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小月亮十五歲時，胖子準備讓張靈安和小哥帶她出去放野。

小月亮從小在他們的教導下長大，加上她自已對這些事情也很好奇，胖子和雲彩做父母的也沒有阻攔。

小姑娘學習能力極強，在歷史方面的知識已經遠超同齡人，而且身手靈活，得到了她的兩位師傅——黑瞎子和張起靈的認可。

放野這個詞，是小姑娘在閱讀張家卷軸裡瞭解到的，她跟著師傅學習這麼久，也想看看她的實力到底如何。

胖子這個老父親擔憂許久，終究還是同意了，有小哥和張靈安在，不會出什麼問題。

另一個小朋友吳小虞也跟隨姐姐的腳步，跟著張起靈和黑瞎子學武。

小傢伙繼承了他父親的聰明才智，從小就聰明，人小鬼大，調皮得很，學習能力很強。

得知小月亮要和他們一起出去放野之後，他也吵著要一起去。

吳邪沒說什麼，只提了一個要求：“兩位師傅你隨便選一個，只要你能在他們手下堅持過三招，我就讓你去。”

吳小虞：“……”

真是親爹，他現在一招都打不過！更不要說三招了。

他自已都過不了三招吧。

感受到他父親的堅決，吳小虞無能狂怒，默默跑到後院揮刀。

他一定要變強，到時候就能和小月亮姐姐去任何地方。

打發走難纏的吳小虞，吳邪鬆了口氣，扭頭問張靈安和小哥：“靈安姐，你們想好去什麼地方了嗎？”

“張海客他們提供了一個西漢古墓，危險係數不算高，裡面的東西也還算完整。”張靈安拿出一張圖紙遞給他和胖子，“位置就在江西那邊。”

那是一張平面圖和裡面的機關概括，知道是要帶小月亮去，張海客特意寫得非常詳細。

這些年這些張家人也沒閒著，休假時就會組團出去找鬥練手。

吳邪和胖子端詳許久，最後點點頭：“這個墓不錯。”

“小哥，姑奶奶，小月亮就交給你們了。”胖子非常認真的拍了拍小哥的肩，神情十分鄭重。

這麼多年過去，歲月依舊沒有在他們兩人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但他和吳邪他們不同，雖然他心態依舊年輕，但身體卻在告訴他，他確實上了年紀。

“放心。”張起靈同樣認真的回應，他們會保護好小月亮。

七月初，小月亮放暑假，由胖子親自整理裝備，翌日一早，戀戀不捨的把閨女送上車，一直到車尾燈都看不見，胖子還站在原地。

“好了，別擔心了，孩子總要長大的。”吳邪攬住胖子的肩，溫聲安慰。

“嗐，閨女第一次出遠門，我不習慣。”胖子抹了把臉，掩去他泛紅的眼眶。

比起胖子，雲彩倒是比他淡定的多。

“有安安姐和小哥呢，既然女兒自已選了這條路，你現在擔心也沒用。”雲彩寬慰胖子。

“走吧，咱回去準備營業。”胖子牽著雲彩的手往回走，心底逐漸平靜下來。

張靈安和小哥開車前往，目的地不遠，過去也就半天車程。

小姑娘坐在窗邊，除了一開始的不捨之外，整個人都很興奮。

“大幹媽，乾爹，到地方之後聽我的，讓我自已找，好嗎？”小月亮問兩人的意見。

張靈安笑著答應：“當然可以，我們完全配合，不過有危險不能逞強。”

小月亮：“好！”

古墓在群山之中，幾人在鎮上吃過午飯，直接開車去了山裡。

小月亮利用無人機觀察地形之後，確定古墓的方位，趁天色還早，三人步行前往。

山路崎嶇，加上無人前往，路並不好走，小姑娘體力不錯，不過第一次到這種環境，走起來也有幾分吃力。

張起靈在前面開路，張靈安在後面墊後，小姑娘要是不小心踩滑，她也能拉一把。

到地方時天已經快黑了，小月亮提議：“我們晚上就在這裡紮營吧。”

張靈安沒意見：“行。”

小姑娘開始熟練的搭帳篷，張起靈則去四周巡視，順便撿乾柴回來生火，張靈安點燃無煙爐，開始做飯。

吃過飯之後，小姑娘在前面的地上發現了一個非常隱蔽的盜洞。

那洞張靈安看過，手法一看就是張海客他們挖的，而且看樣子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這裡只有這一個盜洞，先休息，明天我先下去看看。”張起靈決定道。

小姑娘第一次下墓，主要目的是讓她感受一下，跟著他們積累經驗，自已挖盜洞的活對她來說還是難度太大了些。

小月亮眼神閃亮，興奮又有幾分緊張。

張靈安察覺她的情緒，摸了摸她的頭：“放心吧，有我們在。”

回到篝火邊，小姑娘睡不著，和張靈安閒聊：“乾媽，你和乾爹第一次下墓的時候緊不緊張？”

“當然。”張靈安笑了笑，“誰第一次都會緊張的，不過熟能生巧，當你有足夠應對一切困難的實力時，遇到什麼都能從容解決。”

她看了眼小哥，對小姑娘悄聲道：“而且你乾爹那個時候已經非常厲害，作為他的夥伴，我也不能拖後腿。”

“那你和乾爹是不是很早就在一起了？”小月亮好奇的問。

她知道張家的特殊，也偶爾從其他叔叔和她爸爸嘴裡聽到過關於兩人的事情，他們一直是大家羨慕的模範夫妻。

“這倒沒有，和你父親他們一起來雨村那年，我們剛在一起。”張靈安笑著道。

張靈安摸了摸小姑娘的發頂：“時間不早了，先去睡覺？”

“好。”小月亮點點頭，轉身進了帳篷。

張靈安坐到小哥身邊，正準備說什麼，就聽他一本正經道：“你從來都不會拖後腿。”

張靈安愣了愣，思緒回籠後，不禁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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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睡了？後半夜我替你。”張靈安在他臉上親了親，說道。

“好。”張起靈牽起她的手輕輕摩挲，探身過去在她唇上輕吻，一觸即離，“晚安。”

“晚安。”張靈安耳根微燙，回了帳篷。

在深山野林裡睡覺，預防小姑娘會害怕，張靈安和小月亮一個帳篷。

翌日一早，張靈安煮好早餐，小姑娘精神抖擻的穿好衣服起床，三人吃過東西，由小哥探路，張靈安和小月亮在上面等候。

得到安全的訊號之後，小月亮先下，張靈安墊後。

這個盜洞直通主墓室，十分精準，墓裡的東西都很完好，小姑娘第一次下鬥，謹慎又興奮的打量四周。

接下來就是開棺取物，全程有驚無險，順利完成。

趁這個機會，張起靈給小月亮實地教學，講了講墓裡的機關，以及應對的方法。

在山裡待了一個星期，三人返回福建。

知道他們要回來，胖子這個老父親是最高興的，老早就守在門口。

這些天他一直都有和張靈安聯絡，得知小月亮沒事之後才放心。

吳小虞也守在門口，眼巴巴的瞧著門口的馬路。

遠遠瞧見一輛黑色車子開過來，小傢伙眼尖，立馬歡呼著跳起來：“回來了！回來了！小月亮姐姐他們回來了！”

車子一停下，胖子他們就圍上來，對著小月亮噓寒問暖。

“閨女，山裡感覺怎麼樣？沒吃好睡好吧？瞧著都瘦了。”胖子心疼道。

“我沒事，這次學到了很多東西，下次還去！”小姑娘神情興奮，樂在其中。

“姐姐，給我講講，裡面都有些什麼？是不是和師傅他們說的一樣？有沒有粽子？”吳小虞一臉好奇，他沒少聽幾位叔叔講吓斗的故事，早就想去體驗體驗。

小月亮簡單和她父親講了講事情經過，就被吳小虞給拉走了。

胖子上前拍拍張起靈的肩，語氣誠懇：“小哥，姑奶奶，謝了。”

“不用客氣。”張靈安笑著道，“小月亮很厲害，我們也沒幫上什麼忙。”

小姑娘第一次下鬥雖然生疏，但專業技巧很過關，再過兩年就能獨當一面。

“謙虛了啊！”聽到張靈安這麼說，胖子眉宇間帶著驕傲，攬著張起靈往裡走，“我準備了大餐，就等著你們回來。”

趁胖子他們做飯的功夫，張靈安和小哥先回隔壁洗了個澡。

這些天在山裡只能靠溪水簡單洗澡，等仔仔細細洗完，張靈安才覺得渾身都輕鬆不少。

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了豐盛的一餐，胖子敬了小哥好幾杯，心情極好。

晚上回到村屋，張起靈把原來的床單換掉，張靈安則又進浴室簡單衝了個澡。

在山裡兩人都是分開睡的，張靈安擦著頭髮出來，正準備讓他去洗，一隻大手伸過來把她攔腰抱住。

察覺他的意圖，張靈安抵住他的肩：“小哥，我剛洗完……”

“陪我。”張起靈低頭輕啄她柔軟的唇瓣，聲音低沉。

兩人好些天沒親近，一靠近那些熟悉的記憶和感覺全都湧上心頭，渴望化作星星點點的火苗，把彼此點燃，氣氛快遞升溫。

福建的夏季因為颱風天經常會下暴雨，雨滴打在屋頂的瓦片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隨著雨勢加大，雨滴匯聚成線不斷低落下來，使得屋簷下的小樹不堪重負，枝葉亂顫。

等雲雨初歇息已經是凌晨時分，沒過多久外面又響起雨聲，淅淅瀝瀝，時快時慢，等張靈安迷迷糊糊睡去時，這場雨才徹底停下來。

14

又一年夏季，張海客他們組團過來團建。

見到吳邪，張海客第一句話就是：“你怎麼這麼老了。”

“是啊，都有人說你是我兒子了，怎麼？要不叫句爸爸來聽聽？”吳邪雙手環胸淡定的問。

“滾你丫的。”張海客啐了一句，“少佔我便宜。”

“你們又來幹什麼？”胖子在一邊問。

“過來看看我侄子侄女，順便過來玩兒。”張海客拿出兩大包禮物，招呼小月亮和吳小虞，“叔叔們給你們買了不少東西，過來瞧瞧喜不喜歡？”

吳小虞第一個上前：“謝謝海客叔叔！”

小月亮比吳小虞大四歲，褪去以前的活潑，現在已經是個穩重的小淑女：“謝謝叔叔。”

“真乖。”張海客摸了摸兩人的頭，笑容慈祥。

吳邪露出一個和善的笑：“來了就一起把稻穀收了吧，不能吃白食對不對？”

張海客語氣傲嬌：“也不是不行，不過我們得先玩兒兩天再說。”

“行啊，晚上跟我們去抓黃鱔。”胖子替他們出主意。

“我也要去！”吳小虞在一旁舉手。

“乖，小孩子早點睡覺。”黑瞎子薅了一把小傢伙的腦袋，把人按回去。

這項活動不適合小朋友，容易變成小泥人。

晚上九點，一行人帶上工具，開始朝田裡進發。

這次來了五個張家人，張海琪對這活動不感興趣，在家裡追劇，加上吳邪他們，整個隊伍一共十個人。

張靈安純粹湊熱鬧，和小哥慢悠悠的走在隊伍最後面，全當散步。

夏季夜晚的田野十分熱鬧，遍地蛙聲和蟲鳴，組成一首交響曲，銀白色月光撒下來，彷彿為大地披上一層輕紗，微風拂過帶來陣陣禾香，空氣裡都是豐收的味道。

這個季節黃鱔多，辣條也多。

水稻進入最後的成熟期，整株有稻子有半人高，在裡面抓黃鱔並不好行動。

張海客第三次誤抓辣條之後，對吳邪道：“咱非得抓黃鱔？就不能抓點別的？”

“你想抓什麼？抓蛇？”吳邪反問。

“誰想抓蛇了，抓小龍蝦去。”張海客提議。

“好！”張千軍贊同。

行吧，小龍蝦也行。

幾人沿著田坎往回走，一條過山峰突然從一旁竄出來直奔張海客。

張海客早已防備，一個閃身輕鬆躲過，但他忘了田坎寬度有限，一腳踩到泥土鬆軟的邊緣，下一秒，他整個人就已經掉到了後面的稻田裡。

不過他到底身手靈活，只是雙腳陷入淤泥，沒有摔個屁股蹲。

那條過山峰受到驚嚇，鑽入草叢裡跑遠了。

吳邪回頭瞧見張海客的動靜，揶揄道：“幹什麼呢？踩到我的稻穀了，記得賠錢。”

“你還說呢，這田裡怎麼還有那麼大過山峰！”張海客把腳從泥巴里拔出來，直皺眉。

“我怎麼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見。”吳邪擺擺手，“大概是你運氣好。”

以前三隻狗在田裡發現過過山峰的蛇蛻，不過他從來沒見過，還以為蛇已經搬走了，沒想到還有。

有張海客的前車之鑑，其他人都提高了點警惕，最後一行人在水塘、小溪裡晃盪到凌晨，回家時收穫還不錯。

第二天中午，加上張靈安他們自已醃製的火腿，吃了一頓香噴噴的小龍蝦螃蟹火腿拌飯，外加鱔筒湯，熱量爆表。

當天下午，黑瞎子提議一起打籃球，吳邪、胖子和小花選擇在一旁圍觀，由黑瞎子和加上小哥一起的四個張家人，玩兒3V3。

這場球賽，雙方勢均力敵，打起來毫無顧忌，落在普通人眼裡跟開了特效似的，堪稱動魄驚心。

有張海客他們在，喜來眠熱鬧了幾天，幾個張家人幫忙收割完稻穀之後，又組團離開了，走之前也沒忘記順走吳邪他們釀的酒。

這些年幾人的釀酒手藝愈發嫻熟，有不少專門為了這一口酒過來喜來眠的客人。

歲月不饒人，但也能從其他方面感受到歲月帶來的回饋，比如幸福的生活和美好的回憶。

於喜來眠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