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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資料深潭中的火種

思暖的指尖懸在全息鍵盤上方,病房消毒水的氣味被神經晶片啟用的感官放大十倍。她盯著暗網論壇跳動的199號實驗體座標,某個閃爍的紅點正停在城郊廢棄的遊樂園——正是二十年前林氏藥業秘密實驗室的原址。

\"你確定要親自去?\"江沉舟的聲音從加密頻道傳來,背景音裡混著機械鍵盤的敲擊聲。這個自稱\"擺渡人\"的駭客是三天前主動聯絡的,當時他發來的見面禮是段被刪除的監控:七歲的思暖在實驗室隔著玻璃,與另一個滿臉雀斑的男孩交換魔方。

思暖將神經鎮痛劑注射器別在大腿內側,黑色戰術服完美融入夜色:\"你不是說199號樣本的腦脊液是解毒劑關鍵成分嗎?\"她推開病房窗戶,六十層高的夜風捲起鬢角碎髮,\"而我是唯一的199號活體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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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小時前·顧氏醫療中心隔離艙**

葉琳隔著生物玻璃撫摸女兒的臉龐投影,智慧手環不斷重新整理著危險數值。思暖後頸的晶片摘除創口正在滲出淡藍色組織液,那是NS-707與宿主神經融合後的代謝產物。

\"琳琳,你看這個。\"顧天宇將全息投影推到妻子面前。基因圖譜顯示,思暖的端粒酶活性是常人的三十倍,這解釋了她為何能在神經晶片侵蝕下存活——代價是細胞隨時可能癌變。

葉琳突然劇烈咳嗽,指縫間漏出帶著金屬光澤的血絲。顧天宇瞳孔驟縮,這是當年實驗室毒氣留下的後遺症。\"你也在名單上。\"他調出暗網洩露的檔案,199號實驗體母體編號赫然對應著葉琳的名字。

醫療艙警報突然炸響,思暖的神經電訊號在監控屏上爆出刺眼紅光。少女在束縛帶下劇烈抽搐,口中不斷重複著某個座標程式碼。AI醫生檢測到這是深潛記憶被啟用的表現——那些被晶片封存的真相正在破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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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城南廢棄遊樂場**

思暖的夜視鏡裡,生鏽的旋轉木馬正在自動旋轉。電子風鈴演奏著《致愛麗絲》,正是她七歲那年學會的第一首鋼琴曲。戰術靴踩碎滿地玻璃藥瓶,藉著月光能看清標籤上的字樣:普羅米修斯-III型催化酶。

\"你遲到了。\"江沉舟從摩天輪控制室探出頭,改裝過的機械義眼泛著幽藍。他拋來一個魔方,第三層紅色塊上刻著歪歪扭扭的\"199\"。\"這是當年你給我的,說集齊六個就能召喚神龍。\"

思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記憶碎片如鋒利的鏡面割裂意識。她看見穿條紋病號服的小女孩蹲在牆角,男孩用偷來的聽診器給她當玩具。\"你也是...\"她突然按住抽痛的左眼,\"199號?\"

爆炸聲打斷了對話。三十米外的鬼屋入口轟然坍塌,奈米機器人組成的銀色浪潮噴湧而出,在空中凝聚成魏銘的臉:\"歡迎回家,199號。你的三十六個兄弟姐妹都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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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溯七十二小時·顧氏集團資料深淵**

顧天宇浸在液態氮冷卻艙裡,神經接駁線纜在背上蜿蜒如蜈蚣。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後辦法——將自已轉化為人肉解碼器,直接潛入暗網核心尋找解毒劑配方。

\"記憶錨點設定為2013年5月7日。\"陳鋒的聲音隔著艙體模糊不清,\"那是林氏藥業併購案簽約日。\"

數字洪流吞沒意識的瞬間,顧天宇看見了真相。二十年前的簽約儀式上,林昊的紅酒杯底映著葉琳被綁在實驗室的畫面。合同夾層裡藏著神經晶片植入同意書,而他顫抖的簽名旁,躺著支裝有NS-707原型液的注射器。

虛擬世界裡下起藍色大雨,每滴雨水都是加密的實驗日誌。顧天宇在資料瀑布中抓住關鍵幀:三十七個孕婦的監控錄影,葉琳的編號是199。穿著白大褂的魏銘正在給她們注射,窗外閃過遊樂場的摩天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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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戰時刻·地下實驗室遺址**

思暖的脈衝槍熔穿了第六個機械守衛,奈米機器人卻越聚越多。江沉舟的機械臂冒出火花,他扯開襯衫露出胸膛——心臟位置嵌著塊刻有\"198\"的晶片。

\"我們就像被詛咒的俄羅斯套娃。\"他苦笑著按下自毀按鈕,\"每個晶片裡都藏著前一個實驗體的記憶。\"

思暖在爆炸氣浪中撲進控制室,全息屏上滾動著倒計時。三十六個培養艙正在解凍,每個艙體裡都漂浮著與她面容相似的少女。基因圖譜顯示,這些都是用她幹細胞克隆的複製體。

魏銘的投影出現在操作檯前:\"真正的普羅米修斯計劃,是讓火種在三十七個身體裡同時燃燒。現在,該把偷來的火種還回來了。\"

思暖的戰術手套突然被神經電流擊穿,摘除晶片的位置裂開細縫。銀色觸鬚狀物質從中鑽出,與主控系統建立連線——原來晶片從未被真正取出,它早已和脊髓神經長成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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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夕·資料戰場**

顧天宇的意識在崩潰邊緣掙扎,他看見無數個思暖在資料流中沉浮。真正的女兒正在遊樂場地下實驗室被同化,而他能做的只有將病毒程式碼注入每個克隆體的培養系統。

\"爸爸...\"某個思暖的克隆體突然睜開眼睛,瞳孔裡跳動著魏銘的電子簽名,\"你當年選擇救我媽媽的時候,就知道要付出什麼代價吧?\"

顧天宇的虛擬軀體開始資料化,這是意識被吞噬的前兆。他突然笑起來,將最後的記憶體捏碎成光子——那是思暖五歲時畫的全家福,畫裡的太陽是粉色的,因為她說\"愛是暖洋洋的顏色\"。

現實中的冷卻艙轟然炸裂,陳鋒看著熊熊燃燒的伺服器,終於明白顧天宇說的\"最後保險\"是什麼意思。這個男人把自已變成病毒,永遠封存在暗網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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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之重·晨光微露**

思暖拖著殘破的軀體爬出廢墟,江沉舟的自毀程式摧毀了大半實驗室。她左手攥著克隆體基因樣本,右手死死捏著那個魔方。晨霧中傳來直升機轟鳴,葉琳的醫療隊正在降落。

\"媽媽...\"思暖吐出嘴裡的血沫,露出染紅的牙齒,\"爸爸是不是...\"

葉琳的眼淚砸在女兒臉上,她腕間的老式機械錶突然彈開表蓋,露出微型全息投影。畫面裡是顧天宇最後的留言:\"告訴小暖,粉色太陽真的存在。\"

城市另一端,暗網伺服器殘骸裡飄出串異常資料流。某個戴著機械面具的男人撿起燒焦的晶片,上面隱約可見\"199\"的刻痕。在他身後的集裝箱裡,三十六個培養艙指示燈次第亮起,像夜幕中甦醒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