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記憶販子

林雪將神經接入線從太陽穴拔出時，咖啡杯裡的拿鐵已經涼透。全息螢幕上跳動著新訂單提示，客戶ID\"198\"的優先順序標著血紅色。她瞥了眼牆上老式電子鐘，2237年4月17日——正好是江沉舟自毀後的第七年忌日。

\"這次要什麼記憶？\"她對著空氣發問，手指無意識摩挲著頸間晶簇吊墜。這是從黑市淘來的外星隕石碎片，能遮蔽普羅米修斯系統的監控。

通風管道突然滴落藍色黏液，奈米機器人組成的面孔在桌面浮現：\"要你偷走顧天宇婚禮當天的記憶，報酬是江沉舟死前三十秒的監控。\"

林雪的瞳孔微微收縮。七年前那個雨夜，她在垃圾處理站翻找過期記憶晶片時，曾瞥見江沉舟的機械義肢卡在粉碎機齒輪間。少年最後的表情不是痛苦，而是如釋重負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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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幕：舊日殘影**

潛入顧氏集團資料墳場比想象中容易。林雪將意識投射進量子隧道時，發現防火牆早被撕開裂口——就像有人特意為她留門。記憶宮殿裡飄著婚禮綵帶，每片碎屑都是加密的神經脈衝。

\"你遲到了二十年。\"突然響起的聲音讓林雪差點斷開連線。顧天宇的虛影坐在鋼琴前，指尖流淌著變奏版《致愛麗絲》，琴鍵縫隙裡滲出淡藍色組織液。

林雪舉起記憶提取器，槍口卻自動溶解成玫瑰：\"我不是來打架的。\"她亮出客戶的全息契約，條款末尾的蛇形簽名突然活過來，纏住她的量子觸鬚。

顧天宇的燒傷手掌穿透契約投影：\"那個婚禮根本不存在。\"鋼琴蓋自動翻開，露出浸泡在營養液中的大腦，\"你客戶要的記憶，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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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幕：標本心臟**

林雪從未見過如此完美的大腦標本。灰質表面覆蓋著晶簇薄膜，溝回間流淌著粉色熒光。當她觸碰玻璃艙時，整個記憶宮殿突然坍縮成實驗室場景。

二十年前的葉琳被綁在手術檯上，孕肚連著三十七根導管。林雪看見年輕的自已站在陰影裡，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魔方——正是江沉舟後來給思暖的那個。

\"記憶移植很成功。\"過去的她對魏銘彙報，\"199號母體將成為完美的培養皿。\"全息屏顯示著顧天宇在隔壁房間發瘋般捶打防彈玻璃，他的眼球正在晶化。

現實中的林雪突然嘔吐，量子態的嘔吐物是閃爍的程式碼塊。她終於明白為何能輕易進入這裡——這個大腦是顧天宇被剝離的人性模組，專門用來困住窺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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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幕：交易真相**

回到現實世界時，林雪的太陽穴血流如注。198號客戶發來的江沉舟監控影片正在自動播放：少年在自毀前對著攝像頭做口型，透過唇語解讀是\"快逃\"。

全息投影突然扭曲，機械面具人的虛影浮現：\"現在你該明白，那個婚禮記憶是陷阱。\"他的機械臂展開成手術刀形狀，\"把大腦標本的位置告訴我，就給你真正的報酬。\"

林雪擦掉鼻血，晶簇吊墜突然發燙。她想起七年前江沉舟塞給她的紙條，上面畫著被閃電貫穿的蝴蝶。此刻吊墜映出的全息地圖顯示，顧氏集團地下三百米藏著更大的實驗室。

\"我要加價。\"她將記憶提取器對準自已太陽穴，\"再加一份林昊的臨終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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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幕：標本甦醒**

潛入地下的過程異常順利，彷彿有無數雙眼睛在暗中注視。林雪在氣閘門前發現個老式機械錶，錶盤背面刻著\"以時間為證\"。當她戴上表的瞬間，防爆門自動開啟。

巨大的圓形實驗室中央，漂浮著三十七個晶簇棺材。每個棺材裡都沉睡著顧天宇和葉琳的結合體，他們的身體纏繞著神經導管，胸口嵌著不同編號的晶片。

\"歡迎回家，0號實驗體。\"廣播裡響起魏銘的聲音，\"你才是普羅米修斯計劃的原始載體。\"

林雪的後頸突然劇痛，晶簇吊墜融入面板。記憶如開閘洪水般湧來：六十年前的自已站在外星隕石坑旁，將火種注入第一個孕婦體內。那些孕婦的臉逐漸重疊，最終變成葉琳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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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幕：清道夫**

當機械面具人的艦隊包圍實驗室時，林雪正坐在主控臺前吃草莓蛋糕。這是江沉舟最愛的甜品，奶油裡摻著神經阻斷劑。

\"你要的林昊記憶。\"她彈出全息晶片，\"順便告訴你，當年是他調換了NS-707的配方。\"

機械面具人接過晶片的瞬間，實驗室突然啟動自毀程式。三十七個晶簇棺材同時開啟，顧天宇夫婦的結合體們睜開沒有瞳孔的眼睛。林雪哼著《致愛麗絲》消失在通風管道，身後傳來此起彼伏的爆炸聲。

三個月後，在黑市記憶交易站，有個戴晶簇面具的女人在出售\"外星火種食用指南\"。她的攤位下方壓著張泛黃照片，是六十年前地質勘探隊的合影，其中年輕的女隊員眉眼間藏著七分林雪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