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北平。
這座古老的城市,在民國風雲變幻的夾縫中徘徊,正經歷著時代的躁動與沉默。空氣裡瀰漫著一股厚重的塵土氣息,每一個角落都藏匿著未解的謎團,而在這些謎團中,有一個人,悄然成為了人們口耳相傳的名字——柳風綿。
柳風綿並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偵探。他既不穿著風衣,也沒有銳利的目光,也許甚至沒有那種英雄式的氣度。但他有一種讓人信任的氣質,像是沉澱多年的老酒,表面安靜卻異常深邃。他的外表並不起眼,一頭未曾修整的黑髮,總是微微垂落在額前,臉上不時帶著些許似笑非笑的表情。常常是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茶樓的一角,抿一口溫熱的茶,輕聲嘆息,彷彿世間所有的秘密,都藏在那些看似平靜的目光中。
然而,柳風綿知道,每一個看似平靜的地方背後,往往潛藏著一場不為人知的風暴。而他,正是那個能夠撥開雲霧、揭開謎團的人。
這一天,北平的街頭陰霾籠罩。天邊彷彿壓著一層厚重的雲,令整個城市的氛圍顯得壓抑而低沉。柳風綿正從茶樓的窗戶望向外面,心中若有所思。這時,一名身著青色旗袍的女子悄然走入了茶樓,她的步伐輕盈,卻帶著一絲急切。她一眼就看到了角落裡的柳風綿,微微一愣,隨即走了過來。
\"柳先生,是您嗎?\"女子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並不簡單。
柳風綿抬頭,看著她,眼中透出一絲淡淡的笑意:\"請坐,何事令您匆匆而來?\"
女子輕輕坐下,壓低聲音說道:\"柳先生,我家有一件棘手的事,恐怕只有您能幫忙。\"
柳風綿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如電:\"既然是棘手的事,且說來聽聽。\"
女子深吸一口氣,低聲道:\"我父親……他死了,但這件事背後似乎並不像表面那麼簡單。\"
柳風綿的眉頭微微一挑,語氣從容卻帶著一絲警覺:\"請詳細說來,死因如何?\"
女子緩緩開口,講述起了自已父親的死因。她的父親名叫沈雅堂,是北平一個頗有名氣的商人。幾天前,他在自家書房裡被發現死於心臟病發作。家人和朋友都認為這是一個自然的死亡,但女子卻從父親留下的一封信中察覺到了某種異樣的氣息。
\"那封信,是我父親的遺書,字跡如常,但內容卻讓我困惑不已。信中提到,有一個人要殺他,叫做‘黑月’。這三字讓我心生疑慮,我父親的死,是否真如表面看起來那般簡單?\"女子的眼中閃爍著不安,顯然她對於父親的死有著不同的想法。
柳風綿凝神沉思片刻,目光變得深邃起來:\"‘黑月’?這似乎並非一個普通的名字。既然你提到‘黑月’,那就意味著你父親的死或許與某種更復雜的事情有關。\"
女子點點頭,繼續道:\"不僅如此,父親的死因並沒有立即經過詳細的檢查,家裡的人都認為他年紀已大,心臟病突發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我甚至找到了幾封他與一位陌生人的信件,但在他去世後,這些信件卻被人刻意銷燬了……\"
柳風綿的目光漸漸銳利起來。顯然,眼前的案件遠非看上去那麼簡單。沈雅堂的死,不僅僅是一起突發的心臟病事件,它背後藏著一層不為人知的陰謀,而“黑月”這個名字,無疑是這層陰謀的核心。
\"好,我答應調查這件事。\"柳風綿的聲音低沉有力,“但在我動手之前,你需要告訴我,你所知的一切。”
女子深深鞠了一躬,眼中閃過一絲感激與不安:\"感謝柳先生。\"
柳風綿站起身,輕輕拍了拍衣袖,走向門口,微微一笑:\"這座城市,埋藏著無數謎團,今天,我們就來解開其中一個。\"
案件的序幕,就在這座充滿歷史與風雲變幻的北平,悄然拉開。
沈雅堂之死
柳風綿與女子匆匆告別,走出茶樓,踏上北平的街頭。秋風捲起些許塵土,彷彿預示著某種不安的氣氛。街上的行人步伐匆忙,大多數人低著頭,似乎都在逃避著什麼。北平的街頭永遠充滿了喧囂,卻又帶著一種莫名的寂靜。
柳風綿走在街上,心思卻並未停下。他已經意識到,眼前的案件背後,隱藏的遠比表面看到的複雜。
“黑月”,這個名字的確令他感到一陣寒意,彷彿是一片深淵,而他剛剛開始觸及其邊緣。沈雅堂,那個商界有頭有臉的人物,突然死於心臟病,這本是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可是因為那封信和“黑月”的字眼,頓時讓一切變得異常複雜。
北平的氣候已經開始轉涼,柳風綿站在街角,抬眼看了看天上的烏雲,心中早已有了決定。
他首先前往了沈雅堂的家。那座宅邸坐落在北平西郊的一個較為安靜的街區,是一座典型的四合院,外表古樸典雅,雕花窗欞和青瓦屋頂透露出主人非凡的品位。然而,當柳風綿踏入這座宅邸時,便感受到一種與外表完全不符的冷清。走廊裡空蕩蕩的,彷彿連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死寂的氣息。
沈雅堂的女兒引領著他走進書房。柳風綿的目光在房間裡打量了一圈,這裡的一切看上去和往常沒有太大不同,書桌上散亂著幾封信件,角落裡還放著一個未收拾的茶具,似乎是沈雅堂生前的習慣。
“這是您父親的書房?”柳風綿問道。
女子點點頭,神色複雜:“是的,這裡他常常會處理一些事情。死之前,他就在這裡,彷彿一切都沒什麼特別,直到……”她的聲音微微顫抖,顯然還無法接受這一切。
柳風綿沒有打斷她的思緒,靜靜地走向書桌。他伸手翻開了那幾封信件,細細審視。每一封信的字跡都顯得端莊工整,似乎是與沈雅堂的生意往來。沒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但他知道,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
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桌上一個不顯眼的小盒子上。盒子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標誌,彷彿一個普通的漆器,但柳風綿隱隱覺得,這或許是解開謎團的關鍵。
他伸手開啟盒子,裡面空無一物,唯一的標誌是一張泛黃的紙條,紙條上寫著一個字——“月”。這個字似乎沒有什麼特別,但它的存在卻令柳風綿的心頭一震。
“月”字……與“黑月”是否有什麼聯絡?
他沉默了一會兒,將紙條收好,轉身對女子說道:“我需要更多的線索。沈雅堂生前有沒有與什麼特別的人有過接觸?或者有什麼特別的事情,令他感到不安?”
女子咬住嘴唇,似乎在思考。片刻後,她緩緩開口:“我父親……最近確實常常說自已被人盯上了。他曾提到過一個人,叫做‘白沙’,並且還提到過一個地方……白沙灣。”
柳風綿的目光頓時一凝:“白沙灣?”
女子點點頭:“是的,父親從未具體解釋過,但是他曾說,那是個隱藏著許多秘密的地方。”
柳風綿若有所思:“白沙灣,這個名字聽起來並不陌生,看來我得親自去那裡看看。”
女子有些猶豫:“但是,那地方人跡罕至,傳聞中有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情。”
“無妨。”柳風綿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堅定,“既然沈雅堂提過,我必然得一探究竟。”
柳風綿離開沈雅堂的宅邸後,直接前往白沙灣。那是北平城外一片荒涼的溼地,原本是一個廢棄的鹽池,附近的居民早已離開,留下的只有零星的幾間破舊茅屋。傳言中,白沙灣是一個黑市交易的中心,也是許多人不願談論的地方。
柳風綿的車駛離了北平的街道,進入了更加荒涼的郊外,車輪在泥濘的道路上發出吱嘎的聲音。漸漸地,四周的景象變得蕭瑟,原本繁華的城市已經消失在視線之外,只剩下不時穿過的幾隻蒼鷹和偶爾飛起的枯葉。
當他到達白沙灣時,天色已暗。柳風綿停下車,步下車來,環顧四周。這裡的空氣格外沉悶,地面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白沙,遠處的廢棄房屋像是某種沉寂的象徵。
他邁步走向那個傳說中的黑市交易地,心中已準備好面對任何未知的危險。今晚,謎團將再度揭開。
白沙灣的黑影
夜色如墨,北平的郊外沉寂無聲。柳風綿的腳步聲在白沙灣的荒地上回蕩,遠處廢棄的房屋猶如鬼影般靜立,彷彿這片土地從未見過陽光。天上的月光被雲層遮掩,只剩下一片深沉的黑暗,令人壓抑。
白沙灣曾是一個盛大的鹽池,後來隨著鹽田資源枯竭和人口流動,漸漸荒廢,成了外人避之不及的陰鬱之地。然而,也正是在這樣的地方,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交易與秘密。
柳風綿細心地觀察著周圍,走過幾座荒廢的屋子,屋頂破敗,牆壁上爬滿了藤蔓,似乎再也沒有人住在這裡。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每走一步,他的心跳都會微微加快,因為他知道,這裡並不簡單。
就在他準備邁入一座破舊的屋子時,突然,一聲低沉的咳嗽聲從黑暗中傳來,打破了周圍的寂靜。
柳風綿微微一頓,輕輕放慢腳步,眼睛迅速掃視四周。聲音來源並不遠,但又十分隱秘,像是故意藏匿於陰影中的某個角落。柳風綿的目光冷靜而銳利,迅速察覺到在不遠處的廢棄房屋門口有一絲微弱的光亮。他微微皺眉,果斷地向光亮處走去。
走近一看,只見屋內的燈光微弱,透過門縫能隱約看到一張坐在桌旁的面孔。那個身影蒼老,眼神充滿警惕,似乎在等待著什麼。柳風綿沒有急於進門,而是輕輕敲了敲門框,發出了一陣清脆的響聲。
屋內的老人猛然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恐,隨即迅速恢復了鎮定。只見他緩緩站起身,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是誰?”
柳風綿微微一笑,站在門外,聲音平靜:“是柳風綿,來此打擾,不知老先生可否有空與我聊幾句?”
聽到“柳風綿”這個名字,老人臉色微微變化,但並沒有拒絕,反而慢慢推開了門:“進來吧,既然你是柳風綿,或許我們有些話可以談。”
柳風綿輕輕走進屋內,掃視了一下四周。屋子並不大,但佈置很簡樸,牆上掛著幾幅舊畫,桌子上堆著幾本翻閱過的書籍,角落裡還放著一把老式的獵槍。屋內的空氣混雜著黴味與菸草味,透出一股舊日的滄桑感。
老人坐回了桌前,語氣微微緩和:“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我是沈雅堂的舊友,名字叫李峻山,曾經在鹽業界和他有過一些往來。聽說他死了,你來找我,是不是想知道什麼?”
柳風綿點了點頭,走到桌前,淡淡說道:“沈雅堂的死,似乎並非簡單的心臟病發作。根據他留下的信件和一些線索,我懷疑他的死與一個叫‘黑月’的人物有關。你既然認識他,也許能提供一些有價值的資訊。”
李峻山的眼睛頓時一閃,臉上掠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片刻後,他輕聲說道:“‘黑月’……這個名字不簡單。我知道他是誰,但我不敢說。”
柳風綿微微一笑:“不敢說,不代表無法說。李老先生,若您真心想幫忙,還是請直接告訴我。沈雅堂死得不明不白,恐怕並不僅僅是為了掩蓋一些舊賬。”
李峻山沉默了片刻,終於嘆了一口氣,低聲道:“‘黑月’的背後,是一個龐大的秘密。沈雅堂曾牽涉其中,但他並非其中最重要的人物。‘黑月’的真正身份,很少有人知道,甚至就連我也不敢輕易探究。”
柳風綿緊了緊眉頭,靜靜等待著李峻山的繼續。
李峻山抬頭,緩緩開口:“幾個月前,沈雅堂曾告訴我,他接觸到了一宗非常危險的交易,交易的內容和一些珍貴的文物有關。那些文物,不僅僅是為了商業利益,它們承載著極為複雜的政治背景。‘黑月’……他並非普通的商人,而是與一些極有權勢的人物有關係的勢力。”
柳風綿心中一震,眼神更加銳利:“這些文物,是否與沈雅堂所經營的鹽業有關?”
李峻山點點頭:“是的。沈雅堂一直在收集一些古代的文物,尤其是關於北方王朝遺留下來的遺物。那是他的一項私人興趣,他以此為契機與外界建立了許多聯絡,但他並不知道,背後有更大的陰謀在運作。”
柳風綿靜靜聽著,腦海中迅速勾畫出一個模糊的線索。珍貴文物,政治背景,黑市交易,這些詞語交織在一起,彷彿編織出了一張巨大的網,而沈雅堂無意中成了其中的一顆棋子。
“那麼,‘黑月’究竟是什麼人?”柳風綿終於問出了最為關鍵的一句話。
李峻山沉默了一會兒,眼中閃爍著憂慮與恐懼:“‘黑月’,是個代號。真正的人物,可能是我無法直視的存在。你若真想追查下去,得小心。很多人已經因為他死了,沈雅堂也許就是其中之一。”
柳風綿緩緩點頭,深知這一切遠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這個案件,不僅僅是一個人的死亡,而是一場更深層次的鬥爭,背後隱藏的黑暗勢力,正漸漸浮出水面。
他站起身,微微一笑:“謝謝李老先生的提醒。無論如何,這個謎團,我一定要解開。”
當柳風綿離開李峻山的屋子時,夜色已然更加深沉。白沙灣的荒涼與沉寂仍籠罩著他,而他心中的疑雲,卻愈發沉重。接下來的道路,將更加險惡與撲朔迷離,但他已決心,不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要揭開這一切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