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純屬虛構與原創 小說中詩詞為作者原創(標註出處的除外)
如風被北安王爺圈在懷裡,淋了大雨,一陣陣寒戰,剛才又嗆了水,她的渾身都在發抖。北安王爺感受到了如風在顫抖,他抱緊她,如風全身有些發燙。氤氳的熱水稍稍緩解了她的寒冷,可是她還是很不舒服。如風沒有什麼力氣,她也沒有辦法掙扎,她幾乎是被動地依附在北安王爺身上。她的身體軟軟地,因為沒有力氣反抗而顯得溫順如同一隻小小的羔羊,因為沒有精神去桀驁不馴,反而越發像一個沒有主見的小女人。北安王爺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乖,寶貝,只要你聽話,爺就疼你。”如風感到特別難受,她沒有力氣理會他的話,她只是說,“我好難受!”北安王爺感到了如風的身體滾燙,他把如風擦乾,用一件大衣服包裹好,然後抱回了房間。過了一會兒,大夫來了。如風患上了重感冒,此時已經有些迷迷糊糊的。大夫號脈之後,開了藥,無非是一些散寒的藥物。如風身子非常弱,這些年反覆折騰,尤其是血液被抽乾和服用毒藥之後,兩次生死之間,她的身子已經被榨乾了。或者說,如風現在能活著就已經很不錯了。反覆的傷痛,反覆的折磨,反覆的險境,反覆的糾纏,反覆的坎坷,繼續不斷地蠶食著如風的身體,她的心靈與肉體都早已經千瘡百孔。除了她的智慧卓越超群,除了她的謀略格局高遠宏大,除了她的思想深邃,其餘的都是破破爛爛,無一是處,如風只剩下聰敏與智慧這根支柱,這根支柱於天地萬物是極好的,可是於她的生活尤其是感情生活一點關係都沒有。只要不涉及感情生活,如風是這個世界最聰明的女人,凡是談情,她又是最愚蠢的,因為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單純善良的女人,她相信她所遇到的所有人所有男人都是和她一樣的單純善良,這個假設前提是個偽命題,在偽命題基礎之上建立與發展的一系列程式都是虛偽和錯誤的。如風偏偏又執拗地相信,世界上一定有真情,世界上一定有好人,世界上一定有足夠配得起真情的好男人,這一切是都存在啊,問題是你有沒有命運去遇到這樣的好男人和好的環境呢。有時候,一個糟糕的環境足足可以毀滅一個人的一生,一群糟糕的小人足夠毀滅一個簡單真誠的天才,人言可畏,積毀銷骨,小人與精緻的利已主義者都不過是摧毀美好的純真的力量,禽鳥擇良木而棲,儘快跳出這樣的環境吧,即使沒有良木,也不要被這樣糟爛的環境毀掉。如風啊,如此的簡單,真誠,善良,硬生生地被一群精明算計的人毀掉了,天才毀於小人。如風,你這個傻姑娘,傻丫頭,不要與小人,人渣再次糾纏了,與惡魔糾纏久了,很容易變成惡魔,與小人糾纏久了,很容易變成小人,因為所有的反擊大多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互相糾纏在一起,很容易陷入謀算之道與小人伎倆,又有誰能夠全身而退呢!如風,傻姑娘,傻丫頭,這輩子,人負你,天負你,那便不要再自已辜負了自已吧,遠離小人,善待自已吧!
有時候,當你已經是甕中之鱉,當你已經落入一個陷阱,當你已經落入一個羅網,當你已經走進圈套,似乎已經無路可退,唯有拼盡全力,掙脫羅網,即使自損一千,也要損敵八百。死地只為求死,不為生而生,人生不過幾十年,何必那麼在意生存。如風已經是北安王爺的甕中之鱉,如風已經不再能夠像風一樣自由,她似乎又把自已逼入了一個死衚衕,她似乎再次無路可退,她這短短的一生,似乎一直這樣總是無路可退。人生是一個習慣,命運是一個怪圈,命運這個怪圈似乎總是惡劣地對待某些少數人,那些人在厄運的羅網裡無法自拔,無法跳出命運的怪圈。與其這樣,要不,把我的命拿走,我不再稀罕;要不老僧坐定,有種的全部衝我來,弄死我算你狠。已經發生的是已經註定發生的,沒有如果與假設,有的只是現實和結果。如風已經落到了北安王爺的手上,如風已經無法逃脫,她的博弈如同籠子裡動物的撲騰,無論怎樣激烈都掙不脫鐵籠的柵欄。如風病得很重,至少需要半個月才能恢復,北安王爺派人去會了金世源堂主,如風只能留在避暑山莊養病。如風可以生病半個月,北安王爺卻不能夠,他又很多事情要去處理,他給如風安排好大夫和照料的人之後,北安王爺便離開避暑上莊回了皇宮。如風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疾病的痛苦和折磨使得她又瘦了一圈,剛剛開始的幾天,她頭重腳輕,無法站立,只能臥床不起。北安王爺臨走前,派人把守避暑山莊,裡面的人很難出來,外面的人也進不去。師父金世源在她生病的第二天夜裡偷偷地潛入避暑山莊來看過她,並且給她留下了一些藥,囑咐她按時服用,鑑於如風病情嚴重,金師父沒有辦法把她帶走。金師父只是搖了搖頭,囑咐她養好身體儘快回金府。如風含淚答應了,這個世界上,只有師父還在幫她。如風只服用了師父留下的藥物,她把北安王爺安排的那些大夫開的藥偷偷倒掉了。大約一週左右,如風才能夠起床走動,虛弱的如風只剩下一把骨頭,她慢慢地走著,看著過於明豔的陽光,如風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突然看到這樣熱烈刺眼的太陽,竟然很難適應。
人啊,不能長期生活在不好的環境中,見慣了爾虞我詐,看透了人性之惡,久而久之,便開始不再相信美好。這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情,世間還是有真與善,美與好,縱使我沒有運氣遇到,至少有一份能夠相信的能力也是好的。如果一個人連相信人間美好的能力都被腐蝕掉了,這個人一定是被糟糕的環境和糟糕的人侵蝕了太長時間,禽鳥擇良木而棲,縱使沒有良木,縱使沒有棲息之地,縱使衣食不保,也不要在深淵中糾纏了,離開吧,保持自我的美好。如風,被黑暗吞噬了太長時間,陽光反而是那樣刺眼,如風用手遮擋著陽光,半日方才緩過神來,她慢慢地放下手臂,緩緩地睜開雙眼。陽光怡然,向陽而生,心中一片光明。如風在院子裡走了一會兒便感覺累了,她的燒還是沒有全退,她的身體還是十分虛弱。疏芯過來扶著她,她們慢慢地走回屋內。如風疲憊地歪在床上,閉上眼睛,滿臉的疲憊,滄桑之情溢滿瘦削的臉龐。這樣的疲憊,這樣的無力,這樣的憂傷,這樣的無助,多少人間世事,多麼無情無義,多少善良單純被盡情撕碎毀掉,多少真情實意被當作傻子一樣算計,其實,我已經一無所有,我還有什麼值得你們算計的,被逼上絕路對你們有什麼好處?給別人的餘地也是給自已的餘地,何必欺人太甚!如風已經是甕中之鱉,她知道,如風北安王爺得不到他想要的東西,他不會放過她,實際上,如風清楚地知道,當北安王爺得到他想要的東西的時候,如風也便沒有了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價值,那一天,就是如風的祭日。如風太過清楚北安王爺這樣的男人,如風很容易一眼便能看清本質,一針見血指出問題所在,如此聰慧敏銳的如風卻使自已陷入到如此不堪的地步。如果不遇到情劫,如風尚能保持清醒,當如風遇到情字這個關隘的時候,她無論如何也翻不過這座大山,她終於跌倒在這個荊棘叢生的路途中。看到了險境,知道那是個陷阱,還是一腳踩下去,還是奮不顧身地跳進去。糊塗的人通常不知道自已怎麼死的,聰明人會自已選擇死亡的方式,痛苦而清醒。此時的如風已經擺脫了深淵暗黑的吞噬,窒息而絕望的深淵;如今她卻墮入到荊棘之中,遍體鱗傷,刺痛而尖銳,她卻沒有喊疼。尖銳的刺痛反而令她異常清醒,如風想要的清醒,只是代價大了些,混沌無助的時候,如風需要藉助外力擺脫夢魘;清醒之後,如風恢復了往日的獨立,她不再需要外力,也不再依賴任何人,孤獨而決絕,如風並不貪生,她更願意求死。可是,北安王爺一天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他一天不會讓她死亡。北安王爺這個人很可怕,他可以控制人的生死,如若他不想讓你死,你還很難死掉,如果他想讓你死,你也活不到下一刻,北安王爺,一個人間的惡魔,他的控制慾超強,一切都要在他的掌控之中,北安王爺與元帝,他們太過相像!北安王爺到底想從如風身上得到什麼呢?如風謀略過人,具有王者風範,或者可以幫助王者上位,這一點只有蕭平遠與師父金世源知道,如風一向表現得平平常常,沒有人可以看得出這一點,即便精明算計如北安王爺短期之內也是看不出來的。如風知道,北安王爺一定是想要寶藏的秘密,如風與其母穆陽雲蔚,各自掌控著一半寶藏的秘密,一個人即使知道寶藏的全部秘密,他也不一定有能力找到寶藏,相反,很多去尋找寶藏的人都死在了那裡。如風不介意把她知道的那一部分告訴北安王爺,如風對那些財寶沒有興趣,更何況她只知道一半的秘密,告訴天下人都可以,有什麼不能說的呢,至於另一半的秘密,如果有本事,你們就去找穆陽雲蔚那個女人,從她那裡得到另一半的秘密,當然,如果你們能過得了元帝的關口,才能見到穆陽雲蔚。穆陽雲蔚現在是元帝的甕中之鱉,元帝目前還不知道如風掌握著財寶的另一半秘密,否則當初元帝不會那樣絲毫不顧念血緣之情而將如風置於死地,如果元帝知道如風身上有另一半財寶的秘密,如風早就如同穆陽雲蔚一樣,成了元帝的甕中之鱉。北安王爺知道如風是哈伊族與大王朝的公主,他知道如風掌握著寶藏的一半秘密,所以她被北安王爺盯上了,成了甕中之鱉被圈禁起來。穆陽雲蔚,如風,這對有血緣的母女,這對互不相認的母女,註定此生命運多舛,她們的身世,她們的美貌,她們的謀略,她們知道的秘密,都成了別人利用的工具,她們一生擺脫不了各種威逼利用,這也是命吧!天妒紅顏,紅顏薄命,大抵如此吧!如風反覆地想,只猜到了北安王爺想從她這裡獲取寶藏的秘密,如風隱隱約約地覺得,北安王爺想要的不止如此,那麼他還想要什麼呢?她實在想不出來了。想不出來索性就不想了, 解決不了的問題索性就擱置在那裡吧,人生幾何,何必與自已過不去呢!放下,舍下,也便不再有羈絆,不再害怕,不再畏懼,有什麼,人心謀算,不過是那點利益,我已一無所有,你們還想謀算什麼???如風目前只想養好身體,她知道北安王爺在她身邊安排了的人會隨時把她的情況彙報給北安王爺,在她身體好一點的時候,北安王爺自然會出現,如風現在只想把自已養好,如果可以,她會和疏芯想辦法離開這裡。現在她只能儘快恢復吧,再有一週,北安王爺估計就要出現了,在他出現之前,如風要想辦法離開這裡。
北安王爺最近在京城忙得不可開交,他幾乎都快要忘記如風了,忘記如風還在他的避暑山莊,當然他早已經忘記如身患重病。面對天下蒼生,面對繼承大統,面對皇權王位,面對利益取捨,面對金銀財寶,一個女人又算得了什麼!只要面對利益,一切顯得那樣蒼白無力;利益面前,一切都微不足道;利益面前,仁義純善全無用處。女人,對於男人,最好的利用價值是傳宗接代的工具,然後不過是一個解悶的玩意兒,一個理所當然發洩生理需求的渠道,一個洗衣做飯的保姆,男人之於女人,只有一個作用,不過是一個長期飯票!男人與女人,沒有誰離不開誰,大家不過如此,互相利用,這是這個世界上最簡單的生存法則。千百年來,大家不過是按照這個規則生活而已,男人掌權的男權社會,男人掌握權力與資源,掌控著社會規則與秩序的制定,女權運動興起後,女人開始注重自已的權益,可以那不過是杯水車薪的收穫,不過是徒有的呼籲罷了,因為男權社會的本質目前還沒有什麼可以撼動它的基石。男權社會,男人們互相爭權奪利,互相爭名奪利,互相爭奪資源,互相傾軋,互相廝殺,互相爭鬥,不過是為了功名利祿!一群衣冠楚楚的困獸的爭鬥!大王朝,自從北漠之戰後,奠定了霸主地位,元帝一心發展民用民需,大王朝的經濟發展被提上了日程,元帝只待大王朝發展壯大實力,然後出兵蠻夷,一統天下。這個時候的大王朝,除了發展經濟,上上下下一片祥和,只有儲位空懸是一件大事。有人的地方就有勾心鬥角,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人,只要扎堆,便要滋生事端;只要超三個人在一起,便要分群分派,人的劣根性從來都是結盟而去達成排斥的目的,兩個人就能結成同盟,兩個人組成利益聯盟而去排斥第三個人,這就是最真實的人間。虎豹獨來獨往,牛羊成群,有了本事,離開群裡,寧可忍受獨來獨往的孤寂,也不要扎進人堆勾心鬥角,還不斷地美化為“合群,有團隊精神”,不過是沒有能力獨立生存,沒有能力獨自支撐生命的個體,沒有能力獨自面對生命的寂寞而已。皇上的四位皇子都是儲君的人選,東平王爺從來沒有進入爭奪儲君之位。皇后之子,西芷王爺,隨著皇后母族勢力的敗落,西芷王爺已經沒有了爭奪儲位的實力。只不過,在嫣紅被皇帝納入後宮為妃之後,西芷王爺彷彿一夜之間長大了,他發奮讀書,他勤練功夫,他從一個天真浪漫的大男孩成長為一個穩重隱忍、心機深沉的男人。現在最有實力爭奪儲君之位的就是南清王爺與北安王爺,南清王爺之前一直是元帝力捧的物件,一直是高調的存在。在前朝,南清王爺一直是元帝用來對抗西芷王爺的棋子,在後宮,南清王爺的母妃,蘭妃,一直是元帝極力寵愛的妃子,蘭妃不過是元帝用來對付皇后的棋子。皇后一族大勢已去,用來對抗皇后的棋子自然也就完成了使命,他們分別得到了某種重賞,或者重用,譬如蘭妃暫時掌管打理後宮的權力,南清王爺被賞賜了一塊封地,賞賜了若干金銀珠寶,這重賞或者重用多少有些明升暗降的敷衍,在權力中心浸淫多年的朝廷官員已經嗅到了端倪,朝堂格局似乎正在悄悄地發生著變化。原來南清王爺佔有絕對優勢,他獲得了絕對的優勢,風頭無兩;北安王爺一直是元帝為南清王爺培養的肱骨之臣,北安王爺也一直忠實地扮演著角色,從不逾矩。劇本現在悄悄地發生了變化,北安王爺這些年不斷參與朝堂事務,做的都是實際的事務,他替元帝分憂,他替南清王爺分憂,他掛帥出征,屢屢立下軍功,他在北漠之戰中擔任糧草監督官員,他為北漠之戰提供了非常好的糧草軍器保障。他南下治理大水,監工建築堤壩,為百姓分憂,在百姓之中有很好的口碑。他北上解決西北的饑荒,他從貪腐的地方官員那裡募集錢財為老百姓購買糧食,那些險些餓死的老百姓感恩這位從天而降的天神,每當這個時候他總是說本王只是替皇上或者南清王爺分憂而已。北安王爺忠實地為元帝與南清王爺分憂解決難題,而他自已從不邀功。他清楚自已應該扮演什麼樣的角色,他忠實而低調地完成自已的使命。元帝滿意,南清王爺滿意,大臣們滿意,老百姓滿意,所有人都喜歡這位能幹的北安王爺。之前的種種現象,很少有人想過他會成為儲君的人選,所以人們對他放心,不對他設防,所有人都對南清王爺趨之若鶩,北安王爺門庭冷落,只有幾位看穿了端倪的人私下與北安王爺稍稍有些聯絡。北安王爺從不拉幫結派,他沒有一呼百應的擁護勢力,這一點令元帝滿意,也令元帝放心。成大事者,如果一切外露,很難做成什麼大事!當大家看出局勢發生了變化之後,他們開始紛紛琢磨這種變化,然後開始站隊,這種站隊意味著一個家族以後的發展,如果站對了隊伍,這個家族可能榮寵不斷,如果站錯了隊伍,對於這個家族可能是滅頂之災。北安王爺最近一直在應付這些接踵而至的人們的投靠,北安王爺為了使元帝安心,為了確保自身的發展,北安王爺一個人也不見,他每日只從後門後者角門出入,沒有人可以見到他。北安王爺依然謙恭禮讓,他對所有的朝臣都是同樣的態度,實在讓人看不出所以然。北安王爺每日只去元帝那裡請安,一切按照元帝的意思來辦,還是那樣忠實地扮演自已的角色。元帝很滿意,也很欣慰,這個兒子多少還是有些自已的影子。人,也許太過孤獨,總是會愛上另一個自已,凡是遇到一個和自已頗為相似的人,人們便找到了某種熟悉的認同,人們格外愛另一個自已,彷彿在人世間找到了知已,從此不再孤獨。