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氣溫回暖,福建的早櫻不知不覺盛開,瞧著遠山上一簇一簇的白色,張靈安才恍然,春天又到了。
如今她的院子在春天就是最熱鬧的時候。
牡丹、芍藥、月季、海棠和紫藤競相開放,滿園春色。
尤其是月季和紫藤,枝條太過旺盛,已經順著院牆,爬到了隔壁吳邪和胖子的院子裡。
“這花兒好看,到時候在爬到小花他們那邊,把三座院子都包圍起來。”午後,胖子在院子吃著紫藤花炸的餅,一邊賞花。
“好看是好看,要是以後小哥和靈安姐不在,保準屋裡隔三差五有蛇溜進來。”吳邪吐槽。
“怕什麼,姑奶奶有驅蛇藥呢。”胖子無所謂,“再說了,咱院子裡這麼多高手,抓個蛇不是手拿把掐嘛。”
“對吧?小哥,姑奶奶?”胖子扭頭問並肩坐在樹下的兩人。
張起靈看了胖子一眼不語,張靈安笑了笑:“放心吧,不會有蛇。”
不是塔木陀的野雞脖子,普通驅蛇藥完全夠用了。
“哪有蛇?”黑瞎子和小花從外面進來,兩頭白髮格外引人注目。
“喲,哥幾個這是什麼造型?”胖子瞧著兩人,訝異道,“合著現在不偷偷焗油,直接染白了?”
吳邪挑眉:“你倆耍帥呢?還是非主流呢?”
“這不是提前體驗一下白髮蒼蒼的感覺麼,你們就說帥不帥吧?”黑瞎子臭美的抹了一把頭髮,吊兒郎當的問。
張靈安瞧著兩人,非常給面子的捧場:“帥!”
雖然人到中年,幾人都不顯老,一頭白髮的小花更顯得年輕了點,風姿似乎不輸當年。
至於不會老的黑瞎子,站在小花身邊,格外般配,倒是有了白頭偕老的意味。
張起靈聞言看了看一邊的黑瞎子,眉梢微挑。
“有眼光。”黑瞎子朝張靈安眨了眨眼,帶著小花在吳邪旁邊坐下。
見吳邪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已頭髮上,小花淡定的看向他:“一次性染膏,多洗幾次頭就掉了,你也想試試?”
“我!我想試!”胖子第一個答應,“這眼色多潮流啊,關鍵是看著顯年輕。”
雲彩白了一眼胖子,別人瞧著是顯年輕,胖子嘛,不一定。
不過她不忍心打擊他,他喜歡就好。
吳邪不語,雖然他也覺得看起來不錯,但他這個年紀染髮是不是不太穩重?
不過他還沒嘗試過,或許也可以試試。
真想看看小哥、張靈安和黑瞎子他們滿頭白髮的樣子啊,他這一生大概也只有今天能看到。
“染髮膏多得是啊,人手一份,咱們集體換髮型。”黑瞎子招呼他們。
張靈安扭頭望向小哥,眼中帶著躍躍欲試。
對上她的視線,張起靈牽住她的手:“我沒意見。”
一股莫名的染髮風潮席捲喜來眠,黑瞎子和小花充當託尼老師。
忙碌一下午過後,一行人全都變成了耀眼的白髮。
習慣了黑髮,此時看著鏡子裡的自已,張靈安新奇又不習慣。
不過好像確實沒她想象中顯老,還挺有個性。
張靈安側頭望向小哥,她還從來沒想象過他一頭白髮的樣子。
很多張家人在死前外貌都不會有什麼變化,一直保持年輕時的樣子,一直到死後才會劇烈衰老,就像林六人。
白髮對張起靈來說就是單純換了一個髮色,顯得那張本就清冷的臉愈發出塵,彷彿雪山上的神靈。
察覺張靈安的目光,張起靈朝她走來,站在她身後望向鏡子裡。
一頭青絲變白髮,是張起靈從未見過的模樣,他不禁伸手輕撫她的髮絲,眸色未動。
兩人目光相接,這一刻,帶著雋永的味道。
“這好像跟我想象中不一樣啊,你們倒是不顯老,胖爺我直接變成爺爺輩的了。”胖子對著鏡子撥弄他的白頭髮。
“來,天真,給胖爺爺叫聲爺爺聽聽。”
“滾犢子。”吳邪罵他一句,望向一旁的阿寧,兩人相視一笑。
“走吧各位,難得這麼整齊,咱拍照留戀一下?”小花拿著相機,笑著問。
胖子接受他突然變老年人的事實:“胖爺我瞧著年齡最大,我和雲彩坐前面。”
吳邪:“也行。”
雖然胖子有佔便宜的嫌疑,但瞧著此時的胖子,他一點也不忍心拒絕。
“十、九、八……大家準備好啊!”
“笑一個!”
“咔嚓!”
八個人滿頭白髮的人,站在院子裡紫藤花瀑布下,拍下了今年的第一張合影。
就好像他們一起生活了很多年,從少年相識,青年成為摯友,中年共同養老,一直到暮年。
歲歲年年,故人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