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深刻了，自己等人可不就是買不起。

都不知道胡掌櫃是在嘲笑自己呢，還是嘲笑自己呢？

“不要誤會，不是嘲笑你們，是這句話對我意義重大……從老人說完這句話後，我遇到了顛覆認知的改變，原來老虎和狼都一個樣，都是要吃肉的，而我們就是他們想要吃掉的肉，不存在什麼狼比老虎好，甚至對我們來說更殘忍。”

“之後的一段時間裡，我經歷了很多的打擊和摧殘，很多時候堅持不下去，可是總在我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想起老人的那句話——我要證明我買得起，我沒有被打倒……”

“就這樣堅持著，努力著，直到此刻我自己開了欣榮閣，我真的想再一次遇到那個老者。”

“對他說，我承認你當初對了，但是我沒有被動亂的時代淘汰，我開了自己的店面……我想若是沒有當初老人的那句激勵也好，嬉笑也罷，甚至嘲諷也好，我堅持不住的，你們呢？”

這是欣榮閣胡老闆惟一不多的良心了。

他始終無法釋懷當初的自己，而眼前的年輕人就是曾經的自己。

自己經過了那個動亂的時代，經歷了很多打擊，自己活下來了且活的還行。

他希望眼前的幾位年輕人，至少也要有一個活下來，最好把自己的故事流傳下去，流傳到下一代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時，他們也能這樣對新一代的年輕人說。

儘管這是一個看似不現實的虛幻，可人嗎，總要有點幻想的。

失魂落魄的幾個年輕人走了。

“人們從歷史中學到的教訓，是沒有從歷史中學到任何的教訓，哎！一個輪迴罷了。”

看著幾位年輕人走了，胡老闆胡欣榮感嘆的說道。

小城市也感受到了崢嶸的變化，一樣感受到了秋風漸起。

有些變化是從外部傳導到內部的，而有些是從高層直接傳遞到了底層。

四超的分裂就是從高層向底層的傳導，所以顯得格外的劇烈。

青雲山，南市，這兩個重要的修士聖地，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熱鬧了。

不同於其他城市和小地方，這裡存在真高手，有實力的大勢力。

他們反而表現的十分鎮定，沒有顯現出任何的慌亂。

這就是他們所期待的，自然做足了準備。

他們才是能在亂世中獲取好處的存在，是食肉者，是真正的頂層。

不像那些隨波逐流的弱者，動亂就是災難。

南市，儒門第一分部中，這裡不僅是第一分部，還是掌管凡人管理層的總部。

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這裡。

他們夢寐以求的看到了南市第一分部中，煉神修士的出走。

但是沒有他們希望看到的，混亂和紛爭，更加不可思議的是像老友的分別。

看的一眾耳目很是不解。

不應該這樣的，分裂三分之一的勢力，豈會沒有紛爭和混亂。

直到一個身影安然的走出了第一分部的大殿，正是顏來。

顏來銳利的目光掃過‘若無其事’的一眾人。

這些打探情況的耳目，豈能瞞得過顏來和儒門，這些人看似若無其事，其實都是在打探訊息的。

鋒利目光，第一勢力第一掌教的威望，對很多修士來說是排山倒海的壓力。

很多人被顏來掃過的目光看的心神慌亂，有的都撞在了一起，還有的直接一個趔趄跌倒在了地上。

“哼！”顏來沒有說什麼，只是冷哼一聲。

不能表現的太過，又不能不做，顏來和儒門高層其實用心了。

曾悟帶著一眾神修，跟在顏來的後面。

看到這一個，耳目們感覺發財了，打探到大新聞了。

原來‘叛變’首領是儒門三大副掌教之一的曾悟，儒門一正三副四位掌教，顏來是掌教。

還有三個副掌教是孟樵，曾悟以及卞春秋。

這次的叛變竟然是三大副掌教之一的曾悟帶頭，這個訊息傳遞回去肯定會得到獎勵的。

在南市想要當耳目也需要能耐的。

最起碼你要有生活在南市的能力。

所以很多勢力的耳目是一個人，或者說一個南市的修士，是很多外地勢力共同租用的一個耳目。

這些耳目們不是他們的人，但是會把南市發生的各種訊息，和各種情報傳遞給這些勢力。

這些勢力每個月支付一定的報酬，僱傭關係。

畢竟南市太特殊了，是修士眼中的京師，想要在修行界混，豈能不瞭解京師的情況。

但凡有點能力的勢力，都會在南市僱一個耳目，三天給他們傳遞一下南市發生的一切。

匯聚在儒門第一總部前的耳目們，九成是這樣的存在。

“發了，發了。”不少耳目內心狂喜道。

“真分裂了，我還以為假的呢，沒想到儒門都要經歷衰弱，真是難以置信。”也有耳目感受到了寒意。

“不過好像不是分裂該有的場景啊，怎麼沒有爭鬥和爭吵，看上去和和睦睦的，不會是假的吧？”有耳目懷疑道。

“笨！就算是分裂也要表現得不是分裂，這樣才能唬住其他勢力，越是這樣越真實。”有耳目反駁道。

這就是顏來等高層想要看到的。

讓大家以為自己在努力的維持，自己越努力維持，當做沒發生，大家越感覺是真的。

“說得有理？李兄，這次幾個小勢力僱傭你？”都是熟人，幹他們這一行的也是有小圈子的。

“這次訊息太震撼，我接了十三個外地小勢力的活，你呢？”姓李的修士高興道。

“我？我比不了李兄，我接了七個外地小勢力的活，李兄的一半而已。”問話的修士道。

七個也不少了，一個訊息賺取七家的報酬。

這已經是他很久很久沒有接到的大單了。

“哈哈，努力吧，凜冬將至寒風漸起，這是我們發財的機會，好好努力吧小老弟。”姓李的修士說道。

“李兄說得對，努力，努力。我的偶像就是顏來先生，沒想到今天真的見到了，果然威武不凡，一個眼神險些讓我站不住。”此修士很激動的樣子。

他的偶像就是第一勢力第一掌教顏來，雖在南市，可相見顏來幾乎沒希望。

萬萬沒想到，這次見到顏來了。

“儒門是真風光啊，百年第一大勢力，顏來掌教更是傳奇中的傳奇，也是我認為的第一傳奇，可惜我們這輩子都比不了……儒門就算分裂了又怎樣，還是四超，就是再分裂成十分一百份，也不是我們可以望其項背的。”姓李的不知是失落還是感懷。

“李兄，你說顏來掌教這麼大的聲望，這麼強的實力，道主的親傳弟子之一，他都不能維持儒門的完整嗎？”

“小劉啊，不是你想的那樣，是能維持，可維持的代價比分裂更痛苦，所以不得不放手，這是天意。”姓李的修士道。

而他對面的姓劉的修士一陣沉思。

“天意，天意，天意不就是道……嗚嗚！”

“劉老弟不要亂說，不要亂說啊，你就算說也要離我遠點去說，我怕你被雷劈的時候連累到我。”姓李的修士沒等姓劉的說完，趕忙捂住了他的嘴巴。

這東西能亂說嗎？

“咳咳，李兄我的錯，我的錯。”姓劉的一陣後怕。

知道了就知道了，別亂說啊，會出人命的。

但是它心中卻泛起了波瀾，都說道主仁慈無邊，但是道主也是個高明的師傅。

高明就高明在讓修士不斷的爭鬥，不斷的內卷，戶樞不蠹流水不腐不存在這個修世界。

四超都會被天意弄人下分裂，去和新生的從屬修士競爭，去和神聖們競爭。

都不用出手校正，直接心意即天意就可。

除了他們這種被僱傭的耳目，還有真正的大勢力耳目。

大勢力不至於這麼寒酸，耳目都要找人眾籌，都有自己的常駐南市辦事點。

俗稱：駐京辦。

他們仔細的觀察著儒門。

曾悟帶領的一眾神修，將要遷往新的總部，不遠一處叫尼山的地方，似乎想要坐實和文廟的關係。

這麼做會更加的撲朔迷離，讓人分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此外，就算知道了也沒用的，儒門自己知道，除了三超合力反擊自己，否則其他人知道了又怎樣，能拿自己儒門怎樣？

實力不夠，實力也不允許的。

儒門和文廟的組合，是有這個條件呢，除了武道盟。

但是武道盟會阻礙自己嗎？

不會的，他們不僅不會阻礙，反而是鐵桿盟友一樣的支援，因為他們也可以這麼做的。

三家去掉了一家武道盟，另外兩家就是聯合都沒用了，大不了和武道盟合作一把。

一文一武，打遍天下無敵手。

禿驢和牛鼻子聯合起來都沒用。

因此，儘管儒門有遮掩，但是遮掩的很敷衍，聰明人會慢慢的看清的。

“山高水遠，諸位後會有期，若是有空閒，還是可以來青雲山看看我這個討厭的掌教的，我不會怪罪你們的，當然，你們還認我這個掌教的前提下。”

顏來說的這番話不算是敷衍。

畢竟沒有文廟的計劃，沒有孔尊主的計劃，儒門也會分裂的。

所以分裂是註定的。

此外，不要覺得分裂出去的這三分之一神修會團結無比。

不存在的，這些神修中分成了很多派系的，只是名義上都在曾悟的帶領下，以及都會學習孔丘的精神雙修而已。

也就是說，這是演戲的分裂，也是真的分裂。

不會再有聚集的一天了，是真的要分裂出去了。

還是先驅者的分裂，他們會給接下來還要繼續分裂的儒門，做出經驗。

已好儒門有計劃的繼續分裂。

是真的分裂了，所以顏來說出來的話很值得回味。

“您永遠是儒門掌教，從前是，現在是，今後也是，您就是唯一的儒門掌教，我等拜謝掌教救我儒門於水火，扶大廈之將其，挽狂瀾於既倒！”

一眾神修行大禮了，感謝這麼多年來儒門掌教顏來的引領。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感激顏來的，沒有掌教，儒門不會這樣的，怎麼表功都不為過的。

同時，他們也知道這是真的分裂，真的要分裂儒門了，儒門今後只是一個名義，一個名義上的身份，一個名義上的總部。

今後自己要踐行自己的理念，自己要堅定自己的理想，一步步地向前走。

總部是過去式了。

“免了吧，好好混，別給我丟臉就好。”

說著說著顏來都有點感懷：“也好，也好，今後本座長居青雲山，追尋著道主的身影逍遙的修煉，沒了你們這些煩人鬼，本座會活的更自在，走吧，走吧！”

顏來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走吧。

眾神修又是弓腰拜謝，然後直起了腰，挺拔身軀，在無數人異樣的眼神下，慢慢的離開了第一總部的大門。

從此山高水遠，從此為理想而奮鬥。

“都聽好了了，不管你們是誰的耳目，都把訊息給本掌教傳遞回去，分裂的只是神修修士，不是我儒門。凡間管理者依然是儒門總部，依然是本掌教親自掌管，不要不理智，不要玩火，凡間仍是禁忌，爾等記住了？”

顏來不忘對外說道。

他在提醒，不要玩火，不要覺得儒門分裂了就做出過分的事情，尤其是凡間的治理。

這是禁忌，不可玩火的，修行界再怎麼亂都行，不能牽扯凡人。

“我等記住了！”情不自禁的，所有耳目曝光了。

不過也沒事，是不是耳目用得著掩藏嗎？

還是在第一掌教的面前，掩飾不住的。

“記住了就好，否則就算本掌教管不了還有功德殿和鎮邪部呢，甚至還有道主呢。”顏來最後道。

他最不希望的就是儒門分裂不能牽扯凡人。

一旦牽連到了凡人，就是儒門的罪過了。

不迴避的承認，掌管凡人的職責，就是儒門一直是第一勢力的重要原因。

這個人才池太重要了，區區普通人，父母都是，卻能生出絕世天驕，這很無解的。

只要修士還不能自己創造出天驕，凡間就永遠是禁忌。

而修士想要改變這個情況，不亞於登天，甚至比登天還難。

這是世界執行的規律，除非顛覆整個世界。

否則誰也改變不了：——天賦隨機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