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跟著猞猁來到一處山坳。猞猁四處觀山景時,小白便背靠大樹閉目養神。
半晌後,小白聽到耳邊有沙沙的聲音,抬了抬眼皮,笑問:“婆婆,可看出什麼來了?”
猞猁“嗯”了一聲,往他身旁席地而坐:“環滁皆山也。”
小白笑著安慰她:“無妨,反正我們也不趕時間,您慢慢來,慢慢想。”
“不趕時間嗎……”猞猁心道,她也不知道自已需不需要趕時間。也許……那個繭子已經破翼而出,也許,已經死掉了……她不知道她是否趕時間。
但是,眼下確實也不急於這個。她望了望遠遠蹲在幾米開外的小姑娘,也不轉頭,悠悠地說道:“明裡暗裡也跟了好幾天了,要不你跟人家說說清楚呢?”
“我說得不清楚嗎?”小白鬱悶,怎麼在婆婆嘴裡,自已像個吃幹抹淨不負責任的渣男一樣了?
猞猁笑了起來,促狹地眨眨眼:男女之事我也不太懂啊。
怎麼就男女之事啦?小白掀桌子了。
猞猁哈哈大笑,拍了拍他肩膀,道:我去前面的山坡上再看看,坡高視野廣闊,興許能看出什麼來。”
小白聞言便要起身,被猞猁摁住:“你不用跟著我,我看看就回來了。”她別有深意地瞥了瞥遠處的黛菲美拉,大笑著往前邊山坡上去了。
黛菲美拉一見猞猁走遠,就小白一個人留在原地,連忙“蹭蹭蹭”地一路小跑著過來。
“喂!”她太生氣了,都已經不想用敬稱了。
“你太過分了!”她叉著腰,俯瞰坐在地上的小白,“我都已經把我叔叔的文書給你看了,上面有我叔叔的私印,有我家族的徽章,甚至還有國王陛下的徽印,你還有什麼懷疑的?”
“……”小白抬眼瞅瞅她,無語地想:這都不需要懷疑好嗎?你掏出來的時候,墨跡嶄新得就是剛剛寫出來的好嗎?還留著墨香呢!
而且,這並不是懷不懷疑的問題啊……他想,她是怎麼在那個充滿了欺詐勾連權謀,人均八百個心眼子的地方,活到今天的?
“我……沒什麼懷疑的……”小白覺得,跟她這種腦子還是明說得了。
“那你就是相信我了!”黛菲美拉一下子激動起來,一把拉住他就想立刻回家。
“等等等等!”小白就勢站起身,不動聲色地將她的手拂掉,說,“我信你,但是我不會跟你走。”
“為什麼?”黛菲美拉不可置信地叫道,“你不想回家嗎?你在這裡,異國他鄉,客居了這麼久!你不思念故土嗎?你不想念族人嗎?”
她面朝西方,雙手互握,在胸前擺出一個祈願的手勢,面帶虔誠地說道:“在那個方向,有一個地方,你的祖先世代居住。他們會用最古老的語言喚你的名字,他們身體裡流淌著和你一樣的血液……如果是我是你,我一定日思夜想、瘋了一樣的要回去,回到我的故土,去見我的親人們!”
小白像看傻子一樣地看著她,“靈寵公主”現在是負責洗腦的職務嗎?她這個樣子,明顯還是被洗腦的那個。
他原本還想跟她好言好語地掰扯一會兒,現在卻全然沒了興趣。
“我的家在這裡,我的家人也在這裡。我不是桑緹拉法王子殿下,我叫小白。”
黛菲美拉張口欲言,被小白一個凌厲的眼神嚇住。是的,他一改之前雖然冷漠但還算客氣的模樣,一臉肅殺地對她說:“如果你聽不懂,就把話帶給你的家長聽。”
說完轉身,乾脆地朝山坡走去。
黛菲美拉從懵逼到委屈再到難堪,她緊緊地咬住嘴唇,不讓自已顯出失態的模樣。
就在她默默調整著心態,還沒想到後續該怎麼辦的時候,一個黑影慢慢地接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