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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天孽易恕,自孽難活

何志開著一輛有些破損的警車,急速行駛在去源氏集團的路上

愛人被綁架,他心急如焚

即便殺死老巫婆的機會近在眼前,但和小芸的性命比,他還是放棄了

心裡焦灼急躁,恨不得馬上趕到這夥人,將他們全都撕碎

儘管在開著車,但嘴裡還是不停的唸叨著

“源氏集團!姓源的……你敢綁架我老婆……”

光咒罵也沒用,那邊根本就聽不見

隨後他一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找出紙筆,在上面寫著什麼

寫完後,將紙壓在車窗上,希望持有播放器的人能夠看到

………………………………

冷主管透過播放器看到了這張紙,仔細的瞧了瞧,上面寫著

“你們要是敢動我老婆一根毫毛,我定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呦”

冷未然莞爾一笑,心裡肯定是不在乎的

直起腰來,扭了兩下

“幸好我正減肥呢,什麼都不吃”

被捆住的小芸也清楚,冷主管利用自已來牽制何志,心裡著急的很

雖然肚子裡被裝了一枚煙花,但她也根本顧不上,瘋狂的大喊

“冷未然,你這個瘋女人,蛇蠍心腸,我家何志給你工作這麼多年,難道一點情分都不講的嗎!!人面獸心的瘋女人!!”

這麼難聽的話,讓冷未然有些氣惱

站定了身姿,兇狠的對她說

“怎麼,煙花都堵不住你的嘴嗎?”

………………………………

市裡的戰事仍在繼續,市民與警察互相配合,打出了一波又一波的勝仗

可問題就是,老巫婆不死,野獸就會源源不斷的從森林裡跑出

戰爭何時停止,誰也不知道

吳隊長拿著槍,來到了一處簡陋的臨時指揮室,給警局打起電話

“馬上去查一切認識何志的人,他們的住址、通話記錄、今天的活動軌跡等等,所有資訊,一點也不能落下!!所有還能動的警察,立即行動,何志的親戚、朋友、同事、鄰居,一個都別放過”

電話那邊的警員,謹慎的記錄著吳隊長說的每一個字

“好,好”

“還有!”

吳隊長接著補充到

“還有上午木頭人出現的時候,所有沿途監控、錄影、直播等等,都查一遍,如果發現有認識何志的人,尤其是帶美甲的女人,立即通知我!!”

………………………………

小范離開之後,獨自一人穿行在市裡的小巷中

因為小偷的身份,所以市裡越偏僻的路,他越熟悉

在這種犄角旮旯穿行,輕鬆避開了野獸的視線

儘管窄巷中人獸罕至,但仍時不時的會有個別動物出沒

偶爾也能看到三三兩兩的市民,在和它們周旋

每走幾步,就能看到一些動物屍體

他對野獸沒有太深的仇恨,或者說,殺死野獸並非他的主要目標

街面上的門市、店鋪早就打了烊,外牆和門窗上,還是能看到被衝撞過的痕跡

地上也散落著很多槍支彈藥,都是警察和野獸搏鬥時,遺留下來的

前方,他看到了一具警察的屍體,槍還緊緊握在手上

身為一個小偷,不會浪費如此機會

小范走上前去,使勁掰開警察的手指,才算將槍拽了下來

畢竟手槍這種東西,不僅僅是防身,對於自已要做的事,也會有所幫助

“真想不到,我也有順警察東西的一天……”

小范將槍別在腰間,抬起頭,向不遠處望去

只見一棟高聳的大廈就在前方,大廈上方的四個發光字異常明顯:源氏集團

雖然較遠,但可以清楚的看到,集團頂層還是有燈光的

而小范的目的地,也正是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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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志家裡的閣樓,陰暗潮溼,沒有像樣的裝修,四周堆積著很多雜物

昏暗的燈光下,回回端坐在小木凳上

豆豆則在空地處,擺開了架勢,像戲劇舞臺的演員一樣,逗得孩子嘿嘿直樂

演的劇目不得而知,應該就是些小孩感興趣的童話故事

反正閒著沒事,為了打發時間,也為了哄回回開心

只見豆豆分飾多角,時而深沉,時而調皮

這會,它行了個紳士禮,對著空氣說到

“喔,美麗的公主,是我來晚了,才讓您遭受了這麼久的痛楚”

說完這句,又飛到對面的位置,換成公主的身份,用女性的音調說

“噢,親愛的王子,你真的來救我了,這些壞人都被你打跑了嗎?”

回回真是個捧場的觀眾,聚精會神的看著,眼睛甚至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了任何一點劇情

豆豆的表演仍在繼續

“親愛的公主,請您相信我,無論還有多少壞人,我都會將他們消除乾淨的”

之後又飛到了稍遠處,這次可不是公主,也不是王子,而是裝扮起惡毒的壞人

閉上一隻眼睛,像獨眼龍一樣,並作出高舉刀斧的姿勢

“王子和公主就在前面,快抓住他們啊!!”

片刻之後,又換成王子的扮相,深情的對空氣說到

“我的公主,又有人趕來搗亂了,看我如何收拾他們的!”

文戲演完,武戲登場

它一個人,就開始了打鬥的表演,嘴裡不停模仿著刀劍相碰的聲音

手腳也沒閒著,一會抬手,一會踢腿

叮噹一陣過後,王子將壞人全部打趴在地

而豆豆則扮演壞人的樣子,躺在地上,吐著舌頭,表示壞人都被打死了

劇情雖然很幼稚,但回回卻看得津津有味

尤其是壞人倒下之後,樂開了花一般

甚至還拍起了自已的小手,為豆豆的精彩演出鼓掌

“壞人都被你打跑了,還有老巫婆呢,老巫婆也快來了”

“老巫婆?”

豆豆從地上站起了身,對於這個名詞,並不是很贊同

“王子和公主都是現實存在的,可老巫婆,是編造出來的……是假的”

編造……假的……剛才的心理專家說過,現在的豆豆居然也這麼說

但回回的心,卻十分堅定,在他的世界裡,老巫婆和木頭人一樣,都是真實的

“可是……爸爸昨晚講的故事裡就有啊”

回回天真的表情,是在質疑童話的真假,可問題剛說完,情緒立馬失落了起來,

也許是剛才表演,讓他忘記了自已的處境,但現在提到了爸爸,悲傷的感覺再度湧出

“我爸爸和媽媽呢,他們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豆豆見氣氛有些不對,剛才還笑的挺開心,怎麼一下子又要哭了

它沒繼續爭論老巫婆的真假,而是急忙飛到孩子身邊,安慰了起來

“主人不會有事的,說不定一會就能推門進來,而且還帶了一大堆零食,哦,對了,你餓不餓啊?”

回回撅著小嘴巴,搖了搖頭

“我不餓”

兩人正聊著,就聽到屋外似乎有動靜,像是有人走過的聲音,並且聲音越來越近

就像真的有人,帶著一大堆零食,準備推門進來一樣

回回聽的很清楚,一下子激動了起來,並準備去開門

“是爸爸媽媽回來了嗎”

豆豆身為保護神,倒沒有多興奮

畢竟來者有可能是何志夫婦,也有可能是窮兇極惡的壞人

它急忙將孩子攔住,並示意他不要發出聲音

“噓……”

回回明白他的意思,趕緊捂住了自已的嘴,不敢再說話了

豆豆來到門口,進入了戰鬥狀態

兩隻手像炮口一般的對準了門的位置

一旦發現是入侵的壞人,就立馬將他打跑

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就走到了門外

隨後,屋門就被吱吱呀呀的推開了,緊接著,一個人疲憊的走了進來

豆豆不敢懈怠,看到來者並非是主人,便嚴肅的說到

“壞人,吃我一炮”

正準備發射呢,就聽到回回喊了一句

“小蔡阿姨!!”

喊完,就跑上前去,直接撲到了蔡警官的懷裡

豆豆見狀,愣了一下,隨後熄滅了自已的武器

進來的人正是小蔡,當她看到回回的剎那,表情一下子放鬆了許多

“回回!原來你真的在這裡,你沒事吧”

回回抱著她,瞪著大眼睛問到

“我沒事,小蔡阿姨,你怎麼來了,我爸爸和媽媽呢,你看到他們了嗎?”

這個問題,讓蔡警官有些心酸,何志聯絡不上,生死未卜,小芸則被人搶走了,禍福難料

她的眼神閃過一絲無奈,但很快就調整了過來

畢竟面對孩子,這些事情是不能說的

“你爸爸……媽媽……都很好,就是他們……叫我來的,你放心吧,很快就會回來的……”

聽到蔡警官的話,孩子失落的情緒,一掃而空

“哦,那太好了”

可能是抱著孩子的關係,蔡警官的腰部,頓時又疼痛了起來

她不自覺地把傷口捂住,臉色比剛才又慘白了許多

豆豆緩緩的飄到了兩人旁邊

“你們認識的?”

“認識啊,她是我小蔡阿姨,對我很好的……”

話音剛落,小蔡就因為腰傷的影響,支撐不住了

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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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志開著車,很快就到了城市邊緣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戰爭後的景象,白天還朝氣蓬勃的城市,現在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野獸的嚎叫聲,人類的救命聲,不絕於耳,一道道生命精華,不間斷的朝遠空飛去

建築倒塌傾覆,火焰熊熊沖天,到處都是人與動物搏殺的痕跡,慘烈程度可想而知

如果有地獄,應該就是這個樣子

他眼含熱淚,但仍專心的開著車,儘量不向兩邊看

“今天的一切你都要負責!”

何志自言自語著,像是對播放器說,又像是對自已說……

野獸們到處搜尋人類的蹤跡,汽車這麼大的目標,自然不肯放過

何志一出現,成群的動物,便在車後追了起來

他猛踩油門,儘量將野獸甩遠

然後又掏出了紙和筆,看著外面末日一般的場景,寫了一番話,貼到車窗上

“看看外面吧!這就是你想要的?你難道沒有家人?沒有朋友?這就是你希望他們擁有的生活嗎?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報應一定會找到你的,不會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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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未然盯著螢幕中的紙條,毫無表情

她關心的,只是讓何志安全秘密的來到自已面前

動畫中的車在極速行駛,但後方卻跟著不少野獸,有可能會對何志造成威脅

冷未然不動聲色,將手伸進螢幕裡,把看到的野獸,都給彈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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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裡的人,按照吳隊長的吩咐,各司其職、爭分奪秒,排查一切關於何志的資訊

一部分調查他的親戚、朋友、同事,但凡認識的人,都不放過

一部分觀看起今天的監控、直播、錄影,只要與他有關的,一分一秒的尋找著蛛絲馬跡

一部分調取了他最近的通話記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不敢遺漏

警察們忙碌了許久,終於在一臺監控器上找到了些東西

警員生怕自已弄錯,仔仔細細的回看了數遍

鏡頭中,不是很清晰的顯示到

在白天木頭馬車離開警局的時候,似乎有一個長髮女性在警局附近出現,但是距離較遠,看不到正臉

這個女人也就引起了警察的懷疑,便向同事問到

“這個人是誰?”

附近的警員不敢怠慢,紛紛暫時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都湊了過來

“一個女的,三十到四十歲之間”

“她當時就在附近?”

“但這麼模糊,實在看不出來啊”

當時的警局外面,並沒有其他人出現

而這個女人匆忙趕往警局,大機率是與何志有關係的

而且之前,確實有個帶美甲的女性手指出現過,所以此人的嫌疑更重了一些

抱著寧可弄錯,不可放過的心態

警察將監控畫面截圖,傳送給了吳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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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隊長灰頭土臉的樣子,很明顯剛剛又和野獸搏鬥了一陣

稍作休整時候,手機亮了起來

他開啟一看,資訊說發現了一個可疑目標,不知會不會與何志有關

接著下面就是那張長髮女人的監控截圖,以及上午巨型手指的照片

吳隊長將圖片放大,仔細觀察著女人的特徵

但是因為清晰度的原因,得到的資訊十分有限

只能看到,女人大概三十多歲,一身的打扮十分乾練,顏值、身材也屬上乘

可具體是誰,能不能和巨型手指對上,完全看不出來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一個隊友跑來,焦急的樣子,可能有重要資訊彙報

“吳隊!!”

吳隊長隨即將手機收起,沒時間研究照片了,還是眼前的戰況要緊

“怎麼了,快點說”

隊友渾身泥濘,身上有不少的傷口,但也只做了一些簡單的包紮

他氣喘吁吁的說到

“吳隊!剛剛在市裡發現一輛下午派出去的警車,裡面的人應該是何志!!!”

“何志!!!他還沒死!!”

這個訊息對於吳隊長來說,可太重要了

自從何志化作石頭以後,就再也沒有過他的訊息,現在竟開著警車回到了市裡

他的出現,對於這場人獸戰爭,異常的關鍵

“在哪,咱們趕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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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的小蔡,被豆豆扶到了椅子上,還沒有清醒過來

她的衣服被掀開半截,腰部的傷口暴露在外面

豆豆將手變形成吸管,幫助把毒液吸出

旁邊的垃圾桶中,裝著很多沾滿血液的衛生紙,看樣子,豆豆已經忙活好一陣了

回回有些擔心的問到

“小蔡阿姨怎麼了?能醒過來嗎?”

豆豆雖是高科技機器人,但醫療系統……它並不專業

“她中了蛇毒,我已儘可能將毒排出,可……有些晚了,毒液已經擴散到了全身……”

回回聽到這裡,更擔憂了一些

趴在小蔡的身邊,盯著她的眼睛看,希望能儘快的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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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志開著車仍然在市裡穿行著

街道上,人人望而生畏的野獸,在何志經過的時候,都被不知名的巨物打飛

畢竟有冷未然坐鎮播放器,她可不想讓野獸耽誤自已的事情

包括路面上的屍體,或者倒塌的房屋、路燈杆之類的障礙,也都被她一一掃平

所以何志的車,可謂暢通無阻

但這麼大的動靜,自然會引起警方的注意

吳隊長帶著人,很快就發現了何志的蹤跡

數輛警車加速,繞到了他的正前方,希望將其逼停

警笛嗚嗚作響,大喇叭也不停的喊著話

“何志,請你馬上停車!!何志,請你馬上停車!!”

警察們不知道他回到市裡的原因,都想攔住他,詢問具體緣由

可何志清楚,早一些趕到源氏集團,就能早些救出小芸

而且,自已絕對不能與警察交流,一旦被播放器那邊發現,小芸就活不成了

他看著前面堵住路口的警察,深感無奈

並非擔心自已,而是擔心他們的性命堪憂

於是何志在車上拼命的搖手

“趕緊躲開!你們攔不住的!”

吳隊長看到了他的肢體動作,也聽到了喊話的內容,而且卻並沒有要離開的打算

好不容易等到動畫片主角現身,哪有放跑的道理

隨著何志的車越來越近,警察仍不肯退

果然,他們的上方,突然憑空出現一根巨大的鋼筆

輕輕一掃,就將所有堵截的車子掀翻,警察們也都重重的摔了出去

吳隊長被撞到了路邊的牆壁上,疼的直罵娘

他艱難起身,索性只是皮外傷,並無大礙

而此時,也明白了何志搖手的意圖

料想一定是播放器的持有者,脅迫他這麼做的,所以沒有配合警察停車

看著何志順利透過,吳隊長說到

“拿播放器的人,應該不會讓他停下……”

身旁的警察也紛紛站起,聚了過來

“那咱們該怎麼辦?”

吳隊長想都沒想

“跟在後面,保持在播放器畫面之外,看他到底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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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未然掃翻警車的舉動,著實把源哥嚇到了

他撐著自已肥胖的身體,怒氣滿滿

“姓冷的!!你怎麼利用何志、怎麼對付動物,我都可以不管,但你剛才打的可是警察,他們跟車追蹤到這,我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冷未然頭都沒抬,用一口不屑的語氣說

“你這個小膽,真不明白企業是怎麼做大的……”

兩人言語間互相對峙,火藥味漸濃

助理誰也不願得罪,忙賠起了笑臉

“不要吵嘛,咱有話好好說……”

都這個時候了,助理竟當起勸架佬,一副站錯隊伍的樣子

源哥心裡有火,對著他就是一腳

“滾蛋”

罵完,繼續對冷未然說到

“你自已想作死,別連累我,何志已經到了市裡,馬上把手機裡的東西刪掉,然後帶著播放器走人,離我們集團遠點,愛去哪去哪”

手機裡的東西,自然指源哥違法犯罪的證據

可小芸不知道啊,聽他倆的對話,滿頭霧水

“手機裡什麼東西,跟何志有什麼關係??”

助理剛被踢了一腳,心情有些鬱悶

可誰讓是源總踢的呢,自已再有脾氣,也是不敢發的

然後就搭起了茬

“這個……真的跟何志沒有關係,是我們之間的事情”

冷未然依舊盯著播放,沒有理會小芸

隨後抓起了一把煙花膠囊,對源哥說到

“不就擔心警察找來嗎,你怕,我也怕,所以你們放心,我自有辦法……”

話音剛落,就將一把煙花全部點燃,然後開始往播放器裡面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