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可星原本應該是回後臺忙碌的,但終於還是不放心付泰那邊的情況。
她坐在沈澤的身邊,免不了問一句,“他,怎麼樣了?”
沈澤自然知道顧可星指的是付泰。
想到付泰在發現自已變成太監以後,作天作地,把醫院攪的雞犬不寧,沈澤就努力剋制著不讓眉宇蹙起。
他甚至重整了心態,語氣溫聲道,“醫院有我,你放心,先忙著。”
感謝的話,都不足以表達顧可星的感激之情。
“沈大哥——”
“不用跟我那麼客氣,我在醫院工作,順便的事。”沈澤勾唇,笑著如沐春風。
“在聊什麼嗎?”向馳宇從座位上挪了過來,他剛坐到顧可星的身邊,顧可星就起身說,“沈大哥,你們先看錶演,我先去忙了。”
沈澤點頭。
他知道,顧可星是為了躲避向馳宇的‘糾纏。’
他看著向馳宇轉身去追上顧可星的腳步,在內心不由得感慨:
愛,還真是千變萬化。
以前,向馳宇那麼討厭顧可星,現在卻恨不得使出渾身解數去追顧可星,只為了讓顧可星迴心轉意。
而他,也曾是那樣看不上顧可星,現在,卻只能將喜歡埋藏在心裡。
沈恩朵歪著小腦袋,大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沈澤的目光更加可疑了。
“大哥,你該不會是喜歡上釋兒了吧?”
“胡說什麼!”沈澤吆喝著。
“那為什麼,你看著釋兒的眼睛變得肉麻了呢?”
沈恩朵伸出小手,擋在沈澤的視線上。
沈澤這才注意到,他的目光竟一直追隨著顧可星的身影。
他忙收回視線,搪塞道,“我是在看馳宇,想起來有件事,還沒跟他講。”
沈恩朵將信將疑,撇撇嘴。
“下面,為您帶來鋼琴獨奏的是……”
一道頗為熟悉的聲音響了沈恩朵的耳畔,她的目光看向臺上,那個單薄而英俊的少年。
裴言今天沒戴眼鏡,優秀的五官在陽光下更顯精緻,短碎髮抓了個髮型,一米八八的身高,長胳膊長腿,好基因一下就突出來了。
“還真是個好帥的弟弟。”
沈恩朵在裴言串場完,她將小手捂在唇邊,吹了一個非常響的口哨,喊道,“弟弟好帥,姐姐為你打call!”
她口哨吹得很響,喊的又像個女流氓。
裴言如炬的目光看向清了臺下的沈恩朵,他冷白皮的臉浮上一層紅色,下臺的時候,都下錯了方向。
常怡隔著兩人,彎著腰,探著身子,滿臉譏誚地看向沈恩朵,“沈恩朵,這裡是校園,你少來社會上的那一套,別把孩子們帶壞了。”
沈恩朵翻了個白眼給常怡,切一聲,“說我的時候,你撒泡尿照照自已,衣服領子往上提提,別露出那假兇器,招搖撞騙。你只要不發騷,孩子們就不會被帶壞了。”
常怡被噎的像生吞了一個雞蛋,臉紅脖子粗的。
杜躍飛哈哈一笑,招呼著沈澤,“妹妹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沈澤頭疼。
他和弟弟講話都沒這麼粗魯,偏偏這個唯一的妹妹,口無遮攔的。
他訓斥沈恩朵的聲音都不忍心嚴厲,寵溺又無奈,“再這麼胡鬧下去,也不知道什麼人敢娶你。”
“我呀。”杜躍飛自告奮勇,眉眼饒有興趣地看著沈恩朵,“以後哥哥娶你,怎麼樣?”
沈恩朵看他,嘖了一聲,“要不,你也撒泡尿照照?”
“哈哈……”杜躍飛撓著頭髮,大笑了起來。
其他狐朋狗友也笑得不行。
唯獨付清妍,怎麼也笑不出來。
她的臉色在向馳宇追去顧可星的腳步時,就很難看,但她不敢追上去,怕惹向馳宇反應。
今天,她能和向馳宇一起來,還是向母好說歹說,幫她求情來的。
她雖然與向馳宇同住一個屋簷下,但向馳宇對她的態度要比之前對顧可星還要惡劣。
她這才知道,向馳宇之前對顧可星的惡劣,其實留了七分情。
這時,由美薇來到付清妍的身邊坐下,親密地挽上她的胳膊,說,
“我剛才在後臺看見馳宇了,他現在怎麼跟顧可星走的這麼近?他們倆不能舊情復燃吧?”
付清妍還在打腫臉充胖子,她纖手扶摸上平膽的小腹,“放心吧,我都懷孕了,馳宇怎麼可能跟她舊情復燃!”
“也對。”由美薇也摸了摸付清妍的小腹,“寶寶,我是你乾媽哦,出來以後,乾媽給你買好吃的!”
付清妍和由美薇相視一笑。
*
後臺。
顧可星在幫著即將上臺的同學忙前忙後,向馳宇像個小工,跟在她的身邊,幫著忙前忙後,一身高定的西服都已經染了灰塵。
從小養尊處優的向大少爺,在搬起沉重的道具時,把這輩子的苦都吃完了。
砰——
顧可星轉身,一個躲閃不及,撞上了向馳宇結實的胸膛,俏挺的鼻子都撞疼了,她不由地擰了秀眉。
“對不起,對不起。”向馳宇連忙輕柔的揉上顧可星的鼻子。
顧可星後退了一步,與他保持距離,冷淡地說道,“你別在這裡礙事了,這裡不需要你,你快去前面坐著吧。”
“我就是想幫幫你的忙。”
“如果你真想幫我的忙,就出去!”
“我不走!除非……”向馳宇頓了頓。
“除非什麼?”顧可星瀲灩的美眸疑惑地看著向馳宇。
“除非你把表白瓶還給我。”
那天晚上,要不是因為他醉得太厲害,看厲藍桉是好幾個重影,他非得揍上厲藍桉一頓,說什麼也不會讓他把表白瓶搶走!
“厲藍桉,那是入室搶劫!”提起這件事,他現在還餘火未消。
顧可星強調說,“首先,那是我送你的東西,說入室搶劫太小題大做了。其次,表白瓶重要嗎?”
“重要!那是你送我的,所以不是小題大做的,對我來說,很珍貴!”
向馳宇執著地說,“三天內,把表白瓶還給我,我就不在這礙你的事了。”他的眼裡有種偏執的目光。
學生們還在叫顧老師,顧可星無奈妥協了。
反正於她而言,那個表白瓶已經是一堆無用的破爛了。
“好吧,我答應你,你可以走了!”
“三天內,聯絡我。”
“行行行,你快走吧。”顧可星催促道,她無暇再應付向馳宇,繞開他,去忙了。
向馳宇沉鬱了多天的臉色,終於展出一抹笑意。
但他沒有走,而是站在一個角落裡,深情的目光看著又投入到工作裡的顧可星。
同學們都圍著她在轉,她成為了他們的主心骨,在閃耀著光芒。
近來,他時常夢到小時候,他和顧可星訂婚的畫面。
醒來,意識到顧可星已經和他退婚了,並且還和別的男人訂了婚。
他的枕頭就溼了一遍……
*
等到顧可星真正忙完,來到幕前,老師們的專屬座位上已經坐滿了人。
而她也不打算坐著,只因她站著,同學們在臺上看見她會更安心。
坐在椅子上的楊梅,翹著二郎腿,揶揄道,
“你看看由老師,校長的千金,穩坐C位的旁邊。C位坐著的可是京市惹不起的大人物,再看看你,連個座位都沒混上,還敢跟由老師競爭,還也跟我打賭?我看你,真是不知道自已幾斤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