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緗葉握住了葉婉禾的手道:“這麼多御醫,怎就連這頭痛之症都醫不好呢?”
葉婉禾道:“也怪不得御醫,或許這就是我的命吧。”
雲緗葉道:“您快別這麼說,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葉婉禾道:“我此生倒也不求長命百歲,只求能看見我的煜兒長大成人。”
葉婉禾很怕自己走了之後,不能護住煜兒。
雲緗葉嘆了一口氣,“您一定能痊癒的。”
雲緗葉見著顧靜玉從外邊而來,望向了顧靜玉道:“靜玉,我姐姐這頭疼當真就是無藥可醫嗎?”
顧靜玉道:“表嫂的頭疼應當是生孩子時沒有好生坐月子而起來的,且她先前憂思過重,這會兒就只能慢慢調理,最要緊的是心態要好,莫要多思多慮,想些開心的事情。”
雲緗葉望著葉婉禾道:“姐姐,靜玉說的是,您不要杞人憂天,頭疼之症好好修養定會痊癒的。”
雲緗葉與顧靜玉一起從東宮回長公主府時,問道:“姐姐的身體當真沒有什麼大礙嗎?怎麼看她的神情好似很差?”
顧靜玉道:“頭疼起來定是難受作嘔的,這頭疼也真的是難治,她這病其實也是先前憂思過重而起來的,雖然如今是無心事了,但先前已把身子給損壞了。”
雲緗葉聽到這裡,不由地又恨起了趙珵。
先前趙珵半死不活當真是便宜了他。
只是這話雲緗葉不敢說出口。
東宮內。
趙珵進了寢殿內,他走到了葉婉禾邊上,握著她的手道:“你有何處想去的嗎?趁著這會兒已是過了炎夏酷暑,我帶你去登高可好?”
葉婉禾道:“倒也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趙珵道:“我帶你去一趟天元觀。”
葉婉禾望向趙珵,淡淡一笑道:“好。”
葉婉禾道:“對了,殿下,如今外邊傳著我命不久矣,您去查查是誰在背後咒我呢?”
趙珵應道:“我已讓時安去查了,查出來是誰之後,定不會輕饒於他。”
葉婉禾在趙珵的懷中道:“我都還沒有到下不了床的時候,就有人已經盼著我命不久矣了,這太子妃之位,覬覦的人可真不少。”
趙珵摸著葉婉禾的腦袋道:“太子妃之位只會有你一個人,不會再有別人,你知曉的,你若走了,我也不會獨活的。”
葉婉禾道:“不,我走了之後,你得留下來照看煜兒長大。”
趙珵道:“別說喪氣話,你就是憂思太重了。”
葉婉禾道:“您知曉我先前為何一定要假死離宮嗎?因為我姑姑,我姑祖母都是三十歲剛剛出頭的年紀就去世了,我也沒有幾年了,在宮中的這幾年,我已是心力交瘁……我都不確定我還能活多久,所以我寧可假死都要回去一次家裡,做回葉婉禾。”
趙珵道:“對不起。”
葉婉禾道:“葉家女兒短命的規律想來也不會在我這裡而破了,但我真的是很捨不得煜兒,我想要多活十幾年,看著我煜兒長大成人,看著我煜兒得一摯愛為妻……”
趙珵道:“會的,你能看到的。”
翌日一早。
趙珵便就帶著葉婉禾一起去了天元觀。
天元觀乃是長安城之中最大的道觀,香火旺盛。
大清早的天元觀之中不少道士在修行練功,山澗還有鳥鳴聲。
天元觀觀主元虛道長在門口相迎,“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
趙珵緩緩道:“太子妃頭疼多日,今日孤帶她來觀中求求各位天尊庇佑。”
元虛道長道:“香火已備好,兩位裡邊請。”
葉婉禾隨著趙珵一起入了殿內,給三清仙尊們上了香。
葉婉禾只覺得頭疼得實在是厲害,便想著去廂房之中歇歇。
趙珵道:“你先去吧,孤與元虛道長說些事情。”
葉婉禾點頭欲走,她正快要走到廂房處,回想起供緩解頭疼的香囊藥包好在趙珵那邊,葉婉禾本想要宮女去取的,卻又怕趙珵與元虛道長談著事情,宮女不敢前去。
葉婉禾便迴轉去找了趙珵。
趙珵在客堂之中落座後,看向站著的元虛道長道:“太祖皇帝曾留有一個秘密,你們天元觀的道士只一秘法,可以借命得以長壽……”
元虛道長神情一變,忙跪下道:“殿下,您正值壯年,無需用此借命功法得以延壽,這畢竟也是有損子孫福報的,當年太祖皇帝得知有損子孫福報後,就不再拘泥於長壽延長性命,何況此秘法還需借命之人心甘情願獻出壽命方可,這世間又有誰會當真心甘情願將自己的壽命給與他人。”
客堂外,葉婉禾沒有見到侍候的宮人,她便得知是趙珵在議論要緊的事情,便屏退了兩邊的宮女。
葉婉禾正要去敲門時,便聽到了元虛道長之語,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
趙珵想要借命延壽?
趙珵道:“只要有這個秘法就好,太子妃家中女兒都是三十歲左右的年紀就去世,孤願意給她孤餘生一半的壽命。”
元虛道長不敢置信得看向了趙珵道:“殿下……這……餘生一半的性命……”
趙珵點頭道:“若我餘生還有五十年性命,那就給她二十五年,如若有四十年,就給她二十年,孤就不信葉家女兒三十歲去世的規律破不得!”
元虛道長道:“殿下,陛下康健,您若是給出這麼多年的性命,您許是可能都不能為帝王。”
趙珵道:“父皇長壽自然是好事,只要能讓她如願看到煜兒長大,能讓孤與她相伴多年變好,若無她,孤的長壽真就是孤家寡人了。”
趙珵不想與葉婉禾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好結果,卻要陰陽兩隔。
趙珵看向跪著的元虛道長道:“借命之法得要如何做才行?”
元虛道長低聲道:“殿下,這借命之法需要願意借出性命之人的心甘情願……”
趙珵道:“孤便是心甘情願,你就設法將孤餘生之中的二十五年的壽命給太子妃。”
元虛道長道:“殿下,這事關您日後的性命,可沒有後悔的餘地。”
趙珵緩緩道:“孤絕不會後悔,你施法吧。”
門外的葉婉禾聽到裡面趙珵之言,忙推開門道:“不行!”
葉婉禾眼中含淚地望著趙珵道:“不要,殿下!”
趙珵見著葉婉禾入內,起身扶著她道:“你不是憂慮葉家的女兒活不長嗎?孤的壽命給你,你便就安心能見到煜兒長大了。”
葉婉禾投入了趙珵的懷抱之中,落下了眼淚,“不要,我不需要你給我壽命。”
跪在地上的元虛道長見著跟前相擁的二人,小聲道:“殿下,其實借命之法只是當年我師祖欺騙太祖皇帝的,太祖皇帝年邁時沉迷於煉丹長壽,其實世間根本就無借命之法……”
趙珵皺眉看著跪在地上的元虛道長道:“當真沒有。”
元虛道長搖頭道:“沒有此種秘法,只是這借命之法能保天元觀一直為長安第一道觀,歷屆觀主都不敢將借命之法的實情說出罷了。”
趙珵不免有些失落。
葉婉禾倒是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