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聽清楚位置,便往後院急急走去。一路前行,確實在後花園找到了正在投壺嬉戲的劉表。
正想過去,卻被一侍從攔下了。
“伊大人,將軍玩的正開心呢,您還是別在這個時候打擾了。”
伊籍一聽這話急了,一步上前,拉著侍從的袖子。
“我伊機伯豈是不知趣的人,要是沒有要緊事情,我會在這個時候來嗎?”
“你還是速速去通報吧,否則誤了事情,你擔待不起。”
侍從聽到這話,有點不服,正待爭辯兩句,卻突然感覺到袖子裡面沉了一下。
伸手一摸,這成色,這手感,這份量。
頓時心中有數了,臉色一變,嚴肅起來。
“伊大人說的是,小的這就去通報。”
伊籍看著那侍從,往劉表那邊去了。
等到那位鎮南將軍大人投壺結束,端起桌上的酒盞之時,便立馬湊了上去。
那劉表聽了稟告,往伊籍這邊看了看。嘆了口氣,示意眾人繼續,自已卻往邊上的涼亭去了。
那侍從小跑著過來,衝伊籍一拱手。
“伊大人,將軍讓您去涼亭。”
而後又小聲的補了一句。
“將軍有些不高興。”
伊籍點點頭,表示瞭解。
來到涼亭,看著劉表端坐在竹蓆之上,面前的桌案之上,擺放著瓜果。
上面散發著陣陣涼意,顯得是那般的奢侈。
不待劉表發話,伊籍卻是一拱手,先開口了。
“主公,你可知,北面的劉玄德給您,送來什麼的大禮了?”
劉表心裡本來有點不痛快,聽著小曲,吃著涼瓜,與美人嬉戲。
突然蹦出來一個伊機伯,煩人的很。
但是一聽到劉玄德三個字,便立馬將那些心思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劉備,他幹了什麼。”
“他給主公送了一個人!”
劉表聽了伊籍的回答,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
“說明白點,別打啞謎。”
見劉表來個興趣,也將剛才的不高興丟走了,伊籍就不再賣關子了。
“主公,劉玄德將張行的公子張安送到我的府上來了。”
接下來便將發生的事情,朝這個仍在雲裡霧裡的主公一一說明了。
劉表聽了伊籍的陳序,面無表情的拿起面前的涼瓜,狠狠啃了一口。
吃完之後將瓜皮隨手扔到外面的池塘裡面,濺起了一陣水花。
“還有這樣的事情,蔡家的人,居然把手伸到我的懷裡來了。”
“他們胃口現在這麼大了嗎?”
伊籍低頭,帶著猜測的語氣為蔡瑁辯解了一句。
“或許這是下面的人,瞞住軍師(蔡瑁)乾的呢!”
“畢竟這些年,他往家裡招了不少人,有些良莠不齊也是正常。”
劉表看著伊籍嗤笑了一聲。
“機伯這是在為軍師辯解嗎?”
伊籍一拱手,急急道了一聲。
“不敢!”
劉表卻是跳過了這個話題。
“張安還在你府上嗎?”
伊籍點了點頭。
“是的,他由趙雲保護,正在我的府上。”
劉表嘆了一口氣。
“也是苦了這個孩子了,他的父母為我勞碌奔波半生。”
“我不僅沒有護住他的父母,居然連他差點也沒有保住。”
“你回去,告訴他,我不會辜負,為我效力的人。”
“你明日這個時間,帶他來見我,我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
“對了,告訴他,記得把那個鄭家的女子帶上。”
“我要見識一下這個大漢朝的蒲女。”
伊籍躬身。
“諾。”
劉表揮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伊籍見如此,也不耽擱,便直接退了出去。
見伊籍消失在視線之中,劉表站起身來,看著前方的池水。
“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一點都不讓人省心啊。”
“我都已經年逾花甲了,就不能享受一下太平的日子嗎?”
伊籍卻是不知道劉表的煩惱,就是知道,怕也是會恥笑一聲。
生逢如此亂世,哪有太平的日子呢?
你不進步,有的是人,要替你進步。
一路疾馳,回到府邸,找到正在焦急等待的張安與趙雲。
“哈哈哈,子山,你且放心,事情妥了。”
“主公讓我轉告你,明日,他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讓你到時候,將你的那位蒲女帶上。”
“主公想見識一下,這個奇女子。”
張安聽到這個訊息,心中的一塊石頭,總算是落地了,俯身感謝道。
“真是多謝伊大人了。”
說著轉身又朝趙雲行了一禮。
“也多劉使君與子龍將軍了。”
趙雲、伊籍連忙一起將他扶起。
異口同聲的道。
“不便謝我,謝我家主公就好。”
“不錯,小事而已,我就跑跑腿,要謝就寫玄德公好了。”
張安只得緊緊一抱拳頭。
“有朝一日,必定報答劉使君。”
伊籍笑著摸了摸鬍鬚,看著張安道。
“哈哈,明日還是這個時間,我帶你們去見主公。”
“到時候,別忘記了時間。”
張安一拱手。
“放心吧,伊大人,一定不會忘記的。”
繼而卻又產生了一些疑惑。
伊籍看他這個模樣,便知道他在想什麼了。
“你可是疑惑主公為什麼,這麼快就做出了決斷,甚至不需要你們三方對質啊?”
張安赫然笑了一下。
“不瞞伊大人,我確實有這種疑惑?”
邊上的趙雲也有這樣的疑慮。
“是啊,機伯,別說子山,我也有這樣的疑慮。”
伊籍哈哈笑了起來。
“哈哈哈,你們啊,真是當局者迷啊!”
“這件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哪裡還需要那麼複雜啊!”
“蔡家用這件事來試探主公對荊州的掌控力,主公也想用這件事情來確認蔡家及荊州眾人的態度。”
“至於其他的都是旁枝末節,我就不信主公對這件事情全無瞭解。”
“只不過,他要一個合適的機會插手罷了。”
張安聽了這話,心中升起一股怒氣。
“我父母的性命,居然只是他們的一件工具嗎?”
“他們為劉表賣命十多年,就只換來這個結局嗎?”
伊籍卻是搖搖頭。
“子山,世道便是如此,亂世賤命,哪有那麼多道理可言呢?”
趙雲也是勸道。
“子山,我們這些人性命,本來就是某些人的工具,你還是儲存好自已要緊。”
張安心中的怒氣一洩。
是啊,在這個時代,不就如此嗎?
但是心中卻還是升起一股鬱結之氣。
直到二人回到鄭家宅院,張安還是有些悶悶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