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女人,張安心裡有了些許猜測。
“鄭暢?”
那女子左右巡視了一番,拿了個凳子,坐在堂中,正好對著張安。
“不錯,是我,鄭暢。”
果然是她,那個搶了定情玉佩,又狠狠羞辱了原身的鄭家小姐。
“你家不都悔婚了嗎?這又是弄的哪出?”
鄭暢看著他,嘆了口氣,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若不演這樣一場戲,如何能查清楚,謀害郎君一家的幕後真兇?”
張安給她繞的有些糊塗了。
“等等,等等,你是說我父母是被人謀害的?”
“然後,退婚什麼的都是假的,是你做給外人看的?”
“之所以這樣,都是為了暗中查明真相。”
鄭暢用一種憂傷的眼神看著張安,讓他有點發毛,好像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一般。
“是的,郎君的父母,不是死於疫病,而是被人謀害的。”
“另外,郎君真的認為妾身,是那種背信棄義、落井下石的小人嗎?”
額,這個反問,讓張安有些手足無措。
因為他翻遍了記憶,才發現。
關於這個女人的記憶,根本沒有多少,也沒有見過幾次面。
就一些零零散散的印象。
例如,從小定的娃娃親,長的很漂亮,是個能持家的好女人!
就這些,還是從小原身的父母,一直耳提面命的,才能儲存在記憶中的。
“那你未免做的太真了一點,我差點都死了。”
不,不是差點,是真的死了,因為現在的已經是21世紀的張安了。
鄭暢搖了搖頭,語氣蘊含著一種歉意。
“郎君,任何計劃,都不能完美了,這次就是出了差錯,才會導致現在這個局面的。”
“我鄭家勢單力薄,不出這樣的奇招,是查不來任何東西的。”
“更別說什麼,替郎君的報仇,奪回家產的事情了。”
可你的計劃失敗了啊!張安心裡想著。
但也清楚,身逢亂世,她一個弱女子,的確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了。
張家比鄭家強大不少,仍舊落個家破人亡的下場,何況鄭家。
但她還是,義無反顧的頂了上來,全然不顧那潛藏的風險。
不能苛求她,做的更多、更好了。
是吧,張安!
他在心默默的問出一句話。
發現那,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憤恨之情,正在慢慢的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痛惜。
這一刻,兩個張安徹底的合二為一了。
“那真的辛苦你,這樣殫精竭慮的幫我。”
心裡一句,嘴上一句。
最終匯成了一句發自肺腑的感激之言。
鄭暢看著這與印象中,有所不同的張安,一時懷疑是不是認錯了人。
“郎君好像比以前懂事了許多,有點不一樣了。”
張安有一絲慌亂,更多的卻是不滿,自已以前也沒有那麼差吧。
“我的確跟以前,不是同一個人了,吃一塹長一智,一場磨難,總歸是有些收穫的。”
鄭暢恥笑了一聲。
“切,百金取荊州嗎?劉荊州要是知道這個訊息,非得氣死不可,幸好你還知道屏退左右。”
張安被恥笑的有點侷促,說話的聲音都低了兩度。
“這不都是為了活命嗎?不然怎麼會說這等話。
而後立馬又轉移了話題。
“那這新野是怎麼回事,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麼樣的?”
鄭暢看著張安,輕輕開口,說話的語氣帶著一絲責怪。
“郎君,你已經及冠了,是個大人了,做事情還是要穩重些,不要再說那些孟浪的話了!”
然後又換了一種舒緩的語氣,緩慢的說道。
“我出現在新野,當然是因為計劃出了意外,特地趕來彌補的。”
“至於我的計劃,那說來話長。”
“那長話短說!”
張安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看著鄭暢。
不急,夜還很長呢,堅持不住,我就用恢復如初呢!
鄭暢有些無奈,這郎君雖然成長了不少,但還是個急性子。
“那就從頭開始說,郎君父母相繼離世,我本以為是因為疫病所致,沒有放在心上。”
“可後來發生了,搶奪家財之事,才知道此中另有隱情。”
“但郎君身在明處,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你,又順著你,看著我們鄭家。”
“我苦心思索下,想到了退婚一策。”
“直接斷了你與鄭家的聯絡,那些人的目光自然會挪走。”
“自然可以讓我,放開手腳的查明真相了。”
張安聽到這裡,也是徹底明白了這個計劃了。
說白了也很簡單,就是摘出去,用旁觀者的目光來審視整個事情。
“那你查清楚了嗎?到底是誰害了我得父母。”
鄭暢點了點頭。
“查出了,是蔡府的三管家蔡全。”
“但是我們不能輕舉妄動,蔡家的勢力龐大,尤其是蔡瑁,他是劉荊州的軍師,權勢正旺,我們要從長計議。”
“他們那些人故意留你一命,就是想用你釣魚,看看後面有沒有跳出來,繼續與他們作對。”
“如果我們直接跳出去,必定會被他們連根拔起,斬草除根。”
“因此,我另外想了一個主意。”
張安看著一個主意接一個主意的鄭暢,有些好奇。
“是什麼主意?”
鄭暢的語氣有一絲得意。
“劉表,整個荊州,只有他,才能在權勢上壓過蔡家一頭。”
“才有為郎君報仇雪恨,收回產業的可能。”
張安心裡面卻是有點不以為然。
“劉表為什麼會幫我?他跟蔡瑁才是一夥的吧?”
鄭暢有點驚訝,郎君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嗎!
“你的父母難道沒有告訴你,他們的生意,其實是劉荊州的嗎?”
張安聽了這話,直接驚到了。
“你是說,我家那多生意,幕後大老闆是劉表?”
“這可從來沒有人給我說過啊?你是怎麼知道的?”
鄭暢有些不理解張安父母的行為,猶疑了一下。
“是你父母在兩年前告訴我的,我以為你也是知道的。”
“畢竟你家做的是鹽鐵生意,懂得都懂。”
張安點點頭,鹽鐵生意,這就不難理解了。
但是真的沒有人告訴我啊。
鄭暢見張安沒有言語,便繼續說道。
“於是,我讓忠叔暗中保護你,並幫你在荊州疏通了關係。”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我便暗中贈與你錢財、訊息,並安排商隊接近與你。”
“讓他們帶著你假意去南陽,實則助你進入襄陽。”
“只要你進了襄陽城,我聯絡的人,就會將你送到劉荊州面前。”
“這樣所有的事情,就可以到此為止了,剩下的,就看劉荊州還有多少魄力了。”
計劃很好,只是有一個問題,張安不解。
“你安排我跟著商隊見劉表,商隊怎麼跑到新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