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叫班尼的名偵探,經常來到遊戲廳裡,玩那些偵探推理類的主機遊戲。
通常,只需要玩上十幾分鍾,他就會進入卡關的狀態。
煙是一根接一根的抽,頭髮是一把一把地撓掉的。
最後,他總會拉下臉面,來到收銀臺,小聲地求我:“魔皇大人,能過來幫幫人家嗎?”
我就會大搖大擺地坐在他的椅子上,拿起遊戲手柄,告訴他:“班尼,玩偵探遊戲,可不是依靠偵探般的推理能力就行的。”
此刻,我將這番話告訴了貝詩和高申娜。
兩人不斷搖頭,無法接受我的論調。
“為什麼不靠偵探的能力,又能夠玩偵探的遊戲呢?”高申娜疑惑地問道,“你倒不如承認自已有偵探的頭腦,才能把前面看似無關的線索拼湊起來。”
“她不懂,但你應該明白吧,貝詩。”我推開了高申娜,對貝詩說道,
“我們現在所在的匣子世界,就相當於一個遊戲。
我不管,匣子的指令碼師是誰,但是,他能是一個名偵探嗎?
試問,一個名偵探如果在過不去的細節上糾結,還能看到指令碼師完整的故事嗎?
我們是來體驗故事,而不是質疑故事的。
我已經理解了,破匣者在匣子世界裡的關鍵作用了。
是讓故事延續,而不是停步不前。
我們最需要的,是引導故事的能力,而不僅僅是推理。
因此,我們不需要懷疑,每條線索之間的關聯。
而應該根據已有線索,直接嘗試推動劇情發展。
完全無關的線索,在遊戲的謎題裡,是不存在的。
完全無關的線索,在匣子世界的謎題裡,也應該是不存在的。
一切問題,都應該在推動關鍵角色,卻無法讓故事進行下去之後,再重新選擇。”
“我記得我的某個神道術老師,也說過類似的話。”貝詩說道,“我大概理解你的意思了。”
聽到這裡,我點了點頭,對高申娜說道:“如果男主角擁有了,能牽引他找到失蹤母親的東西,那麼,你認為他會怎麼做呢?”
聽罷,高申娜突然不顧一切地衝向了門口,開啟了家門。
就在她開門的一瞬間,周圍的場景變化了。
我們已經來到了海灘,也看到了不遠處的冥海車站。
“為什麼不帶我一起走呢?”此時,高申娜已經抓住一個年輕男性的手臂,大聲喊道。
“十年前,媽媽在冥海隧道附近失蹤了。
調查局的人認為,最有可能的情況是,有車輛撞死或者撞傷了媽媽,之後肇事司機就將媽媽裝上了車子,運送到了某個人跡罕至的地方處理掉了。
幾年前,爸爸已經提交了申請書。
從法律上來講,媽媽已經被宣告死亡了。
但是從我的角度來看,只要沒看到屍體,一切就都能被逆轉。
我會帶著我的媽媽回到現實,恢復媽媽和爸爸的關係,以及和我的關係。
下個月,爸爸就要和汪阿姨領結婚證了。
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那人轉過頭,用一張真誠的帥臉說道,
“我看得出來,你已經接受了家人們的離開了。
我不認為這是壞事。
只是,我們對過去有不同的選擇。
所以,我不想要拖累你。”
很明顯,高申娜已經在對方的眼神中淪陷了。
她狠狠扇了對方一個耳光,一把搶走了對方的揹包,生氣地說道:“帶我一起走,我就把揹包還給你。不然的話,我就把揹包給扔進海里,讓你永遠沒有機會再去了。”
“怎麼,同樣的事情,就又發生了一次呢?”對方突然大聲笑了起來,他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說道,“好吧,我們一起去吧!不過,一旦有什麼危險,我讓你走,你絕對不能留下來哦。”
“我答應你了!”就這樣,高申娜牽著對方的手,走進了隧道。
“很明顯,在遇到男主角之後,女主角就忘記我們的存在了。”我感嘆道。
貝詩再次將手放在了鏈鞭上,警惕地說道:“我們也跟著進去吧!”
和想象中不同的是,並不是前後的燈光逐漸熄滅。
剎那間,我和貝詩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而唯一的手電筒只照亮了貝詩和男主角,形成了一個光球。
那光球離我們越來越遠,越來越不可追逐。
“牽著我!”貝詩伸出了自已的左手,命令道。
我抓住了那一隻,略微有些溼潤的手。
下一秒,貝詩的鏈鞭就飛了出去,勾住了光球。
貝詩右臂用力一拉,我們兩人的身體就躍上了半空,被鏈鞭拉扯著,一頭撞上了光球。
強光一閃,我們緩緩降落。
光線恢復正常之時,我們已經來到了寬敞的客廳,坐在了雙人沙發上。
此時,高申娜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緊張地問道:“喂,你們說,我第一次來到男主角家裡,是不是應該去幫幫忙呢?”
“不用了,各位。”一個穿著灰色連衣裙的女性,圍著圍裙,將一份水果拼盤放在了茶几上,對我們說道,“你們都是他的好朋友,能過來看我,我就已經很開心了。稍等一下,我們就開飯,好嗎?”
“媽媽有我幫忙,就已經足夠了。”男主角走到了高申娜面前,摸了摸對方的腦袋,說道。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們看了一些古早的電視節目。
之後,我們就來到了寬敞的餐廳,吃了一桌豐盛的晚飯。
全程,貝詩都保持著警惕,動作緩慢地監視著眼前的一切。
終於,男主角用紙巾擦了擦嘴角,對那個女人說道:“媽媽,要不跟我回去吧?我和爸爸都在家裡等著你的。”
“真的嗎,他還在等著我嗎?”女人激動地問道。
可轉瞬之間,女人眼中的期待之情,就完全消失無蹤了。
“他不會的。”女人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已經看到,他和那個叫汪希的女人在一起了。就是因為看到了,我才會喪失理智,來到冥海隧道里一心求死,後來又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是真的相信,範徹這一輩子只會愛我一個人的……”
“媽媽,是爸爸他……”男主角傷心地問道。
“傻孩子,又不是你的錯,哭什麼?”女人擦乾了男主角的眼淚,說道,“當我來到了冥海隧道之後,我才明白,能逼得我去死的男人,都不值得我去死。來到這裡之後,我差一點連人性也無法保留,變成殺人吃人的怪物。還好,是一名僧人救了我,讓我可以在這間虛室裡,過上愜意的生活。”
“粒粒。”女人揮了揮手,喊道。
隨後,一隻毛色亮澤的藍貓出現了。
“粒粒也到這裡了嗎?”男主角驚訝地問道。
“嗯,粒粒剛去世的時候,你也哭的好傷心呢!”女人說道,“不過,來到了這裡,所有的遺憾就都能夠補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