語聲在耳邊盤旋,像是冰冷的指尖劃過面板。鮑雨豆僵立在原地,試圖平復狂跳的心跳。

她想確認聲音的來源,卻又被那句警告死死壓制。思緒如潮水般湧動,她咬了咬牙,低聲自語:“冷靜下來,這可能只是幻覺。”

可是,這一切似乎又太真實了——紅光、藤蔓紋路的牆面、詭異的油燈。她深吸了一口氣,將注意力集中到腳下,邁開步子,向走廊的盡頭走去。

走廊的盡頭

隨著她逐漸接近紅光,空氣變得愈發粘稠,像是一種無形的壓力壓迫著每一根神經。終於,她來到盡頭,發現牆壁上掛著一面佈滿裂痕的老舊鏡子。鏡子的框架由古銅色藤蔓狀花紋組成,與走廊牆上的紋路如出一轍。

鏡面上,模糊的文字開始浮現,彷彿有無形的手指在描繪。她盯著文字,逐漸讀出了它的內容:

鸚鵡樓規則第一條:當你聽見低語時,不要回頭。

鮑雨豆屏住呼吸,整個人被釘在原地。鏡子中的文字逐漸清晰,下面還附了一行小字:

違背規則者,將被永遠留在樓中。

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突然聽見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心中警鈴大作,但她死死記住了規則,拼命剋制自已回頭的衝動。

腳步聲越來越近,像是有東西在逼近她的背後。她能感受到灼熱的氣息,就在頸邊。

“不要回頭……”她默唸著,攥緊拳頭,咬牙站在原地。

腳步聲停下了。空氣似乎再次變得安靜,彷彿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但她的每一根神經仍然緊繃。

當她再度抬頭看向鏡子時,發現文字已經變了,新的資訊開始顯現:

紅燈熄滅之前,離開鸚鵡樓走廊。

她的視線掃向走廊盡頭的紅光,它正微微閃爍著,似乎預示著即將熄滅。她沒有時間多想,迅速開啟右手邊一扇房間門。門關上的瞬間,她聽見了一聲尖銳的嘶吼。

當鮑雨豆穿過那扇門時,她跌坐在地,氣喘吁吁,定定地望著門口,腦海中試圖理清眼前的狀況。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混雜了黴味和潮溼的氣息,光線比平常更加昏暗,像是被無形的陰影吞噬了一部分。

四周恢復了平靜。只是那種壓抑和不安感,仍然在空氣中瀰漫。她意識到,這座公寓的怪異遠超她的預期。此刻,她迫切需要更多的資訊。

鮑雨豆開始打量這個房間的陳設,一些基礎的生活用品都有,甚至桌上還有一臺膝上型電腦。但房間裡瀰漫著一種奇怪的貓腥味,空氣中漂浮著幾根灰白的毛髮。

“規則是用來維持某種秩序的,那誰在制定這些規則?又為什麼要制定這些規則?”她喃喃自語,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問題。

就在她思索的瞬間,她的房門傳來了敲擊聲。輕而快的連續敲擊,彷彿一個急促的警告。鮑雨豆站在門邊,深吸了一口氣,慢慢開啟了門。

她開啟門,看到一個光頭男人站在門口,臉上掛著油膩的笑容。

“嗨,新住戶啊?”男人自來熟地伸出手,“我是洪彪,住隔壁。你有啥需要幫忙的儘管說,我可是出了名的熱心腸。”

鮑雨豆勉強笑了一下,與他握了握手,手心卻感到一種莫名的不適。

“謝謝,我是鮑雨豆。”她迅速抽回手,心中湧起一陣反感。

洪彪的眼神在她身上掃了一圈,嘴角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你可得小心點,這地方可不簡單,尤其是衛生間的規則。”

鮑雨豆一愣:“什麼規則?”

“沒啥,自已慢慢就知道了。”洪彪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鮑雨豆心頭升起一股不安。但很快,她聽見廚房裡傳來聲音,一個男人的低笑和鍋鏟碰撞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鮑雨豆走出房間,發現自已身處一個似是而非的四人寢室。這間公寓有四個房間,中間是一個公共區域,擺放著陳舊的沙發和小桌子。廚房和衛生間位於走廊的兩端。

這個寢室中住著三個看似普通卻充滿秘密的“室友”:洪彪、湯縱和邢紫。而空著的第四間房間,正是屬於她的。

鮑雨豆來到公共區域時,發現沙發上坐著一對男女。男人面容英俊,正熟練地炸著大腸,旁邊的女孩則抱著手臂,語氣不善地低聲唸叨。

“快點啊,都九點了,等會兒那死胖子又要過來打擾。”

“別急嘛,快好了。”湯縱語氣溫和,將鍋裡的大腸撈出來遞給女孩,接著抬頭對鮑雨豆微微一笑,“你好,我是湯縱,這是邢紫。”

“吃飯了沒?我做了很多菜,一起來嚐嚐吧。”湯縱的聲音溫和,帶著點自然的親切感。

鮑雨豆有些猶豫。她已經聞到了從餐桌上擺好的幾道美食中傳來的濃郁香味——一股熟悉的中餐香料味,讓她思鄉的情緒湧上心頭。

“好啊。”她答應著,鮑雨豆心裡生出幾分感激。這頓飯雖然簡單,卻瀰漫著一種久違的熟悉感。

“你們每天都做飯嗎?”她一邊夾起一塊紅燒肉,一邊問。

湯縱笑了笑:“也不是每天,不過我喜歡做飯,邢紫也習慣吃我做的。”

邢紫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那是因為你做得還算好吃,不然誰吃你的東西。”

氣氛表面上和諧,但隱約透著一絲不對勁的壓抑感。鮑雨豆敏銳地察覺到,這對情侶之間似乎並不像看上去那樣親密無間。

時間轉到晚上八點五十,鮑雨豆正坐在電腦前,試圖製作一份介紹她研究內容的PPT。這是她導師給她佈置的任務,但由於獎學金名額緊張,外導對她的第一印象至關重要。

她意識到,這裡的時間似乎是靜止的——無論她在這裡度過多久,當她回到現實世界時,時間將恢復到她進入怪談世界的那個瞬間。

這意味著,怪談世界不僅是一個危險之地,也是一片奇異的“時間避難所”。如果她能在這裡完成PPT,那麼回到現實後,只需按照記憶復刻,就能節省出更多時間。

但更重要的是,她需要小心,不要觸發任何規則的懲罰。

鮑雨豆在螢幕前絞盡腦汁,時鐘卻毫不留情地走向十一點。鮑雨豆走進衛生間洗漱。衛生間的光線昏暗,地面隱約透著一層水漬。她一邊刷牙,一邊忍不住低頭觀察地面。

忽然,她看到水槽下的排水口旁有一縷烏黑的長髮。那頭髮躺在地面上,像是某種生物的觸鬚。

鮑雨豆突然想起洪彪下午所說的話,她心頭一緊,下意識地蹲下去想把它清理掉。然而,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觸碰到那縷頭髮時,它突然微微蠕動了一下,像活物一般,迅速滑入了排水口。

與此同時,衛生間的燈光忽然一陣閃爍。鏡子上浮現出一行血紅的文字:

規則一:頭髮不能掉落在地面,否則觸發殺人機制。

她嚇得後退幾步,心臟劇烈跳動。那行文字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新的提示:

若頭髮掉落,必須在三分鐘內清理乾淨,否則後果自負。

她的目光再次轉向排水口,那裡似乎有一雙冷漠的眼睛正在注視著她。一陣低沉的喵嗚聲從下水道深處傳來,帶著刺鼻的腥臭味。

鮑雨豆渾身發涼,立刻站起身衝出衛生間,將門鎖緊。

整個寢室的氛圍瞬間變得壓抑。走廊的燈光變得幽暗不定,空氣中多了一股腥甜的味道,像是血液的氣息。

她知道,規則已經被觸發。

“咔噠——咔噠——”門鎖輕輕晃動,似乎有人在外面試圖進入。

鮑雨豆屏住呼吸,死死盯著門鎖。突然,門外傳來輕敲聲。“誰?”她聲音有些顫抖。

門外傳來一個低柔的聲音:“是我,程天天。”

“你是鮑雨豆吧?”程天天的語氣平靜,帶著一種詭異的平和。:“不要開門。這是你的第一次規則觸發,先試著冷靜下來。”

“是……你是誰?”

“我是程天天,這裡的老住戶。”程天天靠在門框上,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剛才的規則,你碰到了吧?”

鮑雨豆心裡一凜:“你怎麼知道?”

“這裡的一切都遵循規則。違反規則的人,會被執念的力量抹殺。”程天天直視著她,聲音低沉。

“執念?什麼執念?”鮑雨豆疑惑地問。

“盛婕的執念。”程天天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悲涼,“每條規則,都是她死前記憶的延續。遵守規則,你可以苟活;但若觸碰了底線,你將步她的後塵。”

“那你呢?”鮑雨豆試探性地問,“你也是……?”

程天天露出一絲苦笑:“我已經死了,但我還能告訴你,如何避免違反規則。”

頓了頓,她補充道:“衛生間的規則只是開始,接下來你會遇到更多規則。記住,每一條規則都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