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地下回廊,瀰漫著冰冷的氣息。眾人站在那扇黑色的石門前,空氣沉重得彷彿凝固,四周的火把閃爍不定,投下扭曲的影子。石門上猩紅的符咒緩緩浮現,符文如血管般脈動著詭異的光芒,似乎某種力量在門後甦醒,正等待著被釋放。
鍾離站在門前,手掌緩緩握緊,目光凌厲。他的內心已有了決斷。
“這道門必須被毀。”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只有摧毀它,才能徹底斬斷輪迴的詛咒。”
白澤微微皺眉,仔細觀察著門上的鍊金符文,他能感受到門後那股壓倒性的靈魂波動——那並不是普通的空間,而是一處融合了無數亡魂的煉獄。
“這扇門連線的不只是黃泉。”白澤低聲道,“它更像是一個承載輪迴的樞紐,一旦摧毀,我們無法預知後果。”
“但如果不毀掉它,我們就永遠無法擺脫輪迴。”鍾離目光炯炯,語氣堅決,“繼續這樣下去,我們會像那些消失的病人一樣,被這座客棧徹底吞噬。”
空氣中的壓力越來越強,眾人都能感受到,這道門背後的存在,正在等待著他們的決定。
“我們沒有太多時間了。”
雲錦站在一旁,塔羅牌在指尖緩緩翻動,泛著微弱的幽藍色光芒。她的臉色凝重,她明白,這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抉擇——這扇門的存在,關乎著每個人的命運。
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指尖輕輕拂過牌面,抽出一張塔羅牌。
牌面翻轉的剎那,她的瞳孔微縮,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
牌上,赫然映現出一副詭異的畫面——
“審判”
這張牌代表著終極裁決、命運的終焉與不容逃避的宿命。但在塔羅的光芒中,她看到的不僅僅是審判本身,而是——
毀滅。
雲錦猛地睜開雙眼,聲音微微顫抖:“不行……不能摧毀它。”
鍾離皺眉看向她:“為什麼?”
雲錦的手指顫抖地捏著牌,她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如果毀掉這道門……那麼所有輪迴之人,都會徹底湮滅。”
空氣瞬間安靜,彷彿連時間都在這一刻凍結。
白澤的心頭猛然一緊,他轉頭看向雲錦:“你的意思是——?”
雲錦閉上眼,努力平復自已的情緒,低聲道:“這座客棧是輪迴的囚籠,但它也是維繫這些靈魂的最後支點。如果門被摧毀,所有困在這裡的亡魂,包括我們自已,都會隨著輪迴一同消散。”
鍾離的拳頭微微握緊,額角的青筋跳動。
“也就是說,我們的命運,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了?”他咬牙道。
雲錦沉默片刻,緩緩開口:“不,我們仍然有選擇……”
她抬頭看向那扇黑色石門,語氣微微顫抖:“我們可以進去,找到真正的輪迴之源……然後決定,要讓它繼續,還是徹底結束。”
空氣沉重得令人窒息。
所有人都沉默了,他們面對的不僅僅是這道門,而是自已被命運束縛的現實。
就在他們猶豫之際——
石門,自已動了。
過去的自已
低沉的轟鳴聲在地下空間迴盪,黑色的石門緩緩裂開,一股狂暴的陰冷氣息洶湧而出,彷彿整個世界的惡意都在此刻釋放。
眾人猛地抬頭,只見黑霧瀰漫,從門後緩緩浮現出數道模糊的身影。
當那些身影逐漸清晰時,所有人的呼吸都驟然停滯。
他們看到了自已。
站在門後的,是他們自已——但卻是他們最不願面對的模樣。
鍾離看到一個滿身血跡的自已,雙手沾滿鮮血,眼神冰冷,身上的僧袍早已染上殺戮的痕跡。他的對面,那個“自已”緩緩抬起頭,目光幽深,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你以為自已已經擺脫了過去?”
白澤的眼神猛然一顫,他的對面,站著一個穿著破舊鍊金術長袍的身影。那人緩緩抬手,掌心浮現出一顆跳動的靈魂結晶,嘴角微微勾起:“你想要研究輪迴的秘密,卻不知自已早已是其中的一環。”
墨語的身體僵住,她看著自已的“另一面”——那個自已臉色蒼白,雙手顫抖地握著一把銀針,眼中佈滿絕望的光芒。她低低地笑了起來,聲音如同幽魂一般:“你以為你可以救回師父?你已經失敗過一次,還想再失敗一次嗎?”
雲錦看著自已的“另一面”,那個自已身披黑色斗篷,手中的塔羅牌在空中燃燒,牌面上浮現出無數亡魂的低語。她低聲笑道:“命運早已寫好,你不過是在扮演一個無法改變結局的角色。”
聞人霽的目光死死盯著前方,他的“另一面”緩緩走來,面無表情地望著他,嘴角微微上揚:“你在尋找真相……但真相從來都不曾屬於你。”
“因為,你就是輪迴的樞紐。”
空氣瞬間凍結,眾人的心臟劇烈跳動,每一個人的心中都響起了同一個問題——
我們是誰?
我們真的可以擺脫過去,改變命運嗎?
還是,我們只是在重複自已的輪迴?
黑暗中,門後的身影緩緩邁步走來,他們的笑容透著深深的譏諷,如同命運本身在審判他們的選擇。
審判之夜已經降臨。
這一次,他們必須面對最真實的自已。
最殘酷的考驗,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